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朝阳是老地下党员,在平西,我跟脚盆鸡打游击的时候,我们就互相配合了,别的不说,你说他是党通局,那我能活到现在。”
督查室里,面对两个大处长,郝平川是义愤填膺,唾液四飞。
“这恰恰是他的掩护,”靠着椅子上的侯部长坐着身体,伸出手指指着桌子,虚空点击,给他解释着,“他这样做,就是要迷惑我们,好在最关键的时候,获取最关键的情报和最大的利益。”
走到门口的林启明听到侯部长的言论也是暗暗点头,站在特工情报人员的角度分析,人家光头党还真是这么想,君不见人家抛弃上海的时候,还在警察局安了一个田国立吗?不过可惜的是,田国立是个老地下党,这波属实是双面间谍。
“狗屁,”热血上头的郝平川才不管什么处长,部长,一拍桌子,直接就开喷,“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有本事你真刀真枪地出来跟我干,我接着。”
“郝平川同志,”姜处长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两人怒目而视,“打过仗了不起吗?这里面谁不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你才当过几年兵啊,不知道天高地厚,任何人都有责任,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
吼完,姜处长端起了茶杯,但是似乎不是很尽兴,又放下的杯盖,喝了声,“新兵蛋子。”
这下子可是把郝平川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哼道:“老兵怎么了,老兵你也得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姜处长说着,放下茶杯就准备和郝平川在理论一波。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你们叫唤。”脚步慢一程的白玲,终于赶到了办公室,林启明也是顺势走了进来,带上来门,家丑不可外扬。
“白玲,你来的正好,你是咱们局里政治保卫组的组长,”眼见落于下风的郝平川见到白玲也就想进到救星一样急忙走上前去,希望得到帮助,“你说说,他郑朝阳怎么就成特务了?”
白玲看着郝平川因为着急而气喘吁吁的样子,脑袋朝着旁边的椅子处点了点,“坐下。”
“我不坐。”
“老郝,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要知道,一旦政治审查开始,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叫停的。”早早坐下的林启明则是帮腔,郑朝阳命里就该有这一劫,得瑟多了总是容易崴脚,话说中午去拿吃饭,要不小酒馆,贺老头的头七应该过了吧,中午去瞅瞅。
“现在咱们应该做的是去帮老郑找证据帮他洗脱嫌疑,现在服从纪律,坐下听听怎么个说法?”
理智恢复些许的郝平川用着斜眼看了看白玲,就似乎是在看一只白眼狼,默不作声的来到林启明旁边的长椅上坐好。
姜处长也缓缓落座,白玲强忍着心里的委屈,走上郝平川和林启明面前,轻声解释道:“材料我已经看过了,几天前,政治保卫处接到了举报信,查获了党通局埋在南菜园的一个秘密档案室里,在档案室里我们发现了有郑朝阳签名的党通局档案。”
郝平川听到这里,眼神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白玲,白玲面部表情也变得鲜活了一些,“所以才会怀疑郑朝阳是党通局潜伏特务,现在调查,就是要还郑朝阳一个清白。”
“好,既然是组织决定,作为党员我服从,你们可以调查,我配合。”郝平川左抽右抽,看了看姜处等一行人不自然的脸色,他也淡漠开口,说完站起身来,“不过我保留个人意见。”
然后大踏步的朝着门口走去,拉开大门,十来只耳朵趴在门上,惹得郝平川怒吼,“看什么看,没事干了!”
看着郝平川离开的背影,白玲上前关上了门,也是急忙解释道:“姜处,侯处,老郝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
“知道,都是当兵的,发起火来,拍桌子骂娘,这都能理解。”姜处端起茶杯走向热水壶,“说老实话,我也想不明白,这郑朝阳就成了光头党特务了呢?
两年前,在冀中军区我搞情报,代号黄河,对接的就是北平的河豚行动组,哦,河豚就是郑朝阳的代号,后来,我们在保定见了面,他讲了敌后斗争的经历,我打心里佩服他,说他是特务,这不是见鬼了吗?
可证据就是证据。”
白玲表情无奈,微微点头,问道:“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哦,我们拟订了的一个名单,会挨个找他们谈话。”侯部长站起身来递过来一张名单。
白玲接过去看了看,郑朝阳平时的友人几乎都在榜单之上,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看林启明,说道:“现在根据领导者指示,由侯处,姜处,我,加上你组成四人调查小组。”
“我没有问题,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林启明点点头,虽然知道是纯纯浪费时间,但是现在国家未定,你就算有滔天本事也使不出来,那就玩呗。
傍晚时分,林启明嘱咐了郝平川两句,他便离开了警局,真的不知道这三个白痴准备调查什么玩意?
你想从郝平川,齐啦啦,宗向方,冼怡嘴里得到一句郑朝阳的不好,怕是痴人说梦哟。
晃晃悠悠来到小酒馆,见到店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已经取下,里面也悠悠的传出了交谈之色,停好了摩托,抬脚迈了进去。
“牛爷,蔡师傅,近来可好啊!”看着依旧是一碟花生米,一碟卤味,一壶小酒,两个酒杯互饮的两人,林启明主动打招呼道。
“哟,林警官,好久不见啊,有什么好不好的,老样子呗,不过,您这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呵呵,牛爷,孤陋寡闻了不是,林警官这段时间结婚了,忙着伺候老婆呢!”
“嘶,”不好,他结婚的时候还没想好怎么和徐慧珍说呢,就被蔡全无泄露了,林启明连忙看向柜台的徐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