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充斥着裴砚的气息。
身体上的温凉让林曼不自觉从心中打了个冷颤。
她伸手开始推裴砚,“等等….唔!”
裴砚的狗爪子越来越过分!林曼挣脱不开男人的力道,气极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裴砚,我那个还没走,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请便!”
这男人是狗吗?咬的她脖颈生疼!
林曼气急的声音让裴砚找回了理智,他眸色瞬间清醒了几分,抬眼看着林曼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模样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看起来莫名有种...委屈,简直….离谱至极。
林曼别过头,不再去看裴砚。
裴砚收回视线,起身走到浴室内,任由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大片冷白的胸膛流露,残余滚动的水珠顺着腹肌缓缓流下。
浴室的门打开时,热气腾腾的雾翻涌滚出,裴砚发丝还是湿漉漉的,腰间只围了件浴巾,胸肌与腹肌一览无余展示在眼前,林曼咽了咽口水,不想再看,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可否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有傲人的资本。
“裴砚。”林曼淡淡出声。
裴砚换衣动作一顿,疑惑看向她。
林曼:“如果有一天裴氏破产了,你准备做什么?”
裴砚看着林曼的神情,像是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不会有这么一天,就算真有,你以为凭你十八线小演员的工资能包的起我?”
林曼一噎,惊觉裴砚敏锐的察觉力,却也不愿意承认,“谁想包你了?”
裴砚将最后一颗扣子系紧,身体前倾在她唇边轻吻了瞬,轻笑道:“放心,你包不花钱。”说着,他将一张无上限黑卡塞在林曼手里。
林曼看着被强塞的黑卡,只觉得手心一烫,下意识松开手,“我现在连门都出不去,你给我卡有什么用?”
林曼故意这么说,心口跳的很快,谁知裴砚面不改色道:“想买什么告诉刘琳。”
林曼心中涌火,她什么都不想买,非要买的话,能不能用这些钱买个安宁?
“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裴砚轻淡道:“生了孩子就搬出去,我陪你。”
什么?林曼原本以为裴砚是在吓她,没想到这狗男人居然真起了让她生孩子的心,她正要开口,谁知下一刻,裴砚却突然翻身上床,林曼顿时慌了,“你干什么?”
裴砚蹙眉,不明白这女人问的都是什么问题,“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漆黑的眼眸顺着她胸脯扫下,似乎又想到什么,有些扫兴道:“睡觉。”
裴砚嫌弃的视线让林曼想抄起枕头砸死他!却又在想到跟裴砚的约定时,生生止住,“你头发没干,会弄湿枕头。”
言外之意,林曼是希望裴砚能够离她远点,谁知下一刻,一个干毛巾突然被丢在她手里,裴砚坐在床边,抬眼见林曼迟迟没有动作。
半晌,林曼道:“裴总,这个毛巾我擦过脚,你还是去隔壁吧,那有新毛巾。”裴砚抬起眼皮,“林曼,你的演技越来越拙劣了。”他说着,却又推开门走出去。
听到门被关上时,林曼顿时松了口气,可下一瞬,裴砚就拿着一条干毛巾回来,径直擦干头发,掀开被褥就要上床,林曼彻底急了,“裴砚,你还是不是人?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裴砚蹙眉,不明白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别吵。”裴砚低沉开口,随后拿了本书上床,床边台灯散发微弱的光,他手上一页页的翻看,林曼才发现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很快她立刻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裴砚,你不会要住在我这?”
裴砚翻了页书,“有问题吗?我们是夫妻,从前你不习惯,但今后要习惯。”他话音一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是给了你一周,不是让你躲一辈子。”
林曼听着裴砚的语气,便知道他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心口涌起一丝异样。
她抬眼看着裴砚俊朗的侧颜,这个男人的样貌永远都是那么的出众,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沉稳。
反复的纠缠,差点让林曼误以为她和裴砚是有缘分的,可裴砚为什么不能在她刚刚重生回来时,对她再好一点呢?哪怕只有一点点....
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同一层薄雾,可以让一个人明知眼前是深渊也会纵身跳下,她难道真的要跳下去吗?跳下这片编织成爱的虚假泡沫?
不!林曼心中清楚,她不想重蹈覆辙,可是裴砚这次铁了心要给她教训,他能轻易放过她吗?
“咚咚”门铃响起。
刘琳站在外面恭敬道:“先生,您的晚餐好了。”
裴砚蹙眉,林曼知道这是他在被打扰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先生?”听不见声音,刘琳又轻唤了声。
裴砚语调不耐,“我没有要晚餐。”
“是我点的。”林曼淡淡开口,随后在裴砚的注视下,打开门,让刘琳进来。
刘琳身后跟着两位女佣,手中端着餐盘,林曼起身接过道:“我来就可以了,你们出去吧,以后他关门看书的时候不要打扰。”
“是。”刘琳抬眼望向裴砚一眼,又低下头离开。
裴砚漆黑的眸光就这样抬头一直盯着林曼,眸光深远,林曼将餐盘里的晚餐摆放在房间内的餐桌上。
“看你早饭没吃什么,我给你点了些菜,吃点吗?”林曼淡淡开口。
见裴砚没有声音,林曼回身去看,发现他的目光还注视在她身上。
林曼对着镜子看了看,她的脸上没有东西,裴砚在看什么?
“不饿?那我自己吃了。”林曼坐下。
手中正要夹饭的筷子突然被抢走,裴砚晦暗不清的眼底流淌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想讨好我?”
“不行吗?”林曼有些语塞。
难道这男人真是受虐体质,就喜欢别人对他冷脸冷暴力才能激起他内心中的亢奋?
