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梅许了人家,半个月后,匆忙,且随意的感觉。夫君是鳏夫。
云翘让“小哑巴”打听过,那徐侍郎平生最喜欢饮酒,不好女,好男。
这话不是连翘说的,她只说:“男人和女人,他选前者。”
说好听点,就是朋友大于妻子,但云翘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因为冥彻说过,单独同他饮过酒的男子,都会同他反目成仇。
所以,云翘才得出结论,此男,对女人没兴趣。
祝青梅守活寡是她应得的,而且对手是男人,任凭她七窍玲珑心,也无法跨越这一鸿沟,得到夫君的怜悯和喜爱。
她好容易见到顾影,怒问:“你就看着我深陷泥潭吗?”
顾影平静地反问:“这不是全了你一腔痴情?”
“你!你明知道我,是我当初看走了眼,我也想试着去爱你,我也已经……”
“青梅,这话你问问你自己,信吗?”
顾影脸上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平静无波。
祝青梅却在其中找到一抹暗讽,“你在妒忌?你在报复我!”她怒了,心好痛!
“你想多了,我给你的心意,我自然能收回。”
顾影没说的是,早在少年懵懂时,他就已经收回来那颗不安分的心。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不配。
“可……”祝青梅已经后悔,她不该执迷不悟,她早就应该看清楚,冥彻是没有心的。
“可我们还有孩子,你让年哥儿怎么办?”
顾影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情来,祝青梅看到了希望。
“年哥儿有娘,她叫云翘。”
“云翘算什么?!”
祝青梅尖叫出声,带着几分凄厉,顾影微微皱眉。
“是她害我的,你还提她?”
年哥儿能认贼作母吗?绝不能!祝青梅不允许。
“是你问年哥儿怎么办?年哥儿有爹,有义父,有娘亲,唯独没有你。”
顾影残忍地撕开真相,祝青梅眼里蓄满泪水,摇摇欲坠。
“不会,不该是这样的,不是,顾大哥,我心里有你的,不,年哥儿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倒是希望,她是云翘的孩子。”
顾影眼里都是期盼,祝青梅差点又失声尖叫,但她忍住了,她知道,顾影不喜欢女人撒泼。
“顾大哥,青梅无用,连你也厌弃我。”
祝青梅眼里有了死气,顾影叹了一口气,说:“你别这样。”
她就知道,顾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寻死,祝青梅依旧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想要转身离去,被顾影拉住了。
祝青梅猛然投入他的怀抱,哭着求他要了自己。
顾影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室内走去。
祝青梅红着脸看着他将自己放在床上,抑制不住地想:若是冥彻该有多好!
如此,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冥彻”的垂怜。
顾影眼里划过暗芒,无声无息地退出去。
屋内烛火熄灭,祝青梅暗自高兴,这样她就可以把顾影想象成冥彻了。
被男人毫不怜惜地折磨着,祝青梅最初还有些生气,很快就忘了反抗……
屋内再次燃起烛火时,她看清了身边的男人,是个丑陋不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
她刚要大叫,男人捂住了她的嘴,“臭娘们,还没够吗?爷就再让你高兴一回!”
怪不得他没有亲吻自己,祝青梅原以为是顾影心里有气,没想到是个臭气熏天满口黄牙的老者!
她快窒息了,男人才松开她,祝青梅哇一声吐出来,男人恼羞成怒,狠狠地打她。
男人不敢打她的脸,专门打她的屁股和其他见不得人的地方。
祝青梅求饶,又被男人摁在身下,以各种屈辱的招数……取悦他。
她恨得几乎要撞墙,但还是留有一口气,想要报复云翘,报复顾影。
祝青梅养了好些日子才恢复,好在她男人没空理会她,也没发现她的异样,否则都不够她丢人的。
云翘见到祝青梅时,发现她都快瘦脱相了,怜悯地问:“侍郎家没给你饭吃?”
“徐家好不好,你嫁过去不就知道了么?”
祝青梅已经不想再虚与委蛇,就这么直溜溜地盯着云翘,想从她脸上看到哪怕半点心虚。
“你夫君还想纳妾?”
云翘自顾自地问,又自顾自地答:“不能吧,娶了你已经是高攀了,他还有心思和体力应付别的女人?”
祝青梅脸色难看到家了,可又不能说徐侍郎对她没兴趣,只道:“你知道我的,我心里有人,他不会强迫我。”
“哇哦,要我给你鼓掌吗?要不是知道你男人还活着,都可以给你一个贞节牌坊了!”
为心上人守活寡,好了不起的样子!
祝青梅咬牙:“你别得意,冥彻只不过是头一回,才会对你……”
他不过是食髓知味罢了,但迟早会厌弃了你!
“头一回?你承认孩子不是他的了?”
云翘捂嘴偷笑,却见年哥儿红着眼睛怒视着自己。
蛙趣!哪来的小孩?他听了多久?
“年哥儿?”
两人同时出声。
年哥儿用一副看负心汉的模样瞪着云翘,“你说吧,我听你狡辩。”
祝青梅开始事不关己地看好戏,全然忘了受伤害的是她自己的儿子。
云翘连忙蹲下来,和年哥儿平视,“对不起,娘错了,你就是娘和爹亲生的,这个女人,我和她不熟的。”
“嗯,我也不熟。”年哥儿脸色好了很多。
就这样?云翘开心地抱着他,小手轻拍以作安慰,心软得不得了,这才是她的好大儿,多么体贴的孩子啊!
祝青梅瞪大眼睛,“年哥儿。”
她又开始摇摇欲坠,可惜人家母子俩没功夫看她演戏。
年哥儿最后还是看了她一眼,说:“这位大娘,哦不,大婶。”
一个“娘”字他都不乐意提了,祝青梅真的受伤了,捂着心口直摇头。
“请你以后不要再以娘亲自居,你夫君是徐大人,你是头婚,没孩子,别让人再提醒一遍。”
年哥儿走了,这是他为亲生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头一件,是不认她,最后一件,是叫她别认自己。都是为她好,但现在,年哥儿已经不再难受了,他有娘和爹,不需要为旁人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