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气太傅要不要?”
闻言,沈朝敛起笑容,突然想起小姑娘那双勾人摄魄的眼眸和委屈巴巴的红唇,心波微漾。
他有她一个就够了。
宫宴后,乔染作为嫡公主和亲的事情也算是敲定了,朝野上下无人反对。
但这消息一传进中宫,就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乔清韵双手叉腰在大殿跟皇后据理力争,少女一张小脸通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大病初愈后的红润。
“母后,北钺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能让三妹去那种地方!”
皇后坐在凤椅上烦闷的揉了揉眉心,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也不知道这个乔染到底给韵儿灌什么迷魂汤药了,居然能让韵儿这么护着她!
为了不让韵儿卷进来,她耗费了多少心力,多少势力,她怎么就不懂。
要不是有嬷嬷拉着,乔清韵早就带着婢女杀进御书房了。
皇后深叹一口气,“别闹了韵儿,朝堂上的大事,后宫不得干预。”
“可是母后,这关乎三妹的幸福,况且三妹她是嫡公主啊!”
旁边的大嬷嬷看不下去了,皱眉板着脸提醒,“身为大魏公主,享受了百姓带来的富贵荣华,就要承担起责任。”
“可是她没有享受过!”
乔清韵几乎是怒吼出声,把皇后和旁边的嬷嬷吓了一跳。
“享受了荣华富贵的是我,享受了皇家恩宠的也是我,论身份论年龄,我都为长,怎能让乔染代我......”
“放肆!”
皇后打断乔清韵的话,双眼通红怒视着跪在面前的女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本宫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吗,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我!”
“现在你居然还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看来是本宫平日里对你太过纵容了!”
她深吸一口气,“来人,公主言行无状,即日起禁足宫中,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外出。”
底下嬷嬷怕乔清韵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连忙上前将乔清韵拉了下去。
直到太阳落山,被关在殿中的乔清韵也没动桌子上的一盘菜肴。
乔恒端着小厨房新做的点心推开了房门。
一见到来人,乔清韵就扑到乔恒怀里,“大哥,已经有大姐这样的例子了,为什么父皇还要三妹去和亲,明明我们大魏也不弱......”
“如今是北钺,若是西疆,又或者其他国家来呢,我是不是也会像货物一样被丢出去。”
乔清韵泣不成声,眼泪把乔恒的蟒袍都浸湿了一大块,哭的乔恒这个当哥哥的心如刀绞。
“哥哥,我怕,我怕乔染出事,也怕下一个会是我。”
乔清韵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帝王宠爱,不过是最不可信也最不值钱的东西。
天家无情,在她父皇眼里,她的命远没有他的利益重要。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缓缓垂下眼帘,像小时候哄她那般轻轻拍上乔清韵的后背。
他动作轻柔,眼神却坚毅无比。
“阿韵别伤心,有哥哥在呢,哥哥会保护你。”
“你相信哥哥,三妹也会平安无事的。”
......
终于到了乔染随使团启程去北钺的日子。
整整一个月,为防止出什么意外,她的锦华宫被侍卫们围的跟铁桶一般,就连苍蝇飞进去都要通行证。
要不是这宫殿偏僻地方大,还有团子给她放动画,恐怕她早就被憋闷死了。
天刚蒙蒙亮,暖冬和寒夏就把乔染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丧着个脸?今日可是我大喜的日子。”
暖冬和寒夏互相对视一眼,深吸口气,“奴婢从来没想过,见到公主穿喜服时会是这样。”
乔染瞧着两个小宫女笑着比哭着还难看的表情,一脸无奈。
这都是那个狗皇帝的决定,骨子里软弱至极,朝堂里那些硬气官员不得志,连带着整个文士集团的脊梁都是弯的。
见时辰差不多,小太监前来提醒:“公主,吉时已到,您该启程了。”
乔染点了点头,透过铜镜打量镜中的自己。
少女乌黑发髻上尽是金钗点翠,红底金绣的火红嫁衣更衬得那张娇颜如玉。
满意。
她眨眨眼,巧笑嫣然,娇俏小脸上没有一点忧愁。
暖冬和寒夏搀扶着乔染往屋外走去。
刚出宫门,乔染就瞧见红墙底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着官袍,长身玉立,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流转着让人看不透的幽光,在看到她时,更加晦暗。
沈朝将目光放在少女点了口脂的红唇上,随后别扭的挪开视线,“臣为公主送行。”
乔染轻笑一声,仔细打量着沈朝,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
可无奈这男人收敛的很,跟木头一样。
“得沈大人亲自相送,看来本宫这和亲还挺有面子的。”
沈朝抿了抿唇,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声音有些沉闷,隐约能让人听出他的克制和隐忍。
“公主请上轿。”
轿子即将抬起之际,乔染掀开帘子,凤眸微掀,看向外面的人。
“沈朝。”
“这次,别让我失望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很,却直击沈朝内心。
沈朝错愕的抬起头,可里面的人先一步将帘子放下,不给他看过来的机会。
过了半晌,他才哑着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