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集团,傅云帆靠着办公椅,双眼放空地盯着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大早上开始,总裁办公室气压都是降低到冰点的,进办公室的每个人都被压的透不过气。
整个集团内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家老板心情不佳,只能自己在底下互相告诫,去办公室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文岱拿着一堆文件,吊儿郎当地走进办公室。
“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这事有多离谱。”
文岱露出的那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傅云帆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无语,他这个发小总是喜欢故弄玄虚,打小就贱兮兮的,人来疯的性格,越是给他脸他就越兴奋。
“到底是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
文岱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副“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的神情。
傅云帆真的恨不得直接上去踹他一脚,但他知道,这家伙属驴的,打着不走赶着倒退,只能顺毛。
“好,我求你,你说吧。”
我求你这三个字让文岱一下子就舒坦了,也怕再逗下去真挨揍,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我说,你老婆是真能忍啊。”
这句话让傅云帆一头雾水,他皱起眉头,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文岱拿了好几份文件给傅云帆。
“你老婆在的那家公司,是昌达集团,一个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实力的小公司,她在那里待了两年。”
“在一家公司呆两年,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你瞎铺垫什么。”
”你听我说完,她有一个主管,叫刘钊。那个刘钊本身没能力,所以非常喜欢抢占你老婆的功劳,可以这么说,刘钊能升职,靠的全是你老婆的功绩。那个刘钊还想再升一次,对他们公司而言,下半年最重要的就是南锣湾的项目,最快的法子就是跟王氏签合同,为了王氏的单子,他把你老婆当成了人情礼物。”
文岱在那里喋喋不休了半天,完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一下子就不爽了,忍不住回头看向傅云帆。
他正想舞到傅云帆面前找找存在感,回头看到傅云帆的表情,立刻歇了心思,噤若寒蝉。
自从他话说完之后,傅云帆完全没有理会他,神情极端冷漠,浅灰色的瞳孔里流出漠然与锐利,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文岱忍不住伸手在傅云帆眼前晃悠,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嘿,大哥,你倒是给点反应啊!别装死行不行!”
就在这时,傅云帆突然笑了起来,冰冷的,像蛇吐信子一般的笑。
文岱被他笑得浑身发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傅云帆终于开口了,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意:“礼物啊……他还真敢送啊,好大的胆子。”
文岱幸灾乐祸地觉得,后续应该会出现一些他掌控不了的状况,有人要发飙了,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他很识时务地选择了闭嘴。
傅云帆的表情骤然阴沉,微微眯起眼睛,双眸中潜藏着意味不明的晦暗。
“我都舍不得碰的人,那些蝼蚁是怎么敢的。”
得,大少爷又犯病了...
文岱看着傅云帆的表情,脸上已经没有了看热闹的戏谑,稍稍有些僵硬,暗自思忖:“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他是爱闹,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虽说平时总是喜欢挑拨离间、煽风点火,但傅云帆要真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也是义不容辞往前冲的。
从小他就认为,他们那一波人里,傅云帆才是最恐怖的,豪门贵公子的面具下,他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傅云帆属于那种,表面上跟正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非常不正常的人。
极度自律,极度精神洁癖,领地意识超强,占有欲也是强到离谱,尤其是跟他相比,心性也是强得吓人。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被绑架,傅云帆也被他连累一起被带走,在那种情况下,傅云帆居然戳瞎人贩子一只眼睛,硬生生带着他跑了出来。
出来之后去医院才发现傅云帆胳膊是断的,那时候双方的父母还以为是被绑匪给弄断的,一边给他治疗一边追究绑匪责任。
但文岱记得很清楚,被绑架之前,他的胳膊是好好的,也就是说,被绑架后傅云帆胳膊被人贩子弄断了,却一声没吭,硬是撑到自救结束,顺便在自救时,给对方带来了最大的伤害。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像傅云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沾手法学方面的东西,他这样的人虽说听起来正义,但也是真的极端。
文岱伸展手臂,揉了揉,看向落地窗外远处的高楼。
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毕竟能跟傅云帆一起玩,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之前说,南锣湾的项目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吗?”
太过跳跃式的话题转变让文岱有点懵,但马上就知道了傅云帆的真实意图。
“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马上就去办!”
文岱乐滋滋地出去了,准备开始执行傅云帆交代的任务,办公室只剩下了傅云帆一个人。
夕阳渐落,橙色的余晖洒下,傅云帆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余光洒在他的脸上,苍白的面孔似乎带了一点温度,接着,他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抬起手,开始拉扯脖子上的链子。
随着他的动作,一枚精致的戒指从衣领中露了出来。
这枚戒指是女式的,戒面上雕刻着一朵美丽的蔷薇花。
傅云帆将戒指轻轻地握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它。他的目光柔和,良久之后,他将戒指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呢?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傅云帆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与此同时,陆川和沈若站在一起,两人都守着那个戒指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戒指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陆川整个人都暴躁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沈若来来回回地转圈,一边转还一边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沈若看着陆川烦躁的样子,心里无奈。
“你再想想,这个戒指到底怎么来的,一点遗漏都不要,这事很重要!”
