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了两下矿泉水瓶,将开好口的瓶子递给他。
苏慕白看了看手上的矿泉水,绿松石般的眼眸微弯着:
“姐姐真好。”
“给你开瓶水就是好人了?”
我坐在行李箱上瞥着他喝水,百思不得其解道:
“你要是想报复我,现在应该也已经玩够了吧,我承认我是对你图谋不轨,但是哪个女人不爱美男?你都能忍受别人欺负你,怎么就不能容忍我对你有别的想法呢。”
苏慕白慢吞吞喝水,喝了半晌,水位线只下去了一小节,像只慵懒舔毛的大猫:
“我不想报复你,我只是没有经纪人,想让姐姐帮帮我。”
“不行。”我一口回绝,“我没时间。”
“不会占用姐姐太多时间,只要姐姐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就好了。”
苏慕白坐在行李箱上,往前滑了一截,可怜兮兮道:
“我一个男人,孤零零待在首都工作,住在酒店都担心会有人偷拍我,姐姐就当作是大发慈悲做好事,陪陪我吧。”
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
我不由得幻想他一个漂亮男人独居酒店,拍完戏后被狂热的粉丝尾随跟踪。
好不容易回去休息,却被酒店里的针孔摄像头,拍下沐浴更衣的画面。
就此身败名裂,彻底走入深渊。
啧啧啧。
还挺可怜。
在外面飘荡的小男人,始终没办法得到一点安宁感,只能想尽办法寻求可依靠的安慰。
我含糊道:“我来首都是参加培训,不是来玩的,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去看你。”
“有一点时间就够了。”苏慕白似乎挺开心得到我的回答,“我把地址发给你,我先走了。”
他来的时候,跟块牛皮糖一样不愿意离开。
走的时候宛如一阵清风,掠过不留痕迹。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像前几次一样牙痒痒想要折腾他,而是有几分轻蔑。
大明星也不过如此。
住个酒店都要人陪。
到底也只是个弱势的小男人。
背包里鼓鼓囊囊,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我飞快拉开拉链一看,发现边缘被塞进去一张演唱会的票。
VIp内场票卷着一张东西,是苏慕白的私人签名照。
照片上面是他拍摄粉底液广告的宣传图。
近距离直观的美颜冲击,和底下端正大气的签名形成强烈对比。
我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字迹,想起了苏慕白游刃有余又故作轻浮的姿态。
一个男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才会在浮沉的世间,被迫长出如此锋利的尖刺。
想不通。
我愿意花一点空闲的时间在他身上,直至打破他的心房。
等到他彻底为我放下戒备,愿意将底下柔嫩皮肉展露之际。
则是我一根根拔去他尖刺,体会征服乐趣的时刻。
至于被除去伪装的苏慕白会面临什么,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了。
......
机场赶到酒店约莫半小时的路程。
商务酒店各项设施配备齐全,比我之前住的酒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没洗澡,直接躺在了大床上,劳累了一天的辛苦,都在柔软床铺的包裹下放松。
沈泽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用一种闲散的姿态正对着他。
沈泽微哑的嗓音响起:“你这是什么姿势?”
我笑道:“躺着能有什么姿势,我们女人又不像你们男人一样,开个视频都要喷发胶做造型,还要调整一下美颜参数,露出最完美的侧脸。”
沈泽被我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半响才抬起下颌,高冷道:
“你住的什么酒店,怎么看上去这么破。”
均价近千的酒店,在大少爷嘴里竟然是破酒店。
我要是嘴里有口可乐,我能直接隔着屏幕喷他脸上。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嘲讽我的?”
沈泽看着我脸上不满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后别扭道:
“不然呢,难道我会关心你吗?”
“大少爷,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根本不会给不关心的人发消息。”
我挑眉道:“是不是想我了?刚走就舍不得我了。”
沈泽偏着头不看我:“放屁。”
我惊讶道:“你居然也会说脏话。”
“跟你学的。”
沈泽的话让我有点欣喜。
一个高高在上,教养极佳的大少爷。
因为跟我待久了以后,生活习惯不由自主向我靠近同化。
说好听一点,这是接地气。
说不好听一点,他是否也在为了我屈服。
我道:“别害羞嘛,我觉得你说脏话的样子也挺帅,你家里人就是管你管得太严了,什么刺激的东西你都没玩过,你跟我斗嘴的时候,你不是也能感受到纯粹的快乐吗?”
沈泽向来不耐烦听我的歪理。
今天却莫名其妙听我说完,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我猜他可能是有点想我。
毕竟我们俩相见没多久,又分隔两地。
他只是一个小男人,耐不住内心的煎熬孤独多正常。
我道:“没话说就挂电话了,跨国运费还挺贵。”
“这是微信视频。”沈泽终于说话了,“你要不要搬过去和她们一起住,那里的酒店比你这里大。”
要是没有精英团队,免费升房的服务我当然要。
花别人的钱,住自己的旅店。
我又不是要强要面子的傻根,能舒服一点,何乐而不为呢?
问题是我对死装的精英团队过敏。
待在她们身边,磁场都能让我短命。
我果断道:“不去。”
“为什么不去。”沈泽道,“你不用把她们放在心上,你们不是一路人。”
我嘲讽道:“我知道,要不是托你的福,我连参加这场培训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你记住,我现在的落魄只是一时的,她们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早晚有一天会被我踩在脚底下。”
“你怎么这么自信?”
沈泽微蹙着眉头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吗?她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和你一起共事,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老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
我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以前我混迹酒吧的时候,偶尔有一两个想要救赎我的男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