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想刻意瞒他,总想找机会开口,却总是以他吃醋为结尾被打断跑偏。
乔染努了努嘴,试图推开与自己距离颇近的男人,他身上的青松香让她喘不上来气。
“谁是你的小娘子,你不要乱说。”
裴云峥挑挑眉,好整以暇的欣赏乔染渐渐变红的脸颊,尾音略微上挑: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再说了,你替我上药,都看过了我的身子,难不成还不想负责了?”
乔染似听到男人有些委屈的声音,瞳孔一震不可思议的抬眼看向裴云峥。
男人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穿贺兰寨猎户们的衣服,粗布麻衣在他身上丝毫没有遮掩住他不凡的气度,领口微微敞开,锁骨若隐若现,似乎能顺着缝隙,望进里面的沟壑。
裴云峥注意到乔染的目光,唇瓣勾了勾,状似无意的耸了耸肩,让本就松垮的衣服露出的肌肤更多。
乔染脸颊红透,收回目光。
狗男人,色诱她!!
“既然你觉得自己吃亏了,那等以后我娶你,不让你受委屈,如何?”
裴云峥倒是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说,他可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女子可以娶男子的。
还是年纪太小,又身处苗疆这样偏远的地方,不谙世事,也很正常。
他伸出手,拇指轻轻按上乔染柔软的红唇,黑漆漆的瞳孔逐渐深邃。
乔染被他粗粝的拇指划的难受,偏头躲开,微微扁嘴:“可是大孟嫁娶需要三书六聘,要有很多的银子才行,这些我都没有,我只会下蛊通灵。”
她对大孟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这会儿提及这些,在裴云峥面前有些局促自卑。
裴云峥收回手,拉着乔染坐到桌前,双手搭在少女纤弱的肩膀上,弯下腰,脸上笑容干带着蛊惑,循循善诱,哄骗道:
“既然你没有银子,那要不还是我娶你吧,我府里空空,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银子多到花不完,这样也算是你对我负责了。”
要不是乔染不是原主,不然她真的要相信了男人的鬼话。
她有时候真想撕开自己冷淡的伪装,揪着他的耳朵问问,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哄骗小姑娘的招数。
裴云峥似乎也看透了乔染心中所想,唇瓣翕动,“左右我们两个都是要在一起,谁嫁谁还不都是一样,到时候虽然是我娶你,但是我府里一切吃穿用度都依你。”
“说到底,还是小娘子你占的便宜更大呢。”
如是十三此时在裴云峥身边,恐怕都要惊掉了下巴。
独身十八年,裴云峥榻上冷清的很,皇帝不是没有赏过她美艳舞姬,去到镇国将军府的女人都是有来无回的。
久而久之,便也就没有人敢往裴云峥那里塞人了。
但是像这样用尽浑身解数,哄骗小姑娘到自己府邸,可真是头一回。
乔染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中,犹豫着点了点头。
裴云峥眼底笑意更浓,“除了我,别的人你都不要相信,人性就像是太阳一样,不可直视,在我的保护范围里,便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了。”
话音落下,他忽然觉得拨开了遮挡自己许久的迷雾,那让人看不清的未来,在此刻也变得明亮。
从前他不屑与那么多人争夺那至尊之位,可若是自己不够强大,又如何能护得小姑娘余生周全?
她生来就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京城那滩浑水,也该来让他搅一搅了!
乔染背对着裴云峥,没有看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京城。
陆少顷拿着裴云峥传回来的密信,跟身边的亲信再三确认,才彻底相信这是他传来的信件。
如今朝廷局势一日一变,太子党被废,誉王一派控权,老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即将生变的朝局虎视眈眈。
陆少顷是知道裴云峥身份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想来搅和搅和,分一杯羹!
要不是他知道裴云峥是个什么品行,他简直要以为裴云峥被什么蛊惑住了。
陆少顷烧掉信件,烛火摇曳,明暗相交,让人看不清神色,那挺拔的身姿难得看出几分沉稳。
过了半晌,陆少顷才缓缓对身边人开口:
“你去叫李尚书来,说我有道佳肴,请他品尝,他一定会来。”
......
祭司殿之前发生的事情如乔染所料,传到了南寨寨主贺兰重明的耳朵里。
没过几日,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敲响了祭司殿的大门。
乔染挑眉看了一眼床榻上正在看兵书的男人,裴云峥安安稳稳的靠在床榻上,一点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她缓缓起身系上了白布,打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