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机嘴里抠出来的信息不多,但是足够解燃眉之急,就从现在的角度来说,他们掌握了两点,第一,地下的确是有个小规模的研究所,工作人员大概二三十个的样子,守卫力量不低于二十,不超过四十人。
第二,这里的防守其实并不严密,只是辉煌生物科技的一个分公司。
第三,这个司机如果利用好了,是一把钥匙!
明确了这三点之后,吕中云马上冲着司机说道: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干,等我们联系你的时候,你要带我们进入这个地下研究所找到研究所的入口,第二,就是马上告发我们,但结果一定是个死,不管是我们,还是研究所的那些人,你应该清楚,他们不会让你活着!”
司机犹豫了一下,吕中云拍了拍李英,对着他比了个掏钱的手势,李英马上把身上的现金全都掏了出来,有一部分是华邦的货币,剩下都是本地的货币,总价值大概三四千左右。
“你帮我们,这就是订金了,你要是不帮,我就用这个跟你聊天!”
说着,吕中云手上的枪隐约指向了司机的脑袋,后者吓得往后靠了靠,连忙说道:
“我帮你们!我帮你们!”
“这就对了!”
接下来,吕中云教给司机一套说辞,随后司机把这些受伤倒地的工人都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之后,给研究所那边的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碰到了劫车的,应该是本地的反对派,果然没有引起那边的注意。
这地方抢劫时有发生,对他们这些外地人来说,反对派的敌意日渐高涨,三天两头就起冲突,这并不奇怪。
……
拿到了消息之后,三人回到了落脚点,一个小时后,大罗带着人也赶了回来。
大罗这边进行的不算顺利,反对派这边也没有关于化工厂的消息,但是那边的一个反对武装小头目放话,需要帮忙的话,大可以找他们,只需要付钱就行了。
得知吕中云、李英和小成三人搞到了消息后,众人松了口气,紧急制定了一个靠得住的行动计划。
利用这司机为杠杆,撬开研究所的大门,宗旨是分成两队,一队缠斗,一队找证据和资料,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接应的人只有两个,分别开着两辆车。
计划设定在了明天凌晨两点钟进行,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只有大罗和罗冲两人,十分默契地留了下来。
罗冲看了看手表,科来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左右,比华邦慢六个小时,华邦下午两点左右,他拨通了张天恒的电话。
“喂?我们要行动了,检测结果说的确是华邦人的基因,但是我们没找到确凿的关于基因武器的证据,郊区下面这个研究所,肯定是要探一探的!”
张天恒沉默了半晌,叮嘱道:
“注意安全,要是发现没有机会,马上撤退!”
“明白!这次佣金我就不涨价了,你按照原来商量好的给吧!事关重大,涨价有点不仗义了!”
张天恒嗤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要全都免了呢,给我感动够呛……”
“那不可能,老子给你卖多少次命了?就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价了!”
挂断了电话后,大罗瞥了一眼罗冲复杂的神色,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服役的地方不简单吧?起码出来在区内找份体面的工作不难,为啥非得出来自己拉一摊子?”
罗冲弹了弹烟灰,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那地方挺特殊的,几乎每一次打仗都是实战,我进去之后,就没几次演习,华邦的所有边境,五年的时间我几乎都走了一遍,在每个地方都受过伤,身边的人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我们这种人,习惯了枕戈待旦的生活,就回归不了正常人的那条线了,你明白吗?”
大罗眉头紧锁:
“我也没听说哪个地方天天都在打仗啊?现在大部分边境的驻军不都是威慑作用吗?”
“外军之所以老老实实蹲着,就是因为这支部队,我只能告诉你是甲类,但只是名字听上去霸气,干的事儿很苦,很枯燥,甚至让人感觉恐惧。”
罗冲将烟头捻灭,叹了口气:
“我就用一句话来概括,那一年跟边南一支武装流匪起了冲突,我们三十多个人,正面对上了上千人的武装,最后我是重伤晕倒,被副队长塞进山洞里,等来了救援,剩下的三十多号人,连一块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
这种惨烈的战况,大罗是听都没听说过,但是仔细想想,三十多号人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清醒过来之后,一个活人都没剩下!
这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副队长跟我说,他这辈子四十多年全都在边境游荡,基本上没进过誓死守卫的安全区,想让我替他看看这个世道,有没有因为我们这种人的存在,哪怕变好了一点点,我替他看了,结果是有点失望,所以我联络了一批遭遇跟我差不多的,家庭情况不好的兄弟,做上了私人承包商的行当。”
大罗没有开口询问,就知道失望在哪儿了。
区内那些安全区,活的最舒服的那群人,个顶个都是有关系的,有家室的,有背景的。
废土区割裂了城市和城市之间的通道,需要靠着驻军维系过路的安全,穷富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已经近乎天堑一般,中等收入的普通人身上负担也十分沉重,面对着高额的税收,还有繁重的工作,几乎没有任何休闲娱乐的时间。
这都是问题,但是从哪里解决?
没办法解决,只能顺其自然,不管是自己,还是罗冲,枪法都不错,搏击格斗样样也不差,但根本没办法对敌权势的力量。
于是他们选择了逃避,不管是在科来闷头做支援小组,还是在区外搞私人承包商,都是在逃避心中的不平。
这个时候,李英从后门走出来,怀中抱着突击步,叼着一根烟,淡淡地说道: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想太多了,这世道咋样,不是咱们能改变的,把眼下的事儿做好就得了!”
罗冲闻言笑了笑:
“你看,这些没参过军的看的倒是比咱们清楚,没错,干这个研究所在我看来挺有意义的,把他凿穿了,再坐下来思考人生!”
大罗也笑了笑,从心眼里真正认可了这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