陆川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
四年前,他跟着便宜老爸去m国参加一个晚宴,那是一场所有宾客全是政商名流的晚宴,但就算如此,站在总统那样的顶级政要旁边的却是一张亚洲面孔。
那时便宜老爸对他说,那是卓家的人,京市顶级豪门卓家掌门人卓延锋。
当时为了让他长长见识,他那个便宜老爸还带他上去跟卓延锋敬酒。
也是因为如此,那次晚宴,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卓延锋的手,或者说是那只右手上的黑金龙纹戒指。
便宜老爸说,那是卓家的族徽戒指,是卓家子嗣的标志。
可现在,那枚专属于卓家人的戒指,出现在了沈若的手上。
沈若盯着手里的戒指发呆。
她的手上,原本应该是有一枚蔷薇花戒指的,那是沈岚自己给她做的,她们母女一人一个,结果,蔷薇戒指现在变成了黑金戒指。
沈若的记忆不断往前回溯,最初的记忆,是在伏尔加会所。
皮肤的接触,言语的暧昧,肢体相交时的诱哄。
她恍惚记得,套房里,那个男人跟她相拥而眠,而她攀着他的脖子,硬是要把他拉到跟自己同一高度,红着脸向他索吻。
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慢慢摩挲着,继而发出满足的喟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那时,她抓住他的手,突然用力一扯,将他的戒指从手指上摘了下来。
“乖,我弄疼你了吗?”
傅云帆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她。
“我想要这个!”
沈若迷迷糊糊地说,然后像个孩子似的耍赖。
“我要和你交换戒指戴!给你这个,这是我妈妈给我的戒指哦。”
说完,她摘下自己的戒指塞进傅云帆的手中,又把他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傅云帆看着她幼稚的举动,不禁笑出声来。
他温柔地回应道:“好啊,你想换就换吧。不过……”
“不过什么?”
沈若眨眨眼,迷迷糊糊地问。
“不过,就算不换戒指,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呀。”
傅云帆说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旋即俯身吻上她的唇,轻轻地舔吻,温柔至极。
“哼,那不一样!”沈若嘟囔着嘴,有些不满意。
傅云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轻声哄道:“好了,别闹了。若若乖,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这枚戒指。”
说完,他俯身亲吻沈若,舌尖轻触她的唇瓣,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沈若微微颤抖,双手环抱住傅云帆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后半程的时候,沈若已经睡过去了,只留下清醒的傅云帆。
傅云帆就那样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地凝望她,心口流出的,那些甜蜜的,粘稠的爱意终于有了具体目标,有了一个具体的归宿。
而这些都是沈若并不知道的。
她昨晚的记忆就到了这里,她还是记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她记得那个男人的温柔。
沈若一脸无奈地看着手中的戒指,看陆川的反应,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但问题就在于,这个烫手山芋来处是什么她真的想不出来。
“呃……这应该是昨晚那个鸭子的,好像是我从他手上抢的,不过,我没记住他的脸。”
某种程度上来说,刘钊的药效力真的不错,她只记得那夜的放纵,对于那个男人的面容是真的模糊不清。
陆川听了沈若的话,是真真切切的两眼一黑。
“若若,你确定,昨晚上你睡的只是一 只鸭子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川指着戒指上的图案向沈若解释道:“这个,是京城顶级豪门卓家的标志,卓家的图腾,这是他们的家族图腾戒指,而且,据说是直系子弟才有的东西。”
沈若忍不住愣在原地,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川。
什么鬼,一个鸭子怎么跟顶级豪门扯上关系了?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家族…图腾戒指…你什么意思?”
陆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卓家,那可是京城最顶尖的豪门之一,势力之庞大令人难以想象。如果你真的惹到了他们,后果可能不堪设想。这个戒指好像是他们出生开始就戴着的,是卓家身份的象征。”
沈若傻了眼,愣在原地。
陆川看着她,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认真地说:“你睡的绝对不是所谓的鸭子,应该是卓家的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旁支,是卓家的直系!”
沈若惴惴不安地开口:“那有这个戒指的都是谁?把卓家的人睡了会怎么样?”
陆川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卓家这一代的孩子没对外界公开过,没人知道是男是女是大是小,但卓延锋是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曾经有女人爬他床,下场是被送进监狱,他一向对爬他床的女人赶尽杀绝,同理,对其他人的话……”
沈若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带点紧张地问道:“阿川,你说,惹了卓家的人会怎么样?”
陆川看着她,疑惑地问:“你问我这话……你除了睡了他,你还做了什么?”
沈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给了他两百块的卖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