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源眼见气氛不对,忙解释:
“别急,咱们目的都是一样的,我这位皇姐你可能不了解,若不是看守严一点,恐怕遥遥西疆路,人就跑了。”
“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两国合作着想,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再见。”
韩卫听了这话,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上下打量着乔源,神色轻蔑。
他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大权在握了。
“据本殿所知,殿下貌似还没有揽过朝中大权吧,现在就这么说,当心闪了舌头。”
乔源已经满心满眼都是那皇位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韩卫的话。
他调转了马头,带着余下的人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韩卫虽然不满乔源带来的人,但到底是在北梁的地界,他给了手下人一个眼神,底下人立刻会意,将一半的精力放在这支精锐上。
皇宫内。
乔源已经迫不及待的进了养心殿。
就连平日里觉得累的台阶,如今走的也格外喜悦,脚步都不由的轻快起来。
平元帝病重的消息他早就听宫里的线人提起过,朝野上下,只有他以位正统皇子监国,只差一道圣旨,这天下就是他乔源的了!!
大太监看到来人是乔源,垂着头恭敬行了一礼。
乔源摆了摆手,语气急切,“公公不必多礼,父皇病情如何?”
公公摇了摇头,“陛下如今神志不清,情况不是很好。”
乔源闻言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顾及着周围有旁人,才没失礼。
“那陛下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乔源挑挑眉,试探的询问。
“这些陛下并没有说,不过照这种情况来看,殿下您大可自行决定了,没有人能阻拦您。”
乔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放心的拍了拍公公的肩膀,随后进入了内殿。
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熏香,屋子里一片死寂,窗边的帘子遮挡住阳光,显得整个养心殿格外昏暗。
乔源轻轻挪动着步子,坐在平元帝床头。
“父皇,父皇?”
平元帝似是有所察觉,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已经让他看不清东西,只能依稀凭借着声音推断来人是谁。
“父皇,您安心去吧,这江山有儿子替您守着,您放心。”
“哦对了,忘给父皇说了,儿子特别吩咐太医院的人关照您的药膳,定不会让你带着一点疼痛离开的。”
平元帝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听了这番话,浑浊的眼睛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气的发颤,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制衡朝廷了大半辈子,最终却还是被自己最心仪的继承者害了。
“父皇您别急,我这就去让人拟旨,你用权衡之术让我和别人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不还是只有我最适合做皇帝么。”
“往后文武百官都会拥护我,什么季凌安什么长公主!没有圣旨,他们言不正名不顺!!”
说到最后,乔源表情狰狞,甚至陷入了癫狂。
床上颤抖着手的平元帝忽然猛地出了口气,瞪圆了眼睛,彻底没有了生气。
乔源居高临下凝视着平元帝。
这位皇帝多疑薄情,幼时,他还奢求过从他身上获得父爱,可懂事之后才发觉,在皇室谈亲情,是一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乔源抬手盖上了平元帝的眼睛,起身离开大殿。
他刚推开门,差点被外面的场景吓丢了魂。
只见给他出谋划策的公公已经倒在地上,养心殿外的台阶上覆着一层鲜红的血迹,他带来的小厮也都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拎着剑,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犹如地狱中爬上来的女魔,随时都能索走他的命。
待看清来人,乔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乔染?!你不是已经在和亲路上了?我已经让我的精锐过去了,你怎么逃出来的?!”
乔染踩着台阶上的血,缓走到乔源面前。
听到这个问题,嗤笑一声:“因为从一开始,上轿子的人就不是我啊。”
乔源从未见过这样的乔染,在乔染靠近时,不由自主的往后挪步子。
他身子抵在扇门上,看着乔染手中的剑眸色深了深,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忽然冲着外面大喊:
“凤阳长公主持剑擅闯养心殿谋害皇上,论罪当诛,来人啊,快来人,把这个逆贼抓起来!!”
等他喊完,乔染才不疾不徐把剑架在乔源脖子上。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和季凌安的人打起来了。”
“这宫里头早就乱了,人难自保,谁还会管你的死活?”
边说着乔染边轻轻滑动手中的长剑,一道血痕瞬间划破男人脖颈处的皮肤,渗出丝丝血珠。
乔源只觉得脖子发凉,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知道乔染完全有能力杀了他,从小他在六艺上就比不过这个姐姐,眼下鱼死网破,她拉他做垫背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想着,乔源腿脚不自觉有些发颤,就连声音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乔......乔染,你我斗了这么多年,现在季凌安横插一脚,只要你帮我,我们两个合作,我们共分天下。”
乔染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眼底流淌着暗芒,像逗狗一样手里的剑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脖子上划动,还只对准一处伤口,折磨的乔源求饶也不是,逃也不是。
静默了半晌,乔源见她没有动作,以为有希望,接着挣扎道:
“怎么样,咱们合作。”
“合作你大爷。”
少女轻悠悠的声音打断乔源的话,在乔源极致恐慌的状态下,手里的力道慢慢加重。
“我求求你,不我求求你......”
“我能帮你......”
乔染眯了眯眸子,一个用力,瞬间鲜血喷溅,她扭过头嫌恶的用袖口擦了擦刀刃。
跟这种败类相争了这么久,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宫外的厮杀声,尖叫声格外混乱,宫里如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液的气味。
不用看也知道,今夜的京城的街巷,要被上位者的血水冲刷了。
乔染望向东方宫门处的大钟。
思绪翻飞。
她自幼学礼,可从未有夫子说过,国灭,该敲钟多少。
季凌安,再最后帮你一次吧。
......
等候已久的石平明听见宫城内传来的动静,立马率领大部队破城门而入。
“逆臣乔源犯上作乱,国师领君上密旨,誓死以清君侧!违令者,就地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