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霂白一句话唤回了顾昔言的理智。
    我不能动手，起码不能在妈妈面前……
    顾昔言深呼一口气吐出。
    在店里动手最后残局还得是妈妈自己收拾，店里的损失要赔，还可能被讹一笔医药费，忍住，忍住，不能再给妈妈添乱了……
    而这边其中一个壮汉从内到外地批判了整个店，什么吃的东西不卫生啊，环境不好啊，空气不流通啊，价格贵到离谱啊。
    甚至他还给同伴递了个眼神，另一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地get到，登时就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哎呦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啊！一定是你们这的食物有问题！”
    开了这么长时间的烤鱼店了，林红再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是来闹事的这些年就白干了。
    顿时，林红脸上的笑容消失。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吧？”林红也不好发作，因为自家儿子和同学都在，她不想给他们留下坏印象。
    “怎么办？他都这样了能怎么办？！赔钱！”壮汉说得凶神恶煞理直气壮。
    “好啊，我赔你们钱。”
    众人下意识看向了说出这话的程霂白。
    “你要多少？”程霂白眼神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吃了吗？”
    “你赔？”壮汉笑了，“你又是哪根葱！”
    林红见牵扯到了别人，忙不迭地跟程霂白撇清关系道：“他就是今天来我们这吃饭的顾客，不管他的事……”
    顾昔言也有些惊讶地看着程霂白。
    这人疯了吗？
    “我就是个热心市民罢了，看不惯不公正的事。”程霂白再次重复道，“要多少？”
    壮汉见程霂白像是个有钱的，立刻起了贼心准备宰他一顿。
    和同伴互换了一下眼神后，壮汉道：“算算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我要一万块钱不过分吧？”
    “什么？！”
    林红傻眼了，她忙忙碌碌一个月而且是生意好的时候也才挣一万来块钱，还不算家里租房和水电费什么的支出，这人白吃了顿饭还敢一开口就要一万块？
    呸！真不要脸！
    顾昔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程霂白一个眼神给拦了下来。
    顾昔言竟然奇迹般地看懂了程霂白的意思，他在说：相信我。
    一瞬间，顾昔言平静了不少。
    还不等林红忍不住开口骂人，程霂白就应了下来。
    “好。”程霂白淡淡道，“不过我是学生，现在没带手机也没有那么多现金，可能得去附近的银行取钱。”
    “你玩我呢？”
    壮汉听了半天只接收到“没钱”这一个信息，顿时怒发冲冠。
    “如果你们怕我耍什么花样，大不了跟我一起去好了。”程霂白自始至终就只是掀了掀眼皮，连表情都未曾变化过。
    这钱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少买双鞋罢了。
    “行！”
    壮汉直接就带着还在“哎哟哎哟”叫的同伴跟着程霂白离开了。
    顾昔言回忆着程霂白临走时的口型，好像是“等我回来”？
    “真是晦气！”林红快要气炸了，“言言你快去看看程同学，不行，不然还是报警吧！”
    顾昔言按住了林红的手，跟她说他马上就去找程霂白让她不要担心，但是林红始终是又气又愧疚。
    都是我不够强大，才让儿子和同学替我挡事儿……
    顾昔言也担心程霂白这一个乖学生会出个什么好歹，安慰了林红几句后就冲了出去。
    “小白，快，位置！”
    顾昔言边跑边跟着顾白的指挥调转方向，一直到了一个巷子口附近。
    “宿主大大，男主应该就在这附近。”顾白可以搜索到程霂白的大概位置，但是不能确定准确地点。
    顾昔言点点头，直接就开始找人，完全没意识到这里和离店铺最近的银行处在相反位置……
    ——
    巷子内
    “喂，你不是说带我们去取钱吗？怎么走到这里了？”壮汉感觉有些不对劲，开口发问道。
    程霂白没说话，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这里人少好办事。
    “喂，我们跟你说话呢！”另外一个人干脆也不装肚子疼了，直起腰板叫嚷了起来。
    程霂白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神色淡然地摘下了眼镜放进口袋里。
    额前细碎的头发被白皙修长的手指撩开露出少年光洁的额头，随后伴随着一阵疾风，程霂白的头发晃了晃，那个刚才一脸不耐烦叫嚷的壮汉同伴直接捂着满脸痛苦。
    “不是肚子疼吗？”程霂白冷着脸甩甩手，“那就继续疼好了。”
    “靠，你小子居然敢耍我们！”壮汉也反应过来，“正好这里也没什么人，揍你一顿再把钱抢了是最合适不过了。”
    边说着壮汉边握住他那石榴大小的拳头向程霂白冲过去。
    程霂白也是练过的，而且他练得又杂又精，只是平日里不爱动手罢了，哪怕是这样也没几个人敢对他出手。
    好长时间没亲自上场了，正好松松筋骨。
    程霂白轻松躲过壮汉的攻击，以柔克刚直接把壮汉给震退几步。
    壮汉和同伴交换下眼神，然后眼神狠戾地玩两面包抄。
    程霂白的身形快速移动，在躲过攻击的同时还给对面造成一定伤害。
    两个人倒了就爬起来继续打，逐渐打红了眼。
    对于二人的坚持不懈，程霂白觉得有些烦了。
    顾昔言还在等我。
    然后程霂白一脚踢飞壮汉，对着另外一人上左步捋抓背步就是一个过肩摔。
    “咚”的一声巨响从巷子里传来，正巧被刚刚到这里找人的顾昔言给听到了。
    顾昔言下意识道一声“不好”，就快速往声源处移动。
    程霂白，你可千万别出事！
    好吧，草率了。
    顾昔言有些麻木地看着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二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又穿越了。
    此刻程霂白正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了擦手，拿出口袋里的眼镜戴好，又恢复了他平日的模样。
    “顾昔言？让你等很久了吗？”程霂白淡淡地走过去把湿巾扔进垃圾桶，“抱歉耽误了点时间，走吧。”
    顾昔言感觉这样的程霂白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啊，哦。”
    顾昔言眨眨眼睛，扔掉了路上随手捡的木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