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任务先不急。
顾昔言通过原主的记忆处理了一下午的公文,有些头疼。
突然很怀念我家秘书团了,他们才不会把这么多狗屁不通的东西都摆给我看的!
当即顾昔言决定,明天上朝的时候,一定要跟他们提一提格式问题!
——
仁寿宫
一座三米高的佛像置于屋子的正中,我佛用的慈悲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身前燃起的缕缕焚香。
一位身穿素服的年轻女子跪坐在坐垫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撵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几位宫女默默守在了女子的身边。
“儿臣参见母后。”
“母后,您找儿臣?”
秦喻行过礼后,恭敬地对那名女子说。
吕太后撵着手里的佛珠,动作不停,秦喻就直起身子走到太后身边的坐垫上跪好,默念太后交给自己的佛经。
自从先皇去世,宫中妃子皇子公主都被下葬后,吕太后就青灯古佛常伴身,每日素服念经吃素。
不知过了多久,吕太后手下动作不停,终于开口道:“听说,摄政王病了?”
“是。”秦喻不再诵经,恭敬地回复道,“他在宴会途中昏迷了。”
“你做的?”吕太后闭着眼睛,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
“不是。”秦喻如实回答。
“儿臣派太医医治的时候,摄政王明明有一瞬间是断气的,但是却又突然恢复气息,不久之后又行动如常了。”
“咚。”
吕太后停下了动作,睁开眼睛放下了木槌。
“哦?当真如此?”
吕太后若有所思,转头看向秦喻,不等他回答便严肃道:“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泽儿,我们都要隐忍,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切不可意气用事。只有韬光养晦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同他叫板,不然,你的那群兄弟姐妹就是咱们娘俩的下场!”
“儿臣明白。”秦喻掩起了眼中的情绪。
你不爱我,也不在乎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你从来都只是把我当做争宠夺权和活下去的工具罢了。
“退下吧。”吕太后摆摆手,继续闭眼诵经,敲起了木鱼。
秦喻默默起身离开。
第二天,顾昔言早早地起床,谢绝了婢女的服侍,自己整理好衣冠,安静地坐在了榻上小憩,等待着上朝的时辰。
“王爷?王爷?”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顾昔言身边的大婢女青竹,轻轻地唤道。
“嗯?时辰到了?”顾昔言缓缓睁开了眼睛,“走吧。”
然后,顾昔言就乘着马车前往金銮殿。
“臣有本要奏,凉州今年大旱……”
“臣启奏,侍郎大人儿子强抢民女……”
“臣……”
大殿里大臣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大事上奏,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也上奏,一时间派别不同的群臣为了自己的利益吵得不可开交,那架势像极了闹市砍价时的大妈。
小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正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看不清表情,也看不出情绪如何。
顾昔言被吵得头疼,忍不住朗声道:“臣,有本要奏。”
一时间,金銮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谁都不知道摄政王此时开口,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皇叔,咳,摄政王请讲。”秦喻停下了玩手指的动作,坐得端正。
顾昔言借机提出变革奏折公文格式的想法,精炼话语,三段论突出重点。
哪知顾昔言还没说完,秦喻就摆摆手道:“就按摄政王说的办。”
顾昔言:这么信任我?
“爱卿们方才所提出的问题,都按摄政王要求的方式写成奏折呈上来,朕和摄政王自会批完给你们答复。”秦喻似是有些不耐烦了。
“是。”
“退朝——”小顺子大喊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了。”正在起身的小皇帝顿了顿,“摄政王留下,朕有要事相商。”
“臣遵旨。”顾昔言拱手行礼。
等其他人都走完后,秦喻小跑下来撞进顾昔言怀里,疼得顾昔言差点叫出来。
麻的,小崽子你故意的吧?
顾昔言咬紧了后槽牙。
“皇叔,阿泽好想你啊,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让您陪陪我了!”秦喻笑得开心,完全看不出他是否有故意的成分在,却在顾昔言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一下子冰冷了下来。
顾昔言稳了稳表情,开口:“皇上……”
“好嘛好嘛,朕知道,君臣有别嘛!朕就是太开心了而已。”秦喻松开手,小脸有些鼓鼓的。
“既然皇上如此清闲,那就让臣看看皇上这段时间的成果吧。”顾昔言不接小皇帝的茬,直接开启家长模式。
闻言,秦喻有些慌张,但还是老实交代了这段时间所学的东西。
“那臣来考考陛下,何为中庸之道?”顾昔言面瘫着一张脸缓缓说道。
“朕以为,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已?不求于?,则?怨。上不怨天,下不尤?。”
小皇帝像是在背课文一般,还背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呵,跟你那些哥哥们一个德行。我当初怎么就留下了你这么个愚钝又不知上进的东西!”
秦喻睁着大大的眼睛愣在了原地,眼神里满是无措。
“下次我会抽查你同裴将军的学习成果,如果还是这么个死样子,那你以后也不用学了!”
顾昔言潇洒地甩袖而去,心里略微的那丝愧疚感在听到系统播报时消失得烟消云散。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10积分,积分会在位面结束后统一进行发放!”
害,反正最后我会惨死在秦喻手里,这会儿就当收个利息咯。
就在原地的秦喻哪还有眼神中的伤心无措,只剩下了满满的冰冷。
对了,就是这样,不断地贬低我,让我丧失自信心,颓废度日,最后好夺顺理成章的走我秦家的江山。这才是顾昔言本来该有的嘴脸!
至于为什么这两天突然变得有些好说话容易亲近人了,大概是我的错觉吧,或者是他又想出了什么新的坏点子了。
毕竟,他自上一世开始,不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吗?
秦喻狠狠地把外袍脱掉扔到了地上。
“把朕的龙袍送去浣衣司洗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