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监工的官兵围过来握着腰刀时,随张辽一起跟来的身着常服的禁卫军也都握住了剑柄。
刘协对那些官兵说道:
“怎么?你们想动手吗?要动手,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天子是下旨建造太学,可没下旨让你们随意打人。我路见不平,出手阻拦,你们就要诬陷我抗旨吗?”
那动手打民夫的官兵见到张辽等人毫无惧色,又听了刘协理直气壮的话,瞬间没了主意。
在往日,对于不顺着他的人,只要拿出奉旨建造的名头,再将抗旨的罪名拿出来唬一唬人,无不奏效!
而在今天,就奇了怪了,眼前的这帮人不仅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眼神凌厉!
那个打人民夫的官兵也是个小头目,有几分眼力劲,见到这场面,也是心里打鼓。
毕竟这里是长安城附近,朝中军中的很多家属都住在长安,就是随便扔一块石头,都可能会砸到某个权贵家的公子小姐。眼前这些人毫不示弱,必定是有些来头。
那打人的官兵看了一眼边上的同伴,伸出一只手摆了两下,喊道:
“别着急,都别拔刀!”
他的那些同伴们,见到对面的张辽等人个个精壮矫健的样子,人数又不少,也担心打不过,听到他们头儿说别拔刀,正合他们的心意,都握刀而不拔刀。
那个打人的官兵小头目将手中被张辽抓住的鞭子一松,退后几步,对张辽说道:“你要就给你。”
张辽顺势收起那鞭子。
那个打人的官兵小头目双手一抱拳,微微躬身,对刘协问道:
“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刚才多有冒犯,只是误会、误会!别见怪,别见怪啊!”
刘协看到那人欺软怕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张辽说道:
“教训他几下!”
张辽闻言,顺手就拿着那鞭子,往那打人的官兵身上抽去。
张辽动作非常快,只听“呼、呼、呼”的好几声,鞭子就连续抽在了那监工的官兵小头目身上。
那监工小头目直疼得咧开嘴角口,痛得“咝、咝、咝”地出声。
那小头目被打后,心里自然有一股怒火燃烧,只是,他看刘协身后那一群精干矫健的随从,自忖打不过。
那小头目又见到刘协气度不凡,之前那样吓唬都唬不住,还敢让人动手教训自己,就更加断定刘协来头不小。
那小头目知道现在朝中也不是王允一人掌权,还有皇甫嵩、贾诩等都很受宠,权势很盛。
张辽打完后,那小头目压住怒气,忍着被打的疼痛,谄笑着连说三声:
“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
刘协看到这人被打后还讨好的样子,也不禁心里称奇,竟有如此厚脸皮之人!
那小头目说完几声打得好之后,又问道:
“敢问您是哪家公子?之前都是误会啊!”
刘协走近几步,眯眼看着那人,打量着他被张辽抽打出的伤痕,有一下还是打在脸上。
刘协问道:
“你说打得好?不疼吗?”
那小头目脸上带血的肌肉抖了一下,咧嘴笑道:
“不疼、不疼!”
刘协问道:
“不疼?那再打?”
那小头目伸出双手,连连摆手,说道:
“别别别,疼!别打了!”
刘协指了一下边上的那民夫,问道:
“那你打别人的时候,别人就不疼吗?”
那小头目讪笑两声,一会儿后,问道:
“公子,敢问您是京中哪家的公子?怎么有闲心来这里?”
刘协没有回答也,反问道:
“王司徒在不在?”
那小头目连连点头:“在、在,刚好在!”
刘协说道:
“看你也算识相,今天就饶你一命。去,你去把你们王司徒叫来!”
那小头目听刘协说这话的口气,又想到刘协之前的架势,好像猜到了点什么,心中大骇!连说了几声好,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去找王允。
那小头目快步跑到正在改建的建章宫里面,等找到王允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王、王司徒,天、天……”
那小头目之前跑太快,这会儿说话都接不过气来。
他的额头上早已经布满汗珠,也不知道是被吓出来的,还是跑动时累出来的。
他边大口喘气,边用手去抹额头上的汗珠。
此时,王允正在一处刚修好的厅堂中到处检查,见到那小头目来了,还慌张得说话结巴,不由得皱眉,问道:
“你慌什么?有何事?”
那人喘过气来,说道:
“王司徒,天子来了!在找您!”
王允一听,赶紧捋了几下胡须,想捋顺点,然后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刚要往外走时,又回头问那小头目:
“不对,怎么是你来通报?你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