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质量的巨大落差让沈词安很不好受,洗脸梳头后又倒回床上继续躺尸。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门被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
进来的婆子趾高气扬,二话不说就上前动手将沈词安拖下床榻。
听到这边的响动,春杏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到这架势也不敢上前。
“哼,小蹄子不该管的事别管,免得惹火上身。”
她们不顾沈词安的尖叫和欲要塞钱的举动,将人拖到院子中跪着。
腰板没挺直,挨戒尺,脖子不正,身子倾斜都得挨打。
等到她跪姿端正后,婆子才拿正眼瞧她。
“姨娘沈氏冲撞王爷,罚戒尺30下。”
她把戒尺在手中掂了掂,沈词安识趣的抬起左手。
第一戒尺,声音极响掌心迅速的红肿,沈词安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手不受控制的往回缩,在婆子的催促下只能继续抬起。
挨了五下后那种疼痛好像能传染全身,沈词安放下左手换右手上。
等到打完时,沈词安两只纤纤玉手肿如猪蹄,她浑身冒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春杏凑过来想要将人扶起,婆子用戒尺抵在春杏的肩膀上制止。
“沈姨娘还需得在外面跪上一日为王爷祈福,且三日不得进食。”
沈词安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婆子一个眼色。
跟着她来的人就立马去打水,毫不客气地泼在沈词安身上。
“姨娘莫要耍花招,我们这些老东西可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沈词安深深的看她们一眼,将她们所有人的面孔都记在脑海中。
心中暗下决定,等到她翻身之时,一定要让这几个贱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抹把脸上的水,沈词安跪得笔直。
留下一个婆子在此监督,其余人迅速的离开这个破落的院子。
那婆子将春杏指挥的团团转,简直比沈词安这个主子还像主子。
烈日炎炎,沈词安屈辱的被罚跪还得咬牙坚持。
婆子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阴凉下享受着春杏的捏肩捶背,扇风送水服务。
她的好姐妹还给他送来了一壶茶,还有一盘沈词安平时瞧都瞧不上的糕点。
沈词安腹中空空,盯着那糕点咽了好几回口水。
她是谁啊,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能将这种人踩在脚下,婆子的心里爽歪歪。
这些身份高贵之人,平时最瞧不起她们。
她捏起一块糕点,做作的品尝,好似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春杏的垂肩服务更加卖力,厨房停了沈词安的供应,顺手也就停了她的,她这会儿也馋的不行。
“沈姨娘,要不学声狗叫来听听,或者说一句自己是贱婢,万一老婆子我一高兴就赏你一块糕点吃吃呢。”
沈词安撇过头去,不再往她那个方向看,婆子更加兴奋,将戒尺递给旁边的春杏。
“去,沈姨娘的腰弯了,去给她正正筋骨。”
看着沈词安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春杏犹犹豫豫的不敢接。
婆子觉得被扫了面子,挥手就给春杏的脸一戒尺,春杏捂着脸迅速滑跪,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婆子心里舒爽,这春杏可是在跪她,原来被人跪是这种感觉,有种自己也翻身当主子的感觉。
“算你识相。”
她说完就自己站起身,走过去以各种角度为借口抽打沈词安。
到了晚上又有人来监督换班,沈词安浑身疼痛不能进食只能喝水。
三天过后,直接丢掉半条命。
楚王可不允许她这么快死掉,吩咐人给她破皮的地方用上刺激性最大的药。
又给她喝了两剂补药,但饭食待遇仍旧是最差劲的,就这样她的身子还是渐渐好转。
密报江南有人私开金矿,皇帝属意楚王暗地里去查看。
那边官商勾结,世家联姻盘根错杂,这案子很不好办,一不小心恐怕就得丢掉小命。
楚王临走时安排好府中事宜,依依不舍的同月皎皎告别。
沈夫人出来后就特别担心女儿,国公爷那边也给月皎皎传了好几封书信。
都是想让月皎皎看在他的面子上,好好看护沈词安一下,全是一些姐妹齐心的屁话。
国公府的书信管家都会拦截拆开查看,发现里面有提到沈词安的就直接销毁。
他家王妃娘娘和国公府感情淡薄,这些虚假的关心不要也罢。
落梅院那位可不能影响王妃的心情,王妃的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呢。
后院那么多姨娘的肚子都没有反应,王妃也是入府三年才怀上这一胎,金贵着呢。
楚王多次在月皎皎处用膳,绝子药早已安排上,他今后便只会有一个孩子。
楚王这一走便是半年后才回来,月皎皎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亲自在门外迎接。
他骑在马上 ,头发高高竖起,一袭普通的黑色劲装,肤色黑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坚毅。
看到月皎皎后立马露出笑容,瞬间如寒冰化暖阳,身上有了点烟火气。
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月皎皎面前,粗糙的手拉上月皎皎的小手。
“夫人我回来了。”
月皎皎深情的凝视着他,眼睛中蓄满泪水,撇过头去用帕子擦干净。
声音哽咽:“平安就好。”
九九:“说真的他做夫君不咋样,但是也是个认真优秀的皇帝。
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遭遇了九次刺杀,两次差点没命,能文能武挺厉害的一个人。”
“啧啧啧,你再说下去,我都要有点佩服他了。”
“大渣男。”
“确实。”
两人相携回到府中,楚王还没来得及洗漱,月皎皎就要发动了。
楚王第一次当爹紧张得不行,慌张的说不出话来不知该怎么安排。
月皎皎握住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夫君别担心,孩子这是想与夫君见面呢,稳婆奶娘这些早已安排好的。”
月皎皎说完就让楚王扶着她往准备好的产房去。
“小菀,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抱你过去吧。”
他其实早就想抱着月皎皎过去,但又怕自己动作粗鲁操作不当影响到她们母子。
月皎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很好的安抚了他焦躁的内心。
“夫君还有好一会儿呢,这会儿走走也有利于待会儿生产。”
她说完两道秀眉微微蹙起,轻嘶了一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痛苦,生怕身旁人担忧。
“疼你就说出来,夫君在一旁一直陪着你,小菀,别怕,我在呢。”
“嗯。”
进了产房楚王就被隔绝在外,听着里面传来女子的痛哼声。
他一颗心狂跳不止无法平静,不停的在外面走来走去。
时不时还将脸凑在窗户上,高声呼喊。
“小菀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看着抬出来的血水,他脑袋一阵晕眩,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那种心痛的感觉比他自己受伤还难受。
“小兔崽子还不快出来,在折腾你娘亲我就要生气了。”
江川看着自家主子焦躁的背影,全无之前的冷静自持和运筹在握的形象。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