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眯了眯眸子,冷冷的问,“你家主子在里面做什么呢?”
暖冬和寒夏对视一眼,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偏巧那流转着暖黄光影的屋内传来了一阵玩闹的娇笑声。
沈朝深吸一口气,忙来到门前,手还没放到门上,就听见里面一道娇媚的女声:
“姐姐喜欢吗?我跳的好不好看,我还会跳更火辣的呢,姐姐要不要看看~”
他眉心一跳,用力推开房门。
甜滋滋的酒香萦绕在屋内,空气中都带上了醉意,入目便是一片混乱,酒盏堆成小山,在地上咕噜噜转,小女人正托着脑袋,神色朦胧的盯着跳舞的少女。
暖冬和寒夏悄悄抬头,瞥见屋内的景象,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们主子,可真是太勇了!
乔染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抬起头,看向面若寒霜的男人,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沈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神色温柔,径直走到乔染面前,自顾自扶起旁边不知何时被踢倒的圆凳,坐在乔染旁边,替她将散在鬓边的一缕秀发别到耳后。
“娘子这是做什么,若是想看舞姬跳舞,为夫为娘子寻便是,这等姿色的舞姬,怎能入娘子的眼?”
说着,他冷冷瞥了一眼郑胭,眸子中一抹肃杀之色瞬间迸发,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吓得郑胭酒醒了大半,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心中大骇,她竟是成亲了?!
“她们都是些别有用心之人,依为夫所见,当杀。”
沈朝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指腹摩挲着少女滑嫩的肌肤,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惹得手下的少女呼吸一滞。
他的话像一把刀,架在郑胭脖子上,话音落下,郑胭整个人抖了抖,不迭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乔染:
“臣女真的没有别的心思,臣女只是想陪在姐姐身边,求大人明鉴!”
沈朝眉心蹙了蹙,还想说什么,就见乔染猛的一拍桌子,表情严肃。
“沈朝你可知错!”
男人收回手,唇瓣微张,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面对的只是一只偷酒吃醉了的小兽。
“娘子说笑了,我有何罪?”
乔染轻哼一声,“昨日前日大前日,每日侍卫都能在府外边抓住乱转悠的女子,今天人更是直接进了你的书房!你敢说没有你的授意!”
边说着,乔染语气染上委屈,眼眶也发红,“本宫就不该受你哄骗,谁知道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桃花债!”
瞧着乔染这副模样,沈朝慌了神,嘴角挂着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是真冤枉啊。
这几日朝局动荡,定安帝卧病,太子监国,除了亲自操持大婚的各项事宜,他每日还要忙着替太子铲除异己,根本分不出时间来看这些事。
“我......我没有,染染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去惹过别人。”
沈朝看向跪在地上的郑胭,郑胭拒绝接受信号,小心翼翼的目光在沈朝和乔染之间流转,怯懦开口:
“大人您就认了吧,您惹桃花债这事儿,若是好好交代,夫人应当会原谅您的。”
沈朝:???
不是,他认什么,明明刚刚不是这个样子的!
明明是他抓到小女人跟来历不明的人吃酒!
然而乔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沈朝的手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你不让我出府,还不是怕我撞破了你的好事!”
“我真没有染染,我是怕你遇到危险,现在这个时候,双眼睛盯着太傅府。”
沈朝再也坐不住,起身把乔染搂在怀里,耐心哄着,“我知道错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染染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一见到她眼泪哗啦啦的掉,他心里就难受的紧。
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经历过这副阵仗,一时间被乔染打了个措手不及。
乔染擦了擦脸上泪痕,“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让郑胭留在小厨房里,你允不允。”
“好,让她留在小厨房里。”
“那你说要找舞姬来跳舞,你说话算话。”
“好,我命鹤一去安排。”
能答应的不能答应的,沈朝通通应了下来。
把小姑娘哄睡着,一切都安置妥当以后,沈朝才起身离开。
偏殿。
鹤一将手里查出来的信息递给沈朝。
“主子,这姑娘是荣国公府送来的人,前几日府外面抓住的是右相嫡长子和兵部侍郎送来的。”
“荣国公府。”沈朝慢吞吞品着这几个字,深邃狭长的眼眸划过一抹森冷。
“我记得荣国公夫人的母家是尹州出了名的富商,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
鹤一点头应下,“是,荣国公惧内。”
“那就先挑几十个燕春楼里的美人送过去吧,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说是荣国公赎出来的。”
沈朝冷冷开口。
不是愿意塞人?本太傅受过的委屈,也要让他尝尝才是!
鹤一在心底默默为荣国公烧了炷香。
他刚要离开,沈朝再度叫住他,“等等。”
沈朝神情严肃,朝着鹤一招了招手。
鹤一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毕恭毕敬走上前。
主子这是要给他交代更严峻的任务吗?
沈朝朝窗外望了眼,确定自己殿前有侍卫守着,才松了一口气。
鹤一时刻注意着沈朝的动作,心底翻涌起震惊。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连夫人都要瞒着!
沈朝转过身去,将头顶对着鹤一,语气略显急促:
“你帮我瞧瞧我有没有白头发,今晚都给我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