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火的漫延,民国的危机愈来愈严重。
民党政府在洛阳召开“国难会议”,议决“救灾、绥靖、御侮”方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也发表直接对倭作战宣言,抗倭运动不断高涨。
以前是齐斯年主动借书给顾昔言,现在是林竞川带着顾昔言一同向齐斯年借书刊去读。
林竞川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美好的世界在向自己招手,让他不住得渴望更多,更多。
在红色书籍和齐斯年的影响下,终于有一天,顾昔言和林竞川去还书的时候,林竞川问出了他思索了好多天的话:
“表哥,你是共党吗?”
齐斯年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温和地笑。
林竞川摸不透齐斯年的意思,但是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怎么样才能加入共党?我想看到国家站起来、共产主义来临的那一天。”
“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齐斯年还是笑得温和,“但凡你说的话被第四个人听到,你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一根笔杆子和一颗爱国心。我想要抚平我的国家身上的伤痕,而这是我报国的最后途径了!”
靳景川眼中燃着烈火,继续道:“我们都看得到共党年轻的生机与活力不是吗?”
“昔言呢?你怎么看?”
齐斯年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了顾昔言。
“我同竞川想的一般。”顾昔言神态中满是认真,“或许我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是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能做,我就冲。哪怕是让我为此而牺牲,只要我的死有意义,我也愿意!”
只是可能要对不起父亲了……但是父亲应该是会支持我的吧?
顾昔言抿紧了嘴唇。
“好,既然你们是诚心的,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我本是带着任务来这里的,现在组织又召我回南方去继续斗争。如果你们想明白了,确定好了,便三日后到承运码头等我,如果你们反悔了,那我就是在用我的生命和事业同你们做赌注。”
齐斯年收敛住了笑容,满脸严肃地对顾昔言和林竞川道:“我可以相信你们是吗?”
这是……要离开北平?
林竞川一时间有了纠结。
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家人,有他的老师同学,还有,还有……知凡,他能忍心舍弃这一切一心投入革命事业吗?
顾昔言思索着该如何同顾嘉礼解释。
见二人都有些沉默,齐斯年也不立刻强求答案。
“回去吧,你们有三天的时间考虑,不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还是我的弟弟、朋友。”
顾昔言带着林竞川辞别离开了。
回去后两人都没有着急收拾东西,而是面对面坐着讨论该如何去做。
“既然定下了自己的追求,那就一往无前吧。”顾昔言道。
“可是……”
林竞川一想到自己的老母亲和嘴硬心软的父亲内心就有些徘徊不定。
“我该如何同他们讲?”
“我想要实话实说。”顾昔言摊摊手,“父亲和师兄师姐们对我这么好,同他们好好讲清楚,他们应该会支持我的吧?”
顾昔言敢直接讲但林竞川不敢,他怕家里人接受不了,也怕自己那身体不太好的母亲有个好歹。
他牵挂的太多了,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去参加革命,去为祖国而战?
顾昔言不语,这是林竞川自己该走的心理路径,作为朋友他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的每个选择,仅此而已。
不过按剧情来讲,林竞川会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昔言突然想起了裴初尧。
自己这一去,怕不是后半生都见不到了……但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同他讲。
顾昔言回到了梨园。
果不其然,顾嘉礼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从角落里抠出一袋东西给了顾昔言。
“路上总该有些盘缠的。”
一瞬间,顾昔言有些想流泪。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跪到了顾嘉礼面前。
一个,两个,三个……
磕完三个头之后,顾昔言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怕顾嘉礼看到自己哭,而顾嘉礼又何尝不怕顾昔言看到自己红了眼眶呢?
“哎?小师弟你怎么走这么快?不吃个饭再走吗?啧……”
谢商羽摸着后脑勺走进来。
“师父,你咋哭了?被小师弟气的?怪不得小师弟跑那么快,都来不及跟我讲句话……”
“闭嘴!滚去抄书!”
“不要啊师父!!!”
又是只有谢商羽受伤的世界达成。
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林竞川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他每天心中都备受煎熬,最后只能用一个蹩脚的理由忽悠自家父亲父母亲大人。
但是毕竟是自己生养的孩子,什么性格他们能不知道吗?
连说谎都不会编个像样的理由,哎……
虽然林父林母不知道林竞川到底是去干什么,但是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给他准备路费,给他收拾行李。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了,我们做父母的老了,不能时时刻刻陪着,那就做他坚实的后盾吧。
起码,当他累了,在外边受委屈的时候还可以回家……
但是林竞川对裴知凡没有保留,除了没告诉她具体的时间地点。
长期跟顾昔言林竞川和齐斯年接触,裴知凡或多或少地也接受了一些红色思想,倒是理解林竞川的选择。
“你做的是对的,我没什么理由劝你不要去。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更希望可以每天同你在一起……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裴知凡承认,自己有些恋爱脑了,但是凭什么有些事男人做得女人做不得?
她也爱国,她也爱家,她也可以去为了自己在乎的一切去抛头颅洒热血!
我想同哥哥和竞川并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