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昔言生病在医院吊盐水，程霂白回宿舍给顾昔言拿条毯子。
    正当程霂白准备推门而入时，宿舍里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来吗？趁他们都不在。”其中一个男生道。
    “好啊。”
    另一个男生笑了一下拉好了窗帘，然后直接走过去扒了那名男生的裤子。
    校服裤子都是松紧带的，特别好脱。
    然后程霂白隔着门板就听到了一阵阵喘息声和隐忍的闷哼声，弄得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霂白在宿舍门口站了老半天，等里面彻底没动静之后才咳嗽了一声打开门。
    结果就是，程霂白看到自己临床上下铺的舍友还在互啃，还越来越起劲儿，似乎丝毫没在乎程霂白的存在。
    程霂白震惊得脑子有些宕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霂白回来了？”
    一名舍友突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一抬头就对上了程霂白的视线，瞬间推开了另一名舍友。
    那人也不尴尬，直接大喇喇地开始找裤子穿。
    “我拿个东西就走，你们继续。”
    程霂白快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毛毯就逃离了战场。
    顾昔言看着回了趟宿舍就有些精神恍惚的程霂白心里一阵犯嘀咕。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当天晚上程霂白就做梦了。
    梦里他的身下有一个男孩，那个人想着顾昔言的脸……
    “靠！”
    程霂白猛地坐起来喘着粗气，吓得还没睡醒的顾昔言一个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程霂白沉默了一瞬道：“没事，做噩梦了。”
    “哦。”顾昔言继续倒头就睡。
    程霂白默默换了一套床单被罩，把脏衣服一起扔进了公共洗衣机里。
    至此，程霂白这两天都一直盯着顾昔言出神，把顾昔言看得是一脸莫名其妙。
    “霂白？程霂白！”顾昔言大吼一声，“我说我这题明白了，下一题该怎么做。”
    程霂白堪堪回神。
    “程霂白你这几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卷了？看把你累的，注意力都不集中了。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看答案研究研究吧。”
    顾昔言按着程霂白的头让他趴着睡会儿，自己则一脸苦大仇深地皱眉看答案。
    程霂白觉得也对，于是决定放松一下大脑，让脑子空一空再去思考一些问题。
    直到程霂白发现自己的卷王前桌在偷偷看双男主画本。
    在前桌满脸通红压低声音的解说中，程霂白不断代入顾昔言的脸，然后他又悟了。
    原来是我喜欢上顾昔言了啊……
    但是程霂白没打算立刻摊牌，还是一如既往地对顾昔言好，而且更加抓他的学习了。
    可不能让我在表白成功前就让顾昔言落榜！就算考不进同一所学校，怎么着也得让他考进附近学校吧？
    这可苦了顾昔言了，每天做梦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做数学题，不是在做物理题就是在做化学实验的路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但是成效显着。
    半年下来，顾昔言已经可以考到389的分数了，瞬间从年级倒数第二排到了倒数第四十，震惊了所有人。
    当然是赋分后的。
    期末考试有了很大的进步，回家过年腰板都直了不少。
    今年顾昔言是跟着顾爸顾妈回山里过得年，程霂白还来高铁站给顾昔言他们送行。
    “就算是网络不好，等你收到我的消息的时候也要记得回我。”
    程霂白为了保险，直接给顾昔言充了五百元的话费流量套餐。
    顾昔言表示这还不简单？直接就应了下来，留给程霂白一个潇洒的背影。
    直到看到高铁没了踪影，程霂白才跟着司机回程家。
    但是顾昔言很快就潇洒不起来了。
    高铁转共享单车转公交转电三轮转三蹦子，一套流程下来弄得顾昔言是生无可恋。
    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做牛车的那些年……
    顾昔言摇摇头晃出多余的情绪，弱小又无助的抱着自己的书包蹲在一角，感受着路面的颠簸。
    麻的，最好别让我发达了，不然我一定要把这破路从头到脚修一遍！
    三蹦子送到山脚就停了下来，因为山路太窄了，而且还不平，什么陆地交通工具都上不去，只能靠脚力。
    幸好顾昔言带的行李不多，不然他都怕自己还没回家就死在半路了。
    怪不得原主身体素质好呢！
    好不容易到了村子，顾昔言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一种温馨的熟悉感。
    “奶！俺跟俺爸俺妈回来了！”
    已经白了头发的顾奶奶闻声扔下喂鸡的铁碗就匆匆赶过来。
    “回来啦？回来好啊……快把东西放下歇会儿，恁多沉！”顾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顾爷爷在顾昔言读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顾奶奶就顾爸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不常回家，加上顾昔言还去外边读高中了，顾奶奶总是孤独地一边喂家禽一边看着山的远方，期待有一天会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昔言回家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村子，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顾昔言，因为他知道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们想听关于山的那边的故事。
    顾昔言感觉有些心酸，如果说他刚刚想修路只是一时起意，那现在就是板上钉钉。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变强大变有钱，哪怕只是为了让很多的孩子去看看更广阔的祖国河山！
    顿时顾昔言学习的动力更加足了！
    冲他丫的！
    可能是身体留下的本能，顾昔言很快适应了这里贫困残破的生活，穿着臃肿的破棉袄跟村里的皮孩子一起爬树摸鱼。
    要不是因为怕房顶经不起他踩，他们都想去上房揭瓦了！
    空闲的时候，顾昔言还会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用学习给他们画大饼。
    好在这里的孩子对知识都不是一星半点的渴望，那简直是求知若渴，嘎嘎好学。
    顾昔言有种实现了自身价值的成就感。
    新年的第一天，顾昔言就收到了程霂白的视频电话，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昔言咔嚓就给接了。
    “喂？撒子嘛？”
    程霂白看着穿着很村儿头发乱糟糟的顾昔言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新年快乐。”
    我靠！
    顾昔言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我我我，我这副模样是不是都被程霂白给看光了？！小爷英俊帅气的形象！
    “……新年快乐？”
    顾昔言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笑是因为我生性不爱笑，面无表情是我的伪装面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