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罗斯的报告，懂王手指交叉、嘴唇紧闭、脸色阴沉，全身散发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接着，他开喷了。
    他喷的不是华夏，而是在场的官员们和半导体大佬们。
    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
    “我早就说过，华夏有很多优秀企业，他们白手起家，一直战斗、一直奋斗，从不放弃……”
    “在你们的限制下，他们开发出了全新的架构、全新的系统，还有全新的碳基芯片。”
    “是的，他们用的只是duv光刻机，而你们能够用euv光刻机，还能制造出7纳米芯片……”
    “接下来，你们还能制造5纳米芯片，然后是3纳米、2纳米，以及1纳米芯片……”
    “你们非常自信，也非常骄傲，你们认为在技术封锁、产品禁运下，他们会束手就擒，然后向我们投降。”
    说到这里，懂王顿了顿，愤怒更胜几分。
    他的嘴角抽搐，表情扭曲，似乎血液在血管里沸腾。
    他伸出了手：“你们凭什么这么自信？”
    “请你们告诉我，有哪一件事是华夏想做而做不到的？”
    “当然，除了男子足球，这是一个例外，上帝都帮不了。”
    “其他的，他们只要想到就能做到。”
    “我建议你们好好看看历史，上世纪50年代，他们还是一穷二白。”
    “我们当时的总统还威胁恐吓过他们，但是那又如何？”
    “他们还是成功研制出了超级大炮仗。”
    “他们还能将这个超级大炮仗投射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包括北美。”
    “你们是有多愚蠢才会认为华夏造不出euv光刻机？”
    懂王的话喷完了。
    在场的官员们、大佬们，几乎同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不可思议、困惑不已的表情。
    制裁和禁运，好像不是我们下的命令吧。
    懂王并不在乎众人惊讶的表情，他问道：
    “华夏研发出euv光刻机还需要多长时间？”
    “按照经验，我们认为可能需要3年左右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不顺利，也不会超过5年时间。”鲍勃说。
    鲍勃先生是牙膏厂的ceo。
    “那么我们需要多长时间能研发和制造碳基芯片？”懂王看向鲍勃。
    “呃……这个很难确定。”鲍勃先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懂王又看向高通的莫伦科夫先生。
    “莫伦科夫先生，当初是你们公司极力主张制裁和禁运，你们公司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现在你应该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很显然，莫伦科夫先生也给不了答案。
    “总统先生，这似乎……可能非常难。”
    接着，英伟达、博通、德仪、艾睿……
    再接着，镁光、安富利、应用、泛林……
    然后是超威、亚德诺。
    这些巨头企业的ceo都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
    他们都在躲躲闪闪，都不敢与懂王对视。
    “难道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懂王非常生气,讥讽道：
    “难道你们每天就是喝着红酒，坐着飞机全世界寻欢作乐、享受北美给你们带来的荣光吗?”
    关键时刻，还是老黄站了出来。
    必须要承认，最近这几年老黄以及英伟达的日子非常好过。
    人工智能语言大模型的崛起，让他的超级gpu非常畅销。
    但是碳基芯片的面世，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如果没有办法应对，英伟达会丢失全球很大一部分市场份额。
    再接着，不排除进入历史，就像这些年无数倒闭的半导体企业一样。
    “总统先生，根据科学家的实验和研究，碳基芯片可以沿用硅基芯片的产业体系。”老黄说：
    “材料、设备、设计、制造、封测等环节，都大体类似。”
    “但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材料问题。如果没有高纯度、廉价的碳纳米管，碳基半导体将无法起步。”
    “难道我们北美就没有一家企业能够生产碳纳米管吗？”懂王问道。
    “总统先生，非常遗憾，我们的碳纳米管材料，目前停留在实验室。”皮衣黄露出尴尬表情。
    “碳基产业的现状与固态电池类似，或者更糟糕。”
    “制造我们的固态电池在国内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但是碳纳米管……落后了很多。”
    “我们的实验室可以提供一些高纯度碳纳米管，但是只能用于实验，因为成本太高，无法产业化。”
    “但是，华夏已经组建了碳纳米管联盟，能够大批量、不限量供货。”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的碳纳米管是管制品，不能离境。”
    “总统先生，虽然碳基芯片与硅基芯片大体相似，可以沿用产业体系……”鲍勃先生接着说：
    “但是，依然有一些区别。从原材料到设计，再到制造、封测，整条产业体系都需要在实践中调整。”
    “而要调整这些差异，相互匹配，需要3-5年时间，也有可能会更长。”
    听完皮衣黄和鲍勃的话，懂王沉默了。
    总统办公室，安静如夜，呼吸声都显得这么沉重。
    虽然嘴上不承认，反而在各种场合夸赞自己是北美建国以来最伟大的总统……
    但是心里非常明白，在他任上，北美新能源、半导体两大产业的失落，是要记在他的头上，然后写进历史，被后世研究者、新闻报道者不断拿出来“鞭笞”。
    这不是街头撒泼，而是历史骂名，就像水门事件一样。
    他的指尖在桌面滑动，他的肩膀微微耸动……
    看似表情非常淡定，但是心里却承受着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压力背后，是无可奈何。
    许久，懂王问：“库克先生怎么没有来？”
    罗斯解释：“呃……总统先生，库克先生去华夏了。”
    “他想通过股东关系，得到碳基产业的支持和设备供应。”
    “我们的工作人员联系他时，他认为这样的讨论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
    懂王：“……”
    他耸耸肩说：“好吧，库克先生的选择也许是对的，是另外一种正确的方式。”
    他接着对助手说：“下个月，我去访问华夏，我希望能在议题名单上，看到这个议题。”
    “好的，先生。”
    接着，他又对罗斯说：“我希望你们商务部能够做好相应的准备……”
    “在访问结束并取得积极成果后，选择一个合适时机来解除禁令。”
    罗斯：“……”
    “你似乎有不同意见？”懂王问。
    “没有，总统先生。只是解除禁令，可能需要通过国会授权。”罗斯提醒道。
    最近一次最严格的禁令，是通过国会授权制定。
    “哦？”懂王撇撇嘴，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是吗？如果我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呢？”
    罗斯：“……”
    官员们：“……”
    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