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里面的人回应,梁冰霜便轻轻地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穿过外间的小回门,梁冰霜又喊了一声,“晚晚,睡了吗?”
露花和露浓候在一旁,床上的被子里似乎真的有一个人在。
梁冰霜慢慢的走近,“睡了呀,怎么床头的火也不熄?”
露浓和露花皆一惊,倒是露花大了些,她灵机一动,福身道:“回夫人,小姐说她怕黑,所以奴婢就留了一盏灯。”
被子里的苏落凝也不由得为她竖起来大拇指,好样的露花。
“好了,你俩先下去吧。”
等露花和露浓走后,梁冰霜坐到了床边上,她拉掉蒙脸的被子,手摸住了女儿的手,温柔的摩擦着,“晚晚,明天娘要去平安寺上香,你去吗?”
没睡的苏落凝,假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娘……”
梁冰霜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鬼精灵,刚刚在玩什么?”
“我藏你猜。”被发现的苏落凝,羞得钻进娘的臂弯里。
梁冰霜轻拍女儿的背,“猜的什么?”
苏落凝立刻高兴的抬起头,掰着手指头道:“琉璃耳环,还有……娘,你不走了吗?”
“我和你一起睡。”梁冰霜摸着女儿嫩滑的小脸,一晃多年,也不曾与她这般亲近了。
母亲已很多年没和自己睡过了,苏落凝开心的抱住,“娘,你给我讲故事吧?”
梁冰霜温柔道:“晚晚想听什么?”
“书生和大黄狗的故事。”苏落凝边说边打着哈欠,最后一个字说完,眼皮子也合上了。
“在从前呐,有一个要进京赶考的书生,他路过一片荒草地。夜深人静时,这人最容易害怕,书生战战兢兢的看着四周,突然……”女儿向来好奇,这次却没给反应,梁冰霜好奇的扭头,原来是睡着了。
她将睡着的女儿搁在里头,自己则睡在了外侧。
一来这个床没有把手,二来睡外侧出行也方便。
窗户并未禁闭,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白银银一片。
一阵风吹过,苏落凝冷的拽了拽被子,梁冰霜被拉醒,看了一眼女儿后,将被她踹走的被子,又拉了上来,替她盖好后,才安心入睡。
翌日清晨。
“晚晚,起床了。”
苏落凝打了一个哈欠,麻溜的从床上蹦了下来,“娘,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洗把脸来吃饭。”梁冰霜已入座,桌上摆了一锅粥和三道小菜。
苏落凝向水盆走去,“爹呢?”
梁冰霜边舀粥到碗里,边回道:“他去上朝了。”
盆里已放好了清水,苏落凝随便洗了洗,就坐在了饭桌前,“爹不和我们一块去吗?”
“上香都是女儿家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合适。你要是能喊他去,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梁冰霜将筷子递给女儿,又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水。
苏落凝接过筷子也不急着吃饭,“爹什么时候回来?”
“不留朝,大概快午时,有人留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梁冰霜拿过右手旁早就搁好的勺子,舀起一口粥下肚。
苏落凝本意是等一等爹爹,现下只得作罢,“娘,只有我们两个去吗?
“夫人,都收拾好了。”
这时,夫人的贴身丫鬟金凤来回话。
苏落凝好奇的望向母亲,“收拾什么?”
“回小姐,夫人要在寺里住一段时间。”金凤将钥匙还给梁冰霜,然后就候在一旁。
小孩子最是爱玩,一听不用回家,苏落凝立刻拉住了母亲的衣袖,“娘,我也想住。”
梁冰霜放下勺子,看着女儿,不信的问道:“真的?”
苏落凝开心的点点头,“嗯嗯。”
“金凤,你去替小姐拿几件衣裳。”梁冰霜擦了擦嘴,才拿起筷子去夹腌的白萝卜,“这个够味。”
“娘,你吃的什么?”苏落凝整个人充满了好奇,眼珠子也盯着那盘腌菜看。
梁冰霜吃完,才回女儿,“萝卜,吃吗?”
小孩子最是挑食,苏落凝摇了摇头,犹豫时,又看向那道菜,“嗯……要不我尝尝?”
梁冰霜替她夹来一块,又给自己夹了三块。
“好咸,好……好有味……”
苏落凝咬了一小口,想吐掉,却又直接咽了下去,看着剩下的萝卜,她皱皱眉,随意嚼吧嚼吧也吞了下去。
吃完后,赶忙多喝了几口粥。
丫鬟们笑作一团,“小姐,当心烫到。”
苏落凝缓了口凉气,“娘,我想去街上买点东西。”
“买什么?”梁冰霜吃完后擦擦嘴。
苏落凝小小的脑袋满是想法,“去寺里不是要烧香吗?我去买点香钱之类的……”
梁冰霜捂嘴笑了一会儿,“走吧,不用你买。”
府外。
苏落凝趴在马车的窗户那,数着天边的白云,林嫂正好买菜回来,“小姐,这是要去哪?”
“林嫂,娘带我去寺里玩,嗯……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一见到林嫂,苏落凝就特别开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哈哈……”林嫂没忍住先笑了一下,“小姐,是不是平安寺?”
苏落凝激动的探出半截身子,“对。林嫂,你去过吗?那里好不好玩?”
林嫂认真想了一下,“挺好玩的,小姐你在那里要听夫人的话,可别乱跑。”
“哦。”苏落凝乖巧的应下。
这时梁冰霜走了过来,林嫂去行礼,“夫人。”
“是林嫂啊,都买了些什么?”梁冰霜瞅了一眼女儿,将她的身子扶回去一些。
林嫂边说边去翻菜篮子,“新鲜的水萝卜,还有一些青菜和猪肉,不过……”
梁冰霜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道:“你自己做了吃吧。”
“好的夫人,夫人……”林嫂欲言又止,握篮桥的手也紧张的露出青筋。
梁冰霜一眼看穿,笑道:“是不是要给你家虎子求一个平安符?”
林嫂不好意思的绞了绞手指。
“林嫂,平安符是什么?”苏落凝在后面好奇的喊着,“我帮……”已上车的梁冰霜拉回了她的头。
苏落凝的话怎么也说不完,一个话头过了,新的话头就会续接上,“娘,林嫂和你要什么?”
梁冰霜拉住不安分的女儿,叮嘱道:“不检查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吗?咱们可是要住上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