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手下一顿，面上浮现一丝羞恼。

    南煦低低笑出声，“怎么不继续脱了？”

    莫莫重重地哼气，真像个发酒疯的人似的，倔强又执拗。

    非得达到目的不成。

    反正在南煦眼里，她不过是剥了他的衣服，看不出什么怪异。

    她手下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在南煦的刻意纵容下。

    不过片刻。

    他被她剥了个精光。

    身上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了。

    莫莫咬着牙，盯着他身旁刚脱下的衣服。

    心里挣扎着要不要把他内裤也扒下来看看，钥匙有没有藏在里面。

    南煦像是看出她的想法，牵起她的手，缓缓放在腰侧。

    顺着肌肉生长方向，带着她往下，停在内裤边缘，无辜又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还要继续吗？”

    莫莫面色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南煦却像是没看出她的为难。

    凑近她，唇瓣停在她耳畔，蛊惑她，“医生说我不动也行，但我得静养。”

    莫莫指尖蜷起。

    心底怒骂，去他妈的静养。

    去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说静养？现在要静养了！？

    南煦带着笑意的眼眸宠溺又悲伤地望着莫莫。

    莫莫垂着头，直愣愣地僵在原地。

    不甘心缩回手，也不敢继续往下。

    南煦突然松开她，莫莫心底松了口气。

    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没继续，也失望没继续。

    万一钥匙真藏在里面呢？

    可莫莫实在没勇气继续。

    南煦一松手，她迅速缩回自己的龟壳。

    之前南煦穿得严丝合缝的，她还敢往他身上凑。

    现在南煦身上光秃秃的。

    她是一点也不敢过去了。

    谁知道这疯子会不会突然不静养了。

    南煦好笑地看着缩到沙发角落的莫莫。

    又瞥了眼沙发屋内的狼藉。

    地上、桌子上、沙发上，甚至莫莫脚边还有一件他的衣服。

    莫莫像是才反应过来，负气地将那件灰白色的毛衣一脚踢到地上。

    南煦轻笑出声。

    莫莫侧眸瞪他。

    哭过的双眸水莹莹的，湿漉漉的，如同清澈溪流里的曜石，亮得惊人，也美得惊人。

    南煦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间看得愣神。

    南煦眼前一黑，头上一重，回过神来。

    他迷茫地眨眨眼，将脸上的遮挡视线的东西扯下。

    是他的裤子……

    始作俑者还缩在沙发角落，轻声抽泣。

    南煦顿了顿，倾身过去。

    撩开挡在莫莫侧脸的发丝，语气有些无奈，“宝宝哭什么？我才是被扒光的人。”

    哭声停滞了一瞬。

    南煦嘴角弯起苦涩的弧度，“原来宝宝喝醉了是这样的，挺好看的，也……挺令人心疼的。”

    南煦深呼吸，收回手。

    将被莫莫扔在沙发缝隙里的照片拿出来。

    漆黑的眸子落在莫莫殷红的侧脸。

    语气带着些祈求，“宝宝能不能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莫莫背过身，留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

    南煦喉结轻滚，指尖捏着照片，苦笑，“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吧。”

    话音落下，他垂眸将那张皱巴巴的照片妥帖地展平，又放在桌子上，拿了东西压着。

    莫莫余光一直注意南煦的动作，看到他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起，心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反正很烦躁。

    她收回视线，咬着唇，出神地盯着地上散乱的衣服。

    没找到钥匙，下一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样好不好？”南煦骤然出声，“宝宝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把宝宝想要的东西拿出来。”

    莫莫眸色一顿，迟缓地转头看向他，指尖纠结地捻着裙角。

    她依旧是那副醉酒的模样，迷迷糊糊的，听不进去似的。

    南煦没在意，倾身靠近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好不好？”南煦轻声询问，指尖勾起她的发尾，轻轻扫在她鼻尖。

    莫莫皱着鼻子，迟钝地摇头，躲开他。

    南煦顿了顿，面带悲伤地看着她。

    指尖一松，将她的头发放下。

    缓缓撩开胸前的纱布，将藏在里面的钥匙拿出来。

    莫莫眼眸一滞，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钥匙居然被他藏在伤口的敷料上，真是变态。

    南煦闷哼出声，不在意地将药混着纱布扔在地上。

    胸口狰狞的伤口出现在莫莫面前。

    距离心脏一厘米的位置，缝合得乱七八糟的线条。

    褐色的药物凝固在伤口上，混合着一丝血肉。

    莫莫原本殷红的脸色瞬间白了不少。

    唇瓣颤抖着，下意识偏开视线。

    她闭上眼，也忘记了装作醉酒的模样。

    血腥味似乎比酒精的味道还要浓，萦绕在她鼻尖，经久不散。

    南煦垂眸看向自己胸口的伤，又瞥了眼躲避姿态的莫莫。

    他轻轻叹了口气。

    藏在伤口上，防的就是莫莫。

    毕竟她想不到，也不会想拆开纱布，去看他下面狰狞可怖的伤口。

    因为她会很害怕。

    可如今……他主动将钥匙从伤口上拿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他藏不住了。

    无论怎么藏，她都不会妥协的。

    就像现在，恨不得将他全身扒光，连身上的皮都扒了，也要找到钥匙在哪里。

    南煦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将那小巧的精致的钥匙放在手心，递到莫莫面前。

    “宝宝是想要这个，对吗？”

    莫莫盯着他手心里的金色小钥匙，指尖蠢蠢欲动。

    她知道自己又被南煦识破了。

    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太明显太刻意了。

    可没有时间了。

    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三审时间不够了。

    她安静地盯着南煦手里的钥匙，却没伸手去拿。

    她知道，即使她现在拿到了钥匙，南煦也不可能放她走。

    经过温新今天这一闹，南煦肯定会加强防护。

    卧室门开阖瞬间，她看到了走廊巡逻的保镖。

    比以前还要多。

    现在，就算身上的锁链打开了， 她也跑不出去。

    南煦见她没动作，私心里还有期待。

    他攥紧拳头，收回手，“外面不会有人拦着你。”

    南煦这句话，像诱饵一样，蛊惑着莫莫。

    “要求……”莫莫骤然开口，视线跟着他的手离开，“是什么？”

    南煦动作一僵，随即苦笑出声，“别骗我，认真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莫莫依旧垂着头，发丝将她的侧脸遮住，看不清她的神情。

    南煦也揣摩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他漆黑的瞳孔落在桌面那张陈旧的照片上。

    “爱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