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庆功宴实际也是噬魂兽召唤大典的庆功宴会,只不过当日从黑山崖回来后,朝廷就接到战事急报,东疆乱民暴动,于是宴会就延期了。
为了尽快平息暴动,皇帝特意点了七皇子晋安王和老将远威将军一同前去东疆。如今暴动已经顺利平息,特设晚宴以庆祝这两件大事。
苏挽卿扫了一眼就将请柬丢到一旁。宴会她都是不大稀罕,倒是南宫泽这个朋友一别差不多两个月,她还真有点想他,也不知道那东疆好不好玩,可有什么稀罕物事。
两天后的夜里,苏挽卿准时赴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将火麒麟留在了苏府。这次的庆功宴规模似乎比上次皇太后的寿宴还要大上几分,觥筹交错,鼓乐齐鸣,十分热闹。
苏挽卿因已经被封为卿颜郡主,位置紧挨着各位皇子公主。大家都知道了她收服了一头麒麟,好奇得不得了。偏偏她极少出门,平时难得一见,这下都围了过来,好奇的问东问西。
而苏挽凝虽已经踢婚太子,但尚未完婚,故还是坐在一众官家千金之中。地位高下,一看便知。
看着台上高高在上,正跟各位公主热聊的苏挽卿,她妒忌得要命,一不小心连指甲都掰断了,痛得她挠心挠肺。
偏偏她平日里骄纵惯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一众千金难免受过她的气,有几个刻薄的便趁机落井下石,让她更加郁闷,全程黑着俏脸。
宴会进行到一半,苏挽卿已经偷偷溜了出去。好在,宴会厅紧挨着一片湖,在湖边走走,吹吹风还是不错的。
“挽卿,你果然在这!”
她刚站了一小会儿,身后就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
回头一看,正是两个多月未见的南宫泽。只见他依旧一身玄衣,只是清瘦了些。
她不禁笑道:“殿下,你是属狗的吗?鼻子这样灵。”
“呵,看来一别两个多月,堂堂卿颜郡主是一点也不想我这个老朋友啊,啧啧。”南宫泽夸张的捶了捶胸口,“可怜我还巴巴的从东疆带了一件宝物回来,想来她也不会稀罕的,不如丢了。”说罢扬起手,作势就要将手上的东西往湖中扔。
“哎,别呀,我稀罕着呢。”
苏挽卿一听“宝物”二字,两眼放光,立马跳了起来,就要去抢他手上的东西。
南宫泽怕她过于激动掉下湖,连忙放低手,摊开了手掌。
只见一小截黑黑的干树枝静静的躺在他手心里。
“就这个?”苏挽卿有点失望。
“嗯。你别小看这个东西,这个可是迷谷树枝,带在身上,以后出门就不怕迷路了。”
“这么神奇?”
苏挽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伸手捏起那根黑树枝细细看了起来。除了黑点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若这东西真有指路的功能,往后出门倒是方便多了。
“既然有这个功能,你为何不多带几根。”她不解的问道。
“呵,你以为这个东西随便就能见到呀?我不过是刚好在东疆大漠捡到一根而已。”南宫泽失笑道。
“原来如此呀,那谢殿下割爱了。”苏挽卿向着他拱了拱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南宫泽摆摆手。
“花前月下,郎才女貌,郡主和七弟真是好兴致啊。”
苏挽卿刚将迷谷树枝收好,一道低沉的男音就传入耳边。她抬眼一看,五步开外,暗红锦袍的年轻公子手执纸扇,一脸的不屑,不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南宫宣吗?
“想不到出来散散酒也能扰了太子殿下月下会佳人的美事,却是我的不是了。挽卿这就走,太子殿下和姐姐自便就好。”
苏挽卿看着太子身后的粉衣佳人,悠悠开口。暗中扯了扯南宫泽的衣袖,就要往回走。
她的话刚落音,落后太子三步的苏挽凝脸色一白,想不到她不过偷偷跟随太子来到这湖边,便被苏挽卿扯了出来堵太子的口,心中暗暗叫苦不已。
果然太子顺着苏挽卿的目光看到了三步外的她,立刻将脸绷得紧紧的。她心中一窒,对苏挽卿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正寻思着要怎么开口跟她的太子哥哥打招呼,眼一花,眼前的锦袍青年已经拦在了南宫泽和苏挽卿面前了。
“见了本宫连招呼也不打,卿颜郡主真是好大的派头。”
今日的宴会,南宫宣憋了一口气正无处撒呢。
七弟南宫泽平息暴民有功,受到各方的赞赏本就让他十分不爽了,没想到出来透透气却碰上近日风头正盛的卿颜郡主和自己的七弟相聊甚欢,让他更加不爽。这个念力废柴他从前从不放在眼里,没想到竟能得了父皇的青眼飞上高枝,倒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苏挽卿斜了一眼南宫宣,对这个所谓的太子殿下她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冷不丁的冒出来往她头上扣屎盆子,还想让她行礼?啊呸!门都没有!再说,她在苏府遇刺的那晚,也少不了他的功劳吧,她还没有找他算账呢?这么快就来招惹她了,这是真将她当软柿子来捏了?
“皇兄,挽卿毕竟不是宫里长大的,礼节之上若有不妥,还请皇兄海涵。”
南宫泽出面和稀泥。
“我的好弟弟,几日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懂得帮外人对付本宫了。”
太子冷哼一声,不客气的说道。
“皇弟不敢。”
南宫泽压下心中的怒火。
“南宫宣,今日我若是不向你行礼,你是准备将我如何?”
苏挽卿看着太子冷冷的问道。
“自然是交给宫人,按宫中律例来办。”
太子冷冷的挑了挑眉。
“那好,你叫人来吧。”苏挽卿无所谓的耸耸肩,拿眼瞟了一眼苏挽凝,“刚好你未来的太子妃也没有向我见礼,我正好也要禀上一禀,委屈姐姐和我一起受罚咯。”
“你敢!”
太子厉声喝道。
苏挽凝脸色煞白,差点一头栽了下来。
“为何不敢?!”苏挽卿挑了挑眉继续道,“我呢,皮粗肉厚的,罚一罚倒无所谓。可姐姐娇生惯了,细皮嫩肉的,真叫人不忍心呐。况且,姐姐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是在礼节有失上记上一笔,还不知道以后的史书要怎么写呢,啧啧,真是让人遗憾啊。”说完还两手一摊,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南宫泽嘴角弯了弯,这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
太子的一张脸上布满阴狠,不知在想什么。
苏挽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不,她还没有嫁进皇家,不能让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她要成为太子哥哥最完美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一双大眼睛蒙上一层氤氲水汽,楚楚可怜的看着太子:“太子哥哥……”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苏挽卿,今日本宫就放过你。”
“那谢太子殿下了。”
苏挽卿挑了挑眉,拉着南宫泽就要走。
“苏挽卿,良禽择木而栖,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谢太子殿下抬举,挽卿愚钝,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继续道,“太子殿下对挽卿的照拂,挽卿没齿难忘,他日必定双倍奉还!”
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留下一脸狰狞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