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就要来临,朱颜见阖府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要嫁女儿呢!
傅雪送她许多礼物,说是要给她独一份添妆,无论是首饰还是裳服,五颜六色,春夏秋冬,应有尽有。
朱颜知道她想补偿自己,也不拒绝,得了好东西就往爹爹那边送,有时还会换成银票送过去。
傅郢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以为女儿想搬过来和自己住,但很快就从宋思衡那里搞清楚缘由了。
滕凤琴跟着沾了他的光,反手送他一纸和离书,傅郢痛快地签了字,两人从此再无干系。
不对,他们永远是亲人一般的师兄妹,但各自婚娶,再不必顾及对方感受。
宋思衡见师娘一身轻松,心头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表示尊重。
朱颜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同样的看法,爹爹和琴姑姑想如何就如何,她不会干涉长辈们的私人感情。
同样的,爹爹也不需要为她做任何牺牲。
当傅郢听宋思衡说女儿让他找个心爱的女人时,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朱颜这段时日不能外出,全靠爬墙的宋思衡帮忙转达心声。
宋思衡乐此不疲,甚至还亲眼见证了某人口中的……发育。
朱颜:“我这儿,还有这儿,好像都胖了,你看是吧?那我之前定制的衣裙,会不会小了?”
宋思衡确定她说得对后,立即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应,应该,不怕,吧。”
“哦,那就好,也对,又不是旗袍。”
“什么袍?”
“没什么,你还愣在这里干嘛?我要睡了。”
朱颜拍拍自己的床,要一起?
一转身,只看见一片飞速离开的衣袂。
宋思衡暗骂自己禽兽,刚才差点没忍住将她摁在床上亲。
朱颜笑得合不拢嘴,躺在床上一个劲地想着宋思衡吃药的模样,有点尴尬,有点羞涩,还有点欲言又止。
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
【主人主人,大婚当天你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又不是真的嫁过去,我已经和流霞联络上了】
【可是,流霞始终是赝品,对方有的是法子给你绑回去,尚书府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拖得一时是一时,到时候我就躲在我爹那儿,说不定啊,以后还能带着的小郎君远走高飞】
朱颜很得意,她连盘缠都有人帮着准备,可惜不能带走自己的嫁妆,也没法亲手杀了傅夫人。
不过嘛,夫人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形同老朽,半个身子躺进棺材里,生不死呢!
【若是真成了新娘也不怕,主人可以服用假孕丸,吐他一身,也可以想法子在合卺酒里面下软筋散】
【你连软筋散都有?】
【没,不过我有软脚虾丸,能打残对方的第三条腿】
【哇哦,我为你鼓掌】
朱颜想都不敢想,下毒这种事,她只怕自己手脚不够利索,所以绝不能被人带进侯府。
流霞这么想高嫁,一定会想法子留下来的,而且,她已经让宋思衡给自己找来了人皮面具,流霞失败了的话,就找个替身吧。
朱颜想得十分周到,可她不知道的是,姜还是老的辣,夫人那边也在嘱咐傅雪呢。
“雪儿,那个贱蹄子超乎,咳咳,超乎寻常的安分,其中,咳,一定有诈!”
“娘,您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傅雪见她这几日喘的厉害,人也十分地畏寒,心中不禁着急万分。
林仙若握住女儿白皙细嫩的手,再看自己不仅皱褶,还长满老人斑的手背,连忙收回去。
“别担心,娘已经找来几个隐世高人,他们会替娘治好这恶疾的。”
林仙若怕隔墙有耳,从不轻易承认自己中了毒。
傅雪擦了擦眼角,小心翼翼地问:“娘,您说孙公子才是侯府嫡长子,那他为何总和那些穷酸秀才厮混呢?”
其实她很想问,宋思衡是不是也藏拙了,或许他根本并不是寒门学子呢?
“什么穷秀才?哪一个?”
知女莫若母,见傅雪迟疑,林仙若立刻警告她:“不该想的千万别想,你想嫁穷小子可以,但先得换个姓氏。”
“母亲,雪儿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最好,你下去吧,等那贱蹄子嫁出去再说旁的不迟。”
林仙若累得慌,说几句话都让她感觉自己形同枯木,时日无多。
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感觉,着实让人心慌。
倘若能死在师兄的怀抱多好,那日就该选那把匕首,让师兄永远记住自己也好。
若非杨青青那个贱人没了性命,他怎会如此?
林仙若相信,倘若是自己死在杨青青手中,师兄也会对那贱人下手。
可惜的是,她太愚蠢,到死都不知道是自己算计了她。
她生的小贱人也一样,蠢钝如猪,夜里还同男人私会。
还以为无人知晓呢,贱蹄子!等她嫁过去,让宁世子察觉到自己的新婚妻子早已破了身子,看她怎么死!
朱颜以为宋思衡来无影去无踪,偏偏忘了隔壁还住着几个眼线呢,她们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早就发现了朱颜不对劲的地方。
只因她入睡的时辰一向精准,近来却是一再变更。
若非夫人不让打草惊蛇,她们早就让她浸猪笼了。
傅雪听闻此事,也只是淡淡的吩咐:“别管她,她嫁给宁世子已经很不容易,何苦再拘着。”
小姐就是良善,可惜那个贱蹄子眼里从来没有尊卑贵贱之分,目中无人得仿佛她才是大小姐。
到了大婚那日,侯府的派头果然是十足的,尚书府也不例外,都是好面子的,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只要不越矩,要有铺张有多铺张,要多喜气有多喜气。
宁远章自问给了尚书府莫大的面子,那小丫头自然也会感恩戴德,予取予求,想到这里,他每每感觉下腹一紧。
宁远章作为侯府继承人,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貌美的丫鬟都让他玩了个遍,甚至是自己的表嫂,也曾让他酒后轻薄过。
而那个懦弱的表兄,也只是打落门牙肚里咽,一个屁都不敢放。
于是宁远章又如法炮制,每每入席后,都会借着酒劲尿遁——混入后院,睡了好些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至于是表亲还是什么亲,他统统不管。反正比未开苞的小丫头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