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严楼叫走了南煦,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正是背着莫莫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房内只剩莫莫一个人。
她将视线落在床尾沙发脚的位置。
那里有一瓶烈酒。
是南煦之前开封喝了一口的。
他没来得及让人收拾。
莫莫眼眸微闪,掀开被子,缓步走过去。
脚尖触及冰冷的酒瓶,她停下了脚步。
视线沉沉地落在酒瓶上。
浓烈的酒精气息不停往上冲,钻进她毛孔的每一个角落。
莫莫蹲下身子,指尖点在瓶口。
只犹豫了一瞬。
那瓶烈酒到了她的手上。
瓶口对于殷红的唇瓣,手上一用力,一仰头。
酒精冲进口腔。
莫眉头瞬间紧蹙,含了一会儿后吐了出来。
她哈了口气,满嘴酒精味。
接着面色不改地将剩下的酒往身上倒。
一瓶酒就这么零零散散地撒在她身上。
咚。
空酒瓶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被落地的血氧仪逼停。
她使劲搓了搓脸,将整张小脸都搓得通红才罢休。
——
书房。
严楼忐忑地拿着电话,“二少爷,医院那边说温新不行了。”
“您看……”严楼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要怎么处理?”
南煦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严楼,木讷地望着窗外。
黑漆漆的,没有路灯,也没有人家。
书房内也只开了桌上的台灯。
一片昏暗,压抑又沉重。
“给他转院吧。”南煦语气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最好的私立医院。”
严楼诧异地抬眸。
他以为南煦会下令“处理”温新。
没想到温新不仅不会死,还能得到最好的医疗救治。
“没听到吗?”南煦清冷的声音莫名带着股压迫。
“听到了,听到了。”严楼连声应答,“那我现在去?”
“嗯。”南煦歪着头,安静又颓然地缩在椅子上。
在严楼快离开时,他骤然开口嘱咐,“别让他死了就行,也不用那么好的医疗团队。”
严楼眉眼抽了抽,心底一边吐槽南煦假正经一边面上恭敬道:“是。”
咔哒。
门关了。
书房也陷入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
万籁俱寂,如同被世界抛弃的边缘。
良久,南煦叹了口气,撑着扶手起身。
回到卧室。
扑面而来的浓烈的酒气让南煦浑身一怔。
他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视线在卧室内搜寻。
床上没人,沙发上也没人。
“宝宝?”南煦有些急地呼唤出声,脚下一瘸一拐。
叮铃啷当的,一边走一边撞到碍手碍脚的仪器。
咚的一声,他被脚下缠绕的线绊倒。
浑身疼的他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他却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踉踉跄跄地起身,“宝宝?你在哪?别吓我……”
声线颤抖又无助。
咕噜咕噜……
一个空酒瓶从沙发后面滚到他脚边。
南煦盯着脚下眼熟的酒瓶,浑身一僵。
连忙跌跌撞撞地往沙发后跑去。
看到沙发后面缩成一团的,熟悉的身影。
南煦瞬间松了口气。
他犹疑地望向不远处空了的酒瓶。
看着眼前紧闭双眸的莫莫。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靠近她。
浓烈的酒气从莫莫身上散发,将她原本的薄荷味压了下去。
南煦心跳漏了一拍。
他很清楚地知道,莫莫有多讨厌酒。
自他认识她以来,从来没见过她喝酒。
甚至连带着酒精味的零食饮料都不碰。
可现在……
南煦漆黑的瞳孔落在那空落落的酒瓶上。
那瓶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酒。
全没了……
南煦眨眼的频率变缓,指尖轻轻撩起莫莫下垂的发丝。
柔着嗓子轻哄,“宝宝?你喝酒了?”
莫莫像是被吵醒一般,朦胧地挣扎地睁眼。
迷糊的双眸飘忽不定。
她抬起头,双颊通红。
薄嫩的肌肤甚至能看见蔓延的细小的血丝。
南煦呼吸一滞。
他从来没看过莫莫喝酒的模样,更别说现在喝醉的样子了。
脸色坨红,甚至那抹红从耳根子蔓延到脖子。
连锁骨处的两个牙印也红得发黑。
南煦唇瓣动了动,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是不是难受?”
“嗯……”莫莫鼻腔发出声音,重重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南煦脸上。
带着酒气,有些醉人。
南煦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像是喝了好几瓶烈酒,神志不清。
“难受……呜呜呜……”莫莫抵着南煦的掌心,委委屈屈地哭出声。
南煦心脏瞬间紧缩。
手心的热气透过肌肤传递到血管里,将他冷寂的血液烧得滚烫。
他有些无措地轻哄着,“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带你回床上睡一会儿好不好?”
南煦小心翼翼地垂头,直勾勾盯着她泛红的小脸,喉结轻滚。
“不要……”莫莫轻轻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从眼尾坠落。
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看着支撑不住,要倒下去了。
南煦浑身一紧,连忙将人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瘦弱的脊背,嘴里不停地哄,“那我让人去熬点蜂蜜水,喝了会好受一点?”
“呜呜呜……难受……”莫莫像是喝了很多,口齿不清,说着胡话,“我疼。”
南煦以为是她喝了酒,碰到哪儿了,连忙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将人从怀里提溜出来。
漆黑的眸子急切地上下打量,“哪儿疼?伤着哪儿了?”
莫莫将手往前递了递。
或许是酒精作用下,她眼里的定位不准确。
那手直直戳在南煦小腹。
无辜地指着手腕,“疼……”
南煦闷哼出声,克制地挪了挪身子,往后退了几分。
莫莫像是不满他的躲闪,连忙将手又往前递了几分,“疼……”
南煦只觉得浑身燥热。
他一把握住莫莫的手腕,将她拉开一段距离。
声线低哑难耐,“指给我看,哪儿疼?”
莫莫不满被他束缚,固执地扭着身子要逃跑。
南煦怕她伤着,万一不小心撞到沙发角,所以也没敢对她用力。
虚虚地握着她的手腕。
莫莫挣出一只手,准确地指着腕上锁链的位置。
“疼……”她软着嗓子,像在撒娇,又像在抱怨。
总之,让人听了后忍不住想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南煦垂下眼眸,盯着她指着的锁链——下方的肌肤。
那里已经被锁链磨得通红,像一个殷红的镯子,生长在她娇嫩的白皙的肌肤上。
南煦唇瓣紧抿,一言不发地抬眸。
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莫莫。
仿佛要将她看穿。
莫莫眼神朦胧地望向他,不解地蹙眉,又带着一丝不满,嘟着嘴耍赖,“你混蛋……”
南煦咬着下唇,低声应道:“我混蛋。”
“你禽兽!”
“我禽兽……”
“你……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