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提一个死人做甚?也不嫌晦气!”
顾氏冷着脸,想拉着宋莲心继续走。
“春夏姐姐嫁到庄子上,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殒了,听说她那相公如今又娶妻,哦不对,是又打死了个继室,母亲可真是菩萨心肠啊,这样的人都能重用。”
宋莲心也不抗拒,只是顾氏再也迈不开脚步,她冷冷地问:“谁跟你说的这些?你查我?我可是你娘!”
“母亲别慌呀!表姨还等着呢。”
“不用你了,不想去直说就是,何必阴阳怪气,找母亲的晦气,也就你这等孽女做得出来!”
顾氏心中忐忑,愤懑,无心再叫宋莲心见客,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不在意她容颜有损,她就该感恩戴德地嫁过去!
宋莲心回到自己的院子,让秋菊记得打听一二,谁知珠玉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将手中的点心放下,珠玉才道:“小姐,夫人想让您嫁给今日来的那位表姨的儿子……”
宋莲心冷笑,“什么来头打听到了吗?”
“听说腿有点跛,但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府上也有做官的,就是这位吧,生意和官职都与他无缘。”
珠玉又多说了几句,宋莲心就没再问了,反正是谁都无妨,她绝不会让顾氏称心如意,所以对方哪怕不是跛子,也不影响她抗拒这门婚事。
若非今日,她还不知道顾氏恨她入骨呢,春夏也是因她而亡。
怪不得原主怨气大……
宋琦瑾是让人抬回来的,喝得酩酊大醉,宋子言则是顶着半边肿脸回家,但面上却带着几分喜色。
但见到宋莲心那一刻,宋子言就笑不出来了,他想躲开她的视线,却见宋莲心没有格外地担心。
她只是问:“今日还顺利么?”
“嗯,修明先生会推荐我入灵山书院。”
说到这个,宋子言很高兴。
宋莲心莞尔,“恭喜大哥,准备何时去书院?”
宋子言和宋莲心的想法一致:越快越好。
宋莲心没再说话时,宋子言还是决定把今日的事告诉她,以防往后宋琦瑾找不到自己的茬儿,来欺负宋莲心。
今日宋琦瑾一口咬定宋子言偷了修明先生的字迹临摹,修明先生没让宋子言自证,也没有追究这件事,反而让两人一人写一篇文章瞧瞧。
接着宋子言就得了修明先生的青眼,而宋琦瑾,自然是无缘做他的学生。
灵山书院虽然不如明德书院有名,但却是修明先生常待的地方。
宋子言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高兴得被宋琦瑾打了一巴掌也没难受。
宋琦瑾自问文采比宋子言好,字也比他的苍劲,偏偏修明先生瞎了眼,所以想把气撒在他身上,又怕将人打残了会得罪修明先生,名声不好。
所以……才一个巴掌根本不解恨,于是喝得酩酊大醉。
宋莲心没多评价,只说:“兄长不必担心,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
宋子言想起她能祈雨,得了皇上的赏赐,心中也安定不少。
宋莲心让秋菊给大哥取来一包碎银子,还有两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才道:“大哥若是遇到难事,派人回来讲。”
至于书童和小厮,她打算让哥哥自己挑选,第二天让人牙子带人来宋家便是。
宋子言没想到她会如此面面俱到,感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带着点鼻音。
宋莲心又陪他说了会儿话才离开,这时候宋琦瑾已经在做梦了。
等宋琦瑾从噩梦中醒来,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宋家陆续来了几个大夫后,宋父就怒斥不许再让外人进来。
宋莲心听说父亲母亲叫她过去,于是起身,一言不发地跟上管家的脚步。
“小姐……”秋菊很担心。
珠玉也看着她。
宋莲心摇头,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替宋莲心送药的丫鬟已经叫人给绑起来了,打得满脸是血,很是骇人。
如意见到宋莲心的那一刻,立刻扑倒在她跟前喊“救命”。
这下众人更是一副“你解释”的模样,盯着宋莲心。
宋莲心不解地问:“父亲,母亲,这是?”
“莲心啊,你让如意谋害兄长的事儿,她已经一字不落地交待了。”
宋舒云一脸不认同的地看着宋莲心,似乎还有点不敢置信,美目都是惊诧。
“兄长?大哥去书院了,二哥病了,你是说二哥病了是我害的?”
宋莲心仍然一副“我不理解”的模样。
“宋莲心!你二哥得了怪病,不是,分明是你下的毒,还不将解药交出来?是想家法伺候吗?”
顾氏这种“大义灭亲”的态度让宋父稍微缓和了面色,但仍然如临大敌地盯着宋莲心,没办法,她太诡异了!
“什么怪病?中毒不找大夫找我干嘛?二哥到底怎么了?”
宋莲心一再发问,宋淮修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吩咐让人将她搬去祠堂再问话。
“父亲这是打算严刑逼供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宋莲心悠悠地道:“钦天监快回来了,陛下的赏赐若是没人接收……可怎么办才好呢?”
宋淮修头皮一紧,这才想起祈雨的事儿还没完,这事于宋家有利。可他还是很想罚宋莲心怎么办?
宋舒云见父亲为难,连忙道:“父亲又没说将你打断腿,怎么就不能面圣?”
顾氏也劝说:“夫君,瑾儿要紧啊!”
宋淮修:“把解药交出来,为父可以先免你的罚……”
“秋后算账是吗?”宋莲心都被他们的如意算盘气笑了。
是打算领了赏再罚她?
“女儿本来打算告诉父亲个好消息,看来是不用了。”
宋莲心突然这般委屈,把其余人都看傻眼了。
还是宋舒云先反应过来,问:“二哥还生死不明,你却在这里威胁父亲?简直大不孝!”
“长姐这话真是杀人诛心呐!二哥得了什么病你们又不说,无端叫我拿出解药,我从何而得?”
话题又绕回这里,宋舒云发现自己也没见过二哥,她也不知道二哥到底怎么了,于是转头问父亲。
宋淮修假装没看见,逼问宋莲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您升任尚书的事儿,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