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没有急着回去复命,而是找了一个地方养伤,他依在床榻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黄纸虽然被折叠了几层,却被保护的很好。
随着纸张的展开,一位美人渐渐浮现,不过只有大致的轮廓。
暗卫从身后掏出别着的毛笔,这时才发现它已被折断,看着断成两半的毛笔,他只能暂时搁置了继续作画的想法。
翌日清晨,暗卫被阳光刺醒,他动了动自己酸痛的左手,才想起来昨晚被刀刺伤。
他无奈的扯出一丝苦笑,有谁会拿暗卫的命当命。
他去医馆买了一点金疮药,随意的撒上后,便去苏府蹲点。
今日,苏家小姐醒的格外早。
她穿着纯白色的衣衫,站在樱花树下。
樱花粉白,却远不及她唇红齿白。
暗卫不禁看的痴呆,他下意识的去扶旁边的枝干,不小心扯到伤口,落下树来。
听到响动,苏落凝被吓了一跳,在看到是一个人后,她捂住了嘴巴。
暗卫想走,却疼的动不了。
他只觉得头昏眼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大抵是要死了……
“你怎么了?”一道如羽毛般轻柔声音,落入耳中,暗卫竟觉得如此安详宁静。
“你哪里受伤了?醒醒……”
苏落凝突然瞥到了他受伤的左手,血迹已透过绷带渗到了外面来。
她轻轻抬起暗卫的左手,从身上掏出一条丝帕,重新给他包扎。
“怎么还不醒呢?”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苏落凝担心他死在这里,又怕惊扰了府内人,只好匆忙去找露花和露浓。
等她带着人赶来时,地上已空无一人。
“哎人呢?”苏落凝甚是奇怪。
“什么人?小姐你在说什么?”
被猛然拉来的露浓不解道。
“露浓,这里刚刚有个人在的,现在……”苏落凝转了一圈,“我也找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露花按住躁动不安的小姐,宽慰道:“小姐,你别转了,咱们府里怎么会来外人,更何况这里还是小姐的院子,若传了出去,那可是有损小姐声誉的。”
闻言,苏落凝停了下来,“露花,刚刚真的有人,他好像受伤了,从树下摔了下来。”
“树?”露浓朝头顶看去,“小姐你是说这株樱花树吗?”
苏落凝点点头。
露花看了一眼四周,突然凑近苏落凝耳边,有些害怕道:“小姐,你可别乱说,老爷若是知道,这株树可就没了。”
露浓道:“小姐,露花姐姐说的对,老爷知道了,肯定会派人砍了它。”
苏落凝在心内纠结了一会儿,随后道:“我们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露花和露浓齐齐点头。
一直躲在树上的暗卫,盯着苏落凝渐渐离去的身影,眸底的眼色更深了一分,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被包扎了一个蝴蝶结的丝帕。
帕子是真丝的,粉嫩的颜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给人无限遐想。
苏落凝是一位心善的人,她做不到伤害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她隐瞒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唉!”窗台前,苏落凝托腮,闷闷不乐道。
“小姐,你叹什么气?”露浓慢慢走向她,手里还拿着新找来的鹅黄色丝帕。
苏落凝从面窗的位置,转向露浓,“露浓,咱们出府去玩玩吧?”
“老爷不让。”
“唉。”苏落凝又叹了一口气。
“小姐,其实也不怪老爷,那天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露花说到这里,赶忙止住。
回想起那天在酒馆的经历,确实让人心有余悸。
“我那天好像踹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苏落凝放下自己的手掌,转而去抓窗外的风。
“小姐,那也不是你的错,分明是他们不行君子之事。”露浓愤愤不平道。
仍觉得下体痛的三皇子,握着拳头皱眉道:“画好了吗?”
“还没。”
“奇画,你也去!”三皇子恶狠狠的下令道。
女暗卫恭敬的低头拱手,随后出了满是药香的屋子。
“大人回来了吗?”暗卫院,奇画问道。
一个下等暗卫摇头,“属下没见到。”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首领。”下等暗卫急忙去接,瞬间就瞧见了他的伤势,“大人你受伤了。”他的语气里有震惊,有担忧。
“无妨,小伤。”
奇画只瞥了一眼,便问道:“大人,事情办的如何?殿下等着要。”
“奇奇,你去拿支笔来。”
“大人,你的手。”奇奇急忙跑走,“我去拿药。”
看着已跑远的背影,奇鬼看向奇画,“麻烦你了。”
画笔到手,奇鬼开始细细勾勒。
小半个时辰后,看着跃然纸上、呼之欲出的美人,奇画的红唇轻抿。
“奇画,你去给殿下送去。”
奇画接过,走了几步,又回首道:“大人,你画的如此传神,若那姑娘真的被三殿下瞧上,她……”
闻言,奇鬼一怔。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腕,【我会护她周全。】
“去吧。”
奇画想再劝一下,但看到他眼里的坚定之色,便不再言语。
“妙妙妙!当真是位妙人!”
三皇子看到后,大喜于色,就连身体的疼痛都几乎忘记,恨不得立马接她入府。
“三弟。”
这时,二皇子急匆匆走来。
“二哥!”三皇子喜不自胜的叫了他一声,随后挥手让奇画下去。
路过二皇子时,奇画恭敬的行了一礼。
看到画上的美人,二皇子笑道:“看来三弟的手下人办事还挺利索。”
三皇子将画像拿给二皇子看,“二哥,想不到京城还有此等美人,先前怎么没有发现?”
越说越觉得后悔。
二皇子此时却煞风景道,“唉,可惜美人再美,也不是你的。”
“为什么?”
“难道三弟忘了,她是修馔大人的未婚妻?”
“哼!什么未婚妻,男未婚女未嫁,她只能是我的!”
三皇子说的信誓旦旦,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一旁的二皇子见状,知晓事情已成,他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