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警察来到了沈岚的病房。
他们的脸色凝重，其中一名警察轻声对沈若说：“根据我们对你母亲的伤情检查，袭击应该发生在早上。”
他顿了顿，目光沉重地看着沈若，“也就是你通常出门上班之前……”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在了沈若的心上。
早上...
沈若突然觉得腿有点软。
她感觉自己要站不住了，幸亏陆川在旁边扶住她。
警察继续说道：“我们会尽力调查这起事件，找出凶手并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我们也希望你能提供任何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或信息。如果你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请随时告诉我们。”
沈若点点头，声音沙哑地回答道：“好的，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帮助。”
两位警察转身离开。
如果昨晚她好好待在家里，没有趟刘钊那场浑水....
又或者，她在那个夜里提早醒来，提早回到她和沈岚的家...
这一切是不是就会有不同...
“阿川，你说，如果时间回到一天前，我妈会不会...”
“不会，你不要乱想。”
刚刚警察那句话一出，陆川就觉得坏了，沈若一定会多想，果不其然。
“干妈出事这件事我们肯定都不希望发生，是，警察说得对，她是早上受袭，是你上班之前，但你又怎么确定，你当时如果在的话，你不会受伤呢？如果当时你也在场，那万一你也受伤了，怎么办，我同时在医院照顾你们两个吗？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点太残忍。”
大概是陆川的表情太诚恳，让沈若稍微觉得有了点安慰。
“若若，下午我先在这里看着干妈，你回去收拾一下家里，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
“好。”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繁华热闹的市区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人们的脸庞，豪华轿车一辆接一辆地穿梭而过，宛如一道道流动的风景线，最终停在了海城最大的伏尔加会所前。
从远处看，一条由车灯组成的光圈一直延伸到会所门口，仿佛在黑暗中开辟出了一条光明之路。
很突兀的，一身西装革履的李毅带着一众经理匆匆出现在门口，时不时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个个神情如丧考妣。
“哥们，说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周海之前家里有事，请了好几天假，今天才刚来执勤就被叫来门口，一下子被这大阵仗搞得一脸懵，于是偷偷跟旁边的人说小话。
“李老大，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我们为啥要在这里迎人？”
“你闭嘴，不许说话。”
李毅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情况了，周海这傻子居然还敢在底下说小话。
被训得一脸懵的周海正欲开口，两辆银灰色的帕加尼Zonda cinque Roadster就如闪电般驶入了他们的视野，一前一后地停在了会所的大门前。
李毅转头瞪了周海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许再乱说，满脸的冷汗，然后整整衣冠，连滚带爬的扑到已停下的豪车面前。
帕加尼的车门缓缓打开，一只黑檀木色的小牛皮鞋慢慢踩在了李毅面前的地面上。
“大...大少爷！”
李毅战战兢兢地道，却没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李毅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他抬起头小心地观察着傅云帆的表情。
傅云帆完全没有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毅以及跪在他身后的一群人。
“大少，您让查的，我们查出来了，您看...”
傅云帆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李毅，视线落在他不停流汗的额头上，霓虹灯光落在他慵懒的眉眼上，暖黄的光滑过微松的领口，忽而勾唇笑出声。
那声轻笑，让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没有人敢轻易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你不进去，在门口吓他们干什么。”
卓宴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由得笑出声来。
“李总经理，问你几句话而已，又不会吃了你，你抖什么？”
卓宴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李毅是真的彻底站不起来了。
“宴少，是我御下不严，是我管理不善，你原谅我这一回，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场子里彻底清理干净，你放过我。”
卓宴听着，缓缓低下身靠近他，客气地道，“我的李大总经理，你让我原谅你，可以啊，给我个理由？”
卓宴是笑着说的，可听在李毅耳中，胜于三尺寒冰，一下子，李毅的脸比纸还白，抖得更厉害了。
“宴少，我真的...”
李毅还想挣扎着解释，话语被傅云帆截断。
“好了，进去说。”
然后率先走进会所大门。
一众经理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毅，又听到李毅对他的称呼“宴少”，一瞬间知道了自己迎接的对象是谁，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周海只觉得后颈一凉，突然后悔自己没有多请几天假，跑来这里得罪大领导。
“看李老大这样子，今晚看来要出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