林曼变幻莫测的脸,让裴砚眯了眯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要是真心想跟我过日子,我当然是很乐意,但怕就怕…你嘴里说的话都在骗我,心里想的都是如何离开我,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林曼心中微动,“不相信我为什么还把我留在身边,不怕我半夜给你一刀?还是你真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裴砚眸光沉了沉。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林曼,我不怕你心口不一,我就怕你蠢的无可救药,明知道我的底线,却还要频繁触及到我的逆鳞,跟季泽纠缠不清…还有一心想逃离我身边。”
林曼拿了块糕点,“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裴砚温凉的眸光轻笑,漆黑的眸底如同旋涡要将人吸入,他凑近林曼耳边低沉道:“我不怕你对我有二心,但即便如此,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这么紧张我,裴砚,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林曼抬头有些好笑的看着裴砚,她是故意嘲讽裴砚,也做好了被裴砚冷嘲热讽的准备,谁知她在对上男人那双温凉的视线时,却莫名看到了他眼中的悸动,裴砚的沉默比起他的冷嘲热讽对林曼更有杀伤力。
他….什么意思?
“林曼,如果你辜负了我的感情,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别让我知道你再欺骗我,因为你逃不走,而如果让我看到你一心逃离我的模样,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到时候后果是你跟我都不想看到的,这句话,我已经提醒过你许多次。”
裴砚声音低沉,无尽的眸光如同深渊一眼望不到底,危险也沉溺。
“裴砚,你喜欢过我吗?更早之前。”
裴砚眉心微蹙,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他轻轻扯回手臂。
“不喜欢你,为什么跟你结婚?”
“林曼,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张脸,抵的上我裴家一半的家产吧?”
裴砚的语气,让林曼心中的火莫名的往上蹿!这男人果然还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的脸怎么了?在她看来值钱的很,简直不可理喻!
林曼抬腿要走,裴砚却拉住她的手,“去哪?”
“睡觉。”林曼懒的再跟裴砚说,反正亲也亲了,看也看了,她现在扭扭捏捏的太矫情了,“裴总,我劝你最好换个房间睡,我最近经常做噩梦,梦里你逼我离婚,把我扫地出门,所以说不定我手脚会不老实。”
“等等。”
裴砚把她扯到怀里,拿着筷子的手开始不老实。
林曼有些无语,“你先吃饭,菜要凉了。”她的嗓音很好听,裴砚顿时只觉有一股火撩拨在心上。
瞬间!林曼脚下一空,裴砚忽然将她抱起,嗓音沙哑,呼吸带着急切,“先吃你。”
说完,裴砚便将林曼抱上床,林曼的唇一紧。
“唔…..”林曼的唇彻底肿了。
裴砚这才依依不舍的又亲几口,才将人放下,林曼晕头转向的躺在床上,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裴砚坐在她身旁,眼中带着一股暖意,漆黑的眸光看着女人的睡颜,心头一软,他正要躺下,却正好看到林曼踢掉被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伸手扯过被子,正想给林曼盖上,突然,“啪!”的一声,林曼伸手给了裴砚一个耳光!
裴砚瞬间面色阴沉。
他猛然垂下眼眸,想要伸手去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结果林曼刚好翻了个身,月光倾泻在她白皙柔美的脸上,裴砚的心头莫名一软,看着女人平稳的呼吸,裴砚萌生出一股不想去破坏的美感。
他蹙眉躺下,刚闭上眼,林曼便朝着他身边滚了过来,裴砚唇角微勾,眼眸带着笑意,下一刻,一只手又朝着他扇了过来!裴砚眸光动了动,咬了咬牙,稳稳抓住林曼的手臂,彻底黑沉下脸,“不想睡就别睡了。”他说完,林曼竟然是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微弱的呼吸声,让人知道她还在睡着。
深夜,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裴砚正要入睡,林曼却开始呼吸急促。
她额间涌起细汗,口中不停的呢喃摇头,“不要打了,求求你们,我真的没钱了,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了,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
裴砚终于忍无可忍,他掀开被子,“林曼!玩上瘾了?”天知道他这一晚上被林曼踹了多少脚!他都忍了!这女人是戏精吗?大半夜的还要演!
他打开灯,看着林曼蹙起的眉间仿佛有化解不开的忧愁,才发觉她这一次真的不是装的。
“林曼,说话。”裴砚伸手推了推林曼想要把她叫醒,谁知林曼却突然一把握住裴砚的手臂,“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离婚…我签字!我现在就签!叫裴砚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要爱他了,你让他们放过我好不好….”
裴砚终于意识到了林曼的不对劲,他语气放轻,眉间的冷毅也柔和了下来,“乖,别怕,告诉我是谁要杀你?你梦到谁了?”
裴砚轻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林曼模样痛苦,却始终没有睁开双眼,“是他….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裴砚蹙眉,守门的刘琳听见动静,“先生?出什么事了?”
“没事。”裴砚伸手将林曼抱在怀里。
不一会…怀中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裴砚揉了揉眉心,动作轻柔的将人放下,可刚松手的一瞬间,林曼再次蹙起了眉头,呼吸急促,无奈,裴砚只得将人再次抱了回来,“刘琳,明天叫张博士来。”
“是。”
林曼睁眼时,对上裴砚疲惫的视线,顿时吓了一跳,“你脸怎么了?昨天晚上出去跟人打架了?”
林曼疑惑,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裴砚身边都带着保镖,更何况就算不带保镖谁又能将裴砚的脸打成这样?
裴砚看着林曼,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林曼见他不想说,以为她的问题触碰到他的自尊心了,也不再问,伸了个懒腰,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揉了揉眼睛。
昨天晚上她果然又做噩梦了,可是后来就在她突然要溺醒时,仿佛凭空出现一只手,将她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