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寝室的小道上,苏挽卿一脸的奸笑。幸好她够机智,不然,若是被撞见偷听墙角,多少有点尴尬。哎呀呀,想不到冰块脸竟然是为了萧芷蕊才来到落云书院的,没想到他这样看似清心寡欲的人,内心竟是这般的狂热的,追美人都追到学院来了。
啧啧
还千方百计当上了对方的先生,光是这份用心良苦就甩那火燚九条街了。再说,即使单论相貌,火燚也是远不及冰块脸的。如此看来,似乎火燚并没有什么胜算呐。
等等。可那火燚是堂堂流火国的太子,若无意外,日后便是流火国的国主了。这点似乎是冰块脸比不上的呀,啧啧,拼爹,看来是哪个时代都避免不了的了。
如此看来,这三人的情路未必好走。她摇摇头,最后下了这个定论。
不过,管它呢,反正不好走也是别人的路,她自己走自己的阳关道就好。于是乎,她愉快的甩甩头发,哼着小调,越走越远了。
咦,那是什么?拐过一个弯,已经能远远看见她的小木屋了。
但是,原先孤单单的小木屋旁边竟然凭空出现了另一间木屋,而且目测面积是她的小木屋两倍之大。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在这念力当道的世界里,一天内制造出来一间木屋不是件难事,据说有些法术高人,还可以用幻术凭空变出实物来。可问题是,这是她的地盘!而且两间房子离得近,看这架势,她可爱的小院子已经沦为共享的空间了。可恶!那可是滚滚忙活了一个下午收拾的,想坐享其成,哼,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她怒气冲冲跑上前,一脚将紧闭着的新木门踢开。
夕阳的余光,静静流淌进屋内,将男子半裸的背染上一层金光。健硕而美好的背部线条,没有一丝赘肉......她呆呆的愣着,一时间,脑袋似乎是空的,只余下一个念头——原来男人的背也可以如此性感。
“砰”的一声,她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推向门外。她惨叫一声,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混蛋!
她咒骂一声,用手拍拍被石头烙痛的屁股。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嘛,只是半个裸背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本姑娘还担心长针眼呢!哼!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向外打开了。
白衣胜雪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你!”
她气鼓鼓的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恨不得在那张清冷的脸上留下一个血爪子。
“你未经主人许可,破门而入还有理了?”
“哼,无耻!”
她冷冷的斜了他一眼。若不是有人想要坐享其成,她也不至于这样莽撞。
“你大概是想说我侵占了你的地盘。”墨寒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扬起下巴看着他。
“这个地方,是书院管事为我安排的。而且,我并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他无辜的摊摊手。这个地方的确是书院的管事帮他安排的,他不过是说,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还要带一个篱笆小院的,而且要快,今晚就要住进去。
听他这么一说,苏挽卿傻眼了。这管事也太糊涂了吧?难道不知道她住在这里吗?虽说这个世界并不过分限制男女间的往来,但好歹是男女有别啊,这做事也太不上心了吧?
“要不,我去跟管事的说说,给你换个寝室?”
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墨寒好心建议道。
“凭什么呀!这儿可是我先住进来的!”她凶巴巴的看着他,“要搬也是你搬走。”
“我又不介意你住我旁边,我为什么要搬?”
“你!无耻!”
“无耻吗?那你刚刚一头撞进来,偷看我换衣服,又算什么。”
“我是无意中看到的,无心之失。大白天的,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关在房间里换衣服。”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打开房门换?”
“......。”
这是哪儿跟哪儿?她气得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永远无法跟一个存了心要胡搅蛮缠的男人讲道理,罢了罢了,她认输了。
苏挽卿垂头丧气的转身就走。
墨寒背着手看她离开,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
月上中天。
苏挽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半丝睡意也没有。
早晨将火麒麟丢出去后,那家伙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她一肚子的闷气也没能跟谁倒一倒,窝了一个晚上,快要炸了!更可恶的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烤肉,而且还烤得这么香,这不是想引人犯罪吗?吃吃吃,就知道吃!最好吃死你!她心里恨恨的咒骂着某人。
然而丝丝诱人的肉香还是拼命往鼻子里钻,简直要让人发疯了!最后她无比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好吧,既然他能够理所当然的享用她的篱笆小院,那么她是否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吃几块烤肉呢?还从来没人能从她身上讨到什么便宜的。
想到这里,她利索的披上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月华满天,习风阵阵,倒是个赏月的好时光。
月光将院中的白衣公子镀上了一层银光,为他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神秘感,仿佛不慎跌落凡间的仙。他修长的手指不断翻滚着架上的肉,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即便是在做着烤肉这样的俗事,他脸上也是一派的清冷无欲。这烤肉、品茶或抚琴,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的区别。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她向着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一腔的怒火要喷薄而出,此刻竟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待走到那人跟前,她已经一脸的平静了,似乎自己这一趟出来,就是来吃块烤肉的。
她自顾自的挑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
墨寒始终未曾抬头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马上就好了。”
“哦。”
她仅仅“哦”了一声,也未再开口。只是默默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坛酒来。
两人如此自然,仿佛是他邀请了她,而她是过来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