金善的话落在了地上，他睁大了眼睛。
“你说...她是你弟子？！”
他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只是看着郁清渊，明白他并未在说什么玩笑话。
郁清渊是认真的。
金善清晰的认识到这点的时候，霜月剑已经缓缓升起。
徐长老往后退了两步，可霜月剑哪里会给他机会，不过一个照面，徐长老便是一声惨叫。
金善面色猛地沉了下去，不说旁的，郁清渊当着他的面动手，便是没将他放在眼中。
徐长老蜷缩在地上，身为化神期，在霜月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金善看着徐长老，又看了看，收回手的郁清渊，声音都有些不虞。
“郁掌门，就算是你说她是你的弟子，可还未入宗门，未曾拜师，这可不是一张嘴就说好的事情。”
郁清渊未曾看他，只是淡淡的一声：“哦？”
“那又如何。”
金善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郁清渊说的也没错，他为自个未来弟子出手，那也是一样的。
况且徐长老自个被人抓住了把柄，先犯了错，这才惹来了这尊杀神。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金善的确不好怪罪于徐长老。
只是让洛卿将他扶着，放出灵识，探查徐长老的情况。
内府中，徐长老的元婴几乎摇摇欲坠。
金善面色越发难看了，郁清渊这倒底是什么修为。
怎么不过稍稍动手，就让徐长老掉了足足一个位阶。
从化神期一路落到了元婴期。
只是这话他却不好当面说出来，否则徐长老恐怕要气血攻心了。
洛卿没再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陆长欢。
他内心有些复杂，当初被他从小山村里接出来的少女，如今摇身一变，竟然要成为御兽宗的掌门徒弟。
听闻这位郁掌门千年来，未曾收徒。
曾有人想借机将家中小辈交付给郁清渊，没成想，连郁清渊身旁都近不得，直接被脚下的冰霜凝结了。
若非跑得快，这会御兽宗里还能多个冰雕呢。
自那之后，再没有人敢提及郁清渊收徒一事。
只是现在他却一改往日行事，还要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当徒弟，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陆长欢的身上。
再看看她手中的焚空剑，一个个只觉得牙疼。
可也有人自然是看不得别人好的，记起陆长欢的水火灵根，心中冷笑。
就算是她陆长欢成了一宗掌门弟子又如何，若是让人知道她再难精进，这辈子说不定就是个筑基期的命。
金善不欲在这里逗留下去，毕竟徐长老还伤着，罪魁祸首站在那，他却无能为力。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金善转头就唤了一声洛卿，让带着徐长老马上离开。
只是他脚还没抬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陆长欢的声音。
“等会。”
金善看向她：“徐长老已然受到了惩处，你——”
“他还欠我一本玄阶心法。”
“哦对了，你还说了，还有高阶的法器和灵丹妙药。”
金善瞪大了眼睛，看着陆长欢面不改色。
他郁清渊都出手了，按道理那就是两不相干。
凭什么陆长欢还要找他要什么法器和灵丹妙药。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满，陆长欢指了指一旁的郁清渊。
“他跟你算账，那是他的事，但是我可没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闻湘月险些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上去晃晃自家小师妹的胳膊。
然后问问她，是不是小脑袋瓜里进了水。
那可是放出话来，要收陆长欢为徒的御兽宗掌门，修界第一人。
但是陆长欢却没有看闻湘月给她使的眼神，只是望着金善。
“金掌门，该不会要出尔反尔吧。”
她声音也缓缓的，拉长了语调，颇有些提醒的意味。
金掌门骤然想起，上一次她说出尔反尔的，还是这会已经躺在地上的徐长老。
他身子一僵，木着脸伸出手来，噼里啪啦的落了一本玄阶心法，两三件高阶法器，还有几个玉瓶。
里面装的应当是金善口中的灵丹妙药。
陆长欢也不介意，将东西收了起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面上甚至还扬了唇角，冲着金善挥了挥手。
“金掌门，下次继续啊。”
金善原本转身就走的身影踉跄了一下，恨不得当场将这个小弟子拍飞。
只可惜旁边还站着个郁清渊，金善也只能想想。
因着郁清渊还在，周围弟子们愣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修界第一人，不光是看着威严，光是身上的威压，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反倒是陆长欢旁若无人，还若有其事的和闻湘月等人“分赃。”
丝毫不见刚刚委委屈屈，还吐了口血的模样。
反倒是闻湘月看着她，皱起眉头：“小师妹，这灵药里有能够医治你伤的吗？”
陆长欢却摇了摇头：“焚空反噬，药石无医。”
闻湘月当即看向了郁清渊，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陆长欢拦住了。
“养养便好了。”
至于人群中的道宗弟子，也都纷纷跟着自家掌门离开，陆瑜弓着身子，分毫不敢让人察觉。
她深怕郁清渊殃及到了她的身上，只是她跟着去了道宗，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
上浮游船的时候，陆瑜还回头看了一眼，御兽宗的一众弟子中，陆长欢似乎被环绕起来。
她攥紧了掌心，心中止不住的厌恨。
为什么，陆长欢，你就一辈子呆在那个村子里不好吗！
陆长欢，要不是你，我今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迟早有一天——
陆瑜垂下眼，敛眉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等到她修行以后，未必比不上陆长欢，到那个时候，今日所遭遇的一切，她都要还回去。
只是陆瑜却没有发觉，陆长欢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深意。
倒是闻湘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师妹，那面旗子——”
陆长欢却摇了摇头：“暂且先留一留，应当没有道宗。”
若真是道宗所为，那金善来的时候，便不是先给徐长老挡住异火了。
而是会不顾一切的先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