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兴平元年,公元194年
却说袁术命桥蕤攻打彭城,连续攻打两日均便被关羽轻松化解。
身为袁术麾下的大将,桥蕤自然狼狈不堪。
面对陈到率领的骑兵如狮入羊群一般,势不可挡的收割着己方士兵,却束手无策。
前方攻城不利,雷薄和陈兰指挥的前军无数次登上城墙,又无数次被无情的打了下去,城下的尸体堆的足足有丈高不止。
随着陈到的骑兵再次杀入后军,将本就松散的大阵搅的个天翻地覆,战心全无。一个个袁军士兵看着汹涌而来的重甲骑兵,纷纷手握武器不敢向前。
“叮叮叮”
桥蕤骑在战马之上,双眼无神,最终还是无奈的下令鸣金收兵。
再一次攻城失败。
太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带着丝丝余热,而此刻的桥蕤大营确如寒霜一般冷冽,一队队士兵低着头颅有气无力般的巡营。
营口的鹿角被乱七八歪的摆放着,也不管是否能够抵御敌人的偷袭。
经过清点,今日一战,伤亡更是到了五千之多,可谓伤筋动骨。三万大军仅仅攻城两日便伤亡数千,桥蕤也不知道和袁术怎么交代。
大帐一片死气沉沉,一个个低头不语,谁也不敢说话。
他们都知道袁术这个主公的性格,头铁且好面子,只要能够拿下彭城,就算三万大军全部战死城下也在所不惜。
“诸位,都说说,怎么办?”
桥蕤双眸冒着寒光,扫射一下麾下众人,他知道身为主将的他此刻他必须振作。面对仅有数千守军的彭城,三万大军连攻两日不下,很伤士气。
“桥将军,彭城城池高大,仅有云梯是不够的,井阑太慢,不足以震慑对方,何不造投石车,只要压制住了对方的弓弩,我军冲入城下攻城,或许有机会”
雷薄应声出列,这两日攻城他麾下的兵马损失不少,绝大部分都是死在冲锋的路上。城头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矢,让他们防不胜防。
而他们的士兵训练不足,很多人都是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就被袁术强行征调到了军中,着甲率又低。
面对一张张硬弩射击,等待他们的便是死亡。
“善,雷都尉所言极是,命工匠十日之内打造二十架投石车,不拿下彭城,誓不回转”
桥蕤眼冒精光,顿时大喜,只要攻下彭城,袁术那里便有了交代。
又是十日之后,改变打法的桥蕤攻城猛烈异常,投石车确实给城头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巨大的石头被投石车抛出,狠狠的砸在城墙之上。
女墙被砸的乱屑齐飞,盾牌被砸的粉碎,而有些倒霉士兵直接被砸中,顿时便成了肉饼,五脏俱碎,七孔流血,极其惨烈。
城下的袁军士气大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狂朝着城墙杀去。
确如雷薄所预料到的那样,有了投石车的威慑,城上的弓弩手哑火了。没有弓弩的压制,只数十个呼吸之间,前锋便抬着云梯冲到了城下。
没有了弓弩的压制,却迎来了滚木擂石的打击,一个个士兵被活活滚下城下,巨大的滚木连人一起滚下云梯,将其压得腿骨尽折。
而被擂石砸中的士兵,顿时白的红的交错,脑浆迸裂。
“杀”
管亥依旧守在城墙之上,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一个又一个想冲上城墙的袁军士兵捅了下去,发出一声怒吼。
桥蕤低估了刘备兵马的战斗力,虽然袁军人数众多,又有投石车支援,他们依旧还是攻不上城墙,面对守军的顽强抵抗,他们除了送上一个个军功,却毫无作为。
随着陈到又率着骑兵杀到,虽然有所准备的桥蕤,却依然抵挡不住对方重甲骑兵的冲击,普通的箭矢穿透不了冲在前锋的重甲。
等待的是被骑兵撞击屠杀。
桥蕤再次败了,十日的准备,十日的养精蓄锐,依旧无法攻破城池。
他也不知道到底彭城还有多少守军,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今日一战又伤亡了四千有余,三万兵马,已不足两万。
他知道在彭城不远处的小沛,可还有刘备的一万主力在那驻扎,随时有可能支援。
无奈的他只能等着被袁术的驳斥,退军才是最好的办法,若是刘备再派一支兵马来援,等待他们的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了。
他不想再如去年匡亭大战一般,被一路追杀。
与其被敌军追杀,还不如自己主动退兵,起码保留了一丝脸面,也保留了一丝元气。迎着落日余晖,桥蕤一路撤往相县,桥蕤回头看了看依然挂着“关”字大旗的彭城,气馁不已。
等回到寿春,他一定要建议袁术,训练出一支装备精锐,甲胄齐全精兵,仅凭人数优势是不可能战争天下那帮如饿狼一般的诸侯的。
徐州、彭城、国相府
关羽依旧还是淡定的看着他的《春秋》,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以他的说法,每看一次都有新的体会。
有了管亥这么一位能干的都尉,关羽身为彭城的统帅,只需要对一些大的事情拍板便可,其余事务基本都交给了管亥和陈到等人处置。
“关将军,桥蕤退军了”
管亥手中拿着战报朝关羽拱手作揖。
“哦”
在关羽看来,此刻他不退也没有别的选择,继续死磕彭城,他麾下那点兵马估计都要死在城墙之下,成为肥料。
“我军伤亡八百三十五人”
管亥言简意赅,活脱脱的关羽第二。
“明日你便和陈到两人率军两人,攻取萧县、杼秋,不得有误”
关羽信心满满,现在桥蕤退兵,士气低落。
而刘备身为豫州刺史,作为沛国北部的城池,归于刘备治下也是大义所在。而关羽就是趁着桥蕤退兵之时,秋风扫落叶般将萧县、杼秋两城收归治下。
“诺”
管亥应诺而去。
就如关羽所预料的一样,等管亥和陈到率着两千兵马出了彭城,还没到萧县城下,袁术任命的县令早就带着金银细软逃亡寿春而去。
管亥兵不血刃拿下了萧县。
杼秋倒是象征性的做了一下抵抗,面对刘备麾下虎狼之师的强攻,不到半日便有城中大户打开了城门,迎接管亥入城。
而那县令见大势已去,又怕管亥秋后算账,便在县衙自缢而亡。
不到半月,萧县、杼秋便已拿下,管亥一边率军返回彭城,一边致书小沛,请刘备派遣文官前来治理。
大汉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冬
徐州、东海、郯县
平静了半年的徐州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郯县的街道车水马龙,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带着商队往返于郯县的各个角落。
数不尽的货物被装上马车运往神州大地。
这半年以后,陶谦虽然不需要在面对战事的心忧,但随着寒冬的日近,他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进入初冬之时便开始咳血不止。
知道时日无多的他,却心忧徐州,他的两个儿子陶商、陶应能做好一个县令便是极限。要是硬推他们上位,便是害了他们。
面对拿去如饿狼一般的诸侯,他们两人是定然守不住徐州,也守不住家业。搞不好还要弄一个身死族灭的结局。
而经过对刘备的了解,陶谦觉得让徐州前来接任州牧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刘备才能够协调各方的关系,也只有刘备才能够让他们的儿子们富贵一生,不至于他陶家香火断绝。
“子仲、元龙,某时日无多了”
陶谦双眼凹陷,脸色惨白,骨瘦如柴般躺在床上,靠着一个枕头强撑着身体,虚弱朝床前的糜竺、陈登说道。
“主公切勿如此,竺立马便去请良医为主公医治”
说完糜竺便要起身出门。
“咳咳,子仲好意谋新领了”
陶谦重重咳了几声,似乎整个肺都要被咳出来了一样,又朝着糜竺招了招手。
“某年岁六十有二,也活够了,只是徐州之事某却放心不下啊”
陶谦用尽全力,惨白的双脸憋出一阵潮红。
“主公,唯有邀请豫州刘玄德前来徐州,方可保徐州万全”
看到陶谦如此,糜竺蹲守便拜,说出了他心中所想。要是此刻再不言明,估计就没有机会了。而陈登依旧沉默不语,其实不反对便是认可。
陶谦自然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们三人倒是意见一致。
“传商儿,应儿进来”
陶谦双手硬撑了一下身体,想靠直一点,陈登见状立刻起身扶着陶谦并将枕头让其靠着更舒服点。坐好以后的陶谦便朝仆人摆了摆手,便道。
不到片刻,陶商、陶应两人双眼含泪来到了陶谦的卧室。
“商儿,应儿,你二人都是中人之资,硬要你们做徐州之主便是还了你们,为父欲邀刘玄德入主徐州,望汝二人勿生恶念,好好辅佐新主”
说完陶谦双目紧闭,双手垂落,在不舍和无力中安静的死去。
“父亲,主公”
一时之间,整个卧室痛哭之声弥漫。
豫州、沛国、小沛
安排好徐州所有事务以后,糜竺快马加鞭便直奔小沛而去。
“玄德公,吾主陶使君已经离世,生前将徐州牧大印交于某等,务必请玄德公入主徐州”
来到小沛的糜竺径直往刺史府而去,见到刘备当即便禀明来意。
“主公,徐州南有袁术窥伺,西有曹操垂涎,此乃烫手山芋,这个徐州牧不好当啊”
听到糜竺此言,陈群略加思索,当即便朝刘备拱手拜道。
在他心里,虽然现在刘备也有数万兵马,实力不可小觑,但是比起袁术、袁绍两兄弟这样的庞然大物底蕴依然有所不如。
即便是关羽在彭城击退了桥蕤依然如此,要是此时入主徐州,必然会招来袁术的大军,而北面的北海也会招来袁谭的兵马。
“哎,长文兄所言不错,但也过于谨慎了,袁术虽是四世三公,依文看来,此人志大才疏,刻薄寡恩,冢中枯骨尔,有何惧哉?”
周文出列朝刘备拱手施了一礼,转身对陈群道。
他知道历史上的陈群就是不同意刘备前往徐州,刘备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他才不得不转投的曹操。
这时候却大大的不同,袁术要是和刘备硬刚,谁输谁赢还说不定了,起码在周文看来,击败袁术这种外强中干的诸侯,乃是举手之间之事。
“玄德公徐州六郡,户口百万,良田无数,百姓殷实,乃王霸之基,不可弃也,望玄德公切勿疑虑”
糜竺再次拱手一拜,把早就准备好的徐州牧大印递上。
“这...”
刘备看了看陈群,又看了看周文,神色不一,不知所言。
“玄德公!”
糜竺再次弯腰,将徐州牧大印举到头上,诚意满满。
“既如此,备暂代之,他日得贤明之人,再请当之”
刘备又看了眼周文,见其坚决的点了点头,便接过徐州牧大印道。
至此刘备终于有了一州之地,成为了真正的诸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