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公子一转头,吓得吃进去的脆藕差点喷出来,只见那婀娜的少女瞬间化身“厉鬼”般的存在,吓得他嘴唇抽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海忍住笑意,问他:“怎的了陈三公子?三公子?”
“啊?无,无事,辣,辣着了!”
陈佳敏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惊觉是一杯果酒,又见秋菊和珠玉面色相当难看地盯着自己,一时间也是羞愧难当。
宋莲心仿佛没看见他的惊慌和悔恨,直言道:“鲜,甜,挺好!”
顾海发现她唯独没有尝那道麻辣兔肉,又问:“这个呢?”
宋莲心摆摆手,“我不吃兔子的。”
说来也奇怪,她没养过兔子,从前也试过一回,咬了一口,竟然像在撕咬“人肉”的滋味,一下头皮发麻,再也不敢吃这东西。
此刻陈佳敏也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夹了一块,好心替她解围,结果辣得额头冒汗,两腮更红了!
顾海:“喝点酒解解辣?”
陈佳敏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之后连饮三杯,怒赞:“好酒!”
顾海:“喜欢的话带些回去?”
于是陈佳敏买了十坛“千杯不醉”,痛痛快快付了五百两,走了。
宋莲心:“你坑他干嘛?”
“不是你看他不顺眼吗?”
顾海摸摸鼻子,“怎样?相中没?”
“呵呵。”
宋莲心暗道:谁会给仇人的弟弟当媳妇?
别忘了宁远郡主一个不开心就派人来刺杀自己的事情,她没把这仇延伸到她弟弟身上就不错了。
顾海笑笑,“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那小子有眼无珠,看不上你,这亲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你真会用词!”
宋莲心翻了个白眼,陈佳敏看起来也不像十恶不赦的样子,相貌也平平无奇,难不成那位宁远郡主也是其貌不扬?
待她一问,顾海连连摇头,“这你可搞错了,陈佳慧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是吗?比我还美?”
“比过去的你还不够,比你现在,绰绰有余。”
顾海实话实说,宋莲心也不觉得伤人,反正她往后会恢复容貌的,好不好看她说了算。
“妹子,你真打算嫁给逸王?要我说,瘸腿也比断袖好。”
“什么鬼?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
“嗯,我还想活个七八十年。”
顾海就是没个正形,宋莲心不和他闲扯,打包几样合心意的吃食,打道回府。
一进门就遇到宋舒云,兴许是故意等她的。
“大姐姐找我有事?”
“妹妹去哪儿了?”
“买点吃的。”宋莲心错开,让她看一眼自己身后,秋菊和珠玉都提着食盒。
“书儿,把你手里的酒给大姐姐尝尝。”
她偏偏要叫那个书儿,宋舒云想掐死她,嘴里却说:“不用了,妹妹自个儿留着喝,我不好这口。”
既然如此宋莲心就不客气了,抬脚要走,宋舒云连忙拉着她,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那边,一边道:“我听父亲说,你的婚事……”
“姐姐尚未许配人家呢!不该姐姐先吗?”
“你还操心这个?我与你说。”
宋舒云示意身后的几人退开些,这才接着道:“你若是不想嫁给那瘸腿的陈三公子,姐姐有办法帮你。”
“哦?”宋莲心有点意外。
“姐姐与那宁远郡主有几分交情,她那位弟弟虽说是嫡子,却也是没了前途的,倘若妹妹不想嫁过去,姐姐替你说几句,兴许……”
“条件呢?大姐姐总不能白白与我做这等好事吧?”
宋莲心见她停顿下来,很是识趣地问道,就是语气让人不太满意。
宋舒云松开她,不再故作亲昵,直言:“无论你对宋家,对我这个做姐姐的有什么不满,终归是咱们宋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宋莲心就静静地看着,听着,仿佛没有意见的样子,宋舒云莫名有点不舒服。
“总之,我和父亲会助你嫁入王府的。”
“姐姐你呢?”宋莲心脸上写着感动和关切。
宋舒云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你知道的。”
她娇羞一笑,宋莲心好像懂了,倘若自己嫁给楚辞,宋舒云嫁入大皇子府,那就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就是这辈分,有点怪,皇上会答应吗?
宋舒云见她疑惑,暗骂一句“蠢货”,脸上却是无比亲热,“往后咱们可是要相互照应的呀!本就是亲姐妹,又一同成为皇家妇。”
宋莲心假意娇羞又紧张地问:“父亲会答应吗?”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能不应?”
宋舒云拍拍她的手,才道:“放心吧,我会劝说爹爹的,你且等我好消息。”
没几日,宋莲心即将成为逸王妃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宋舒云掰着手指等她倒霉,终于听到下人说宫里来人把宋莲心带走了。
宋莲心见到崇帝时,对方脸色有点难看。
“你果真想当逸王妃?”
这话让宋莲心有点不舒服,她梗着脖子问:“皇上不高兴?”
“高兴?朕的弟弟娶你,儿子又要纳你长姐做侧妃……”
这事说大不大,就是辈分有点乱,说小也不小,反正皇帝不喜欢弟弟和大儿子成为“连襟”。
“那依您看来:是我不合适,还是我长姐不合适?”
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崇帝突然笑了,“朕问你,你倒好,又来问朕。”
“陛下何不问问楚辞本人?他若是对女人没兴趣,还是别来惹我的好。”
“啧,他要惹你,你能如何?”
崇帝来了兴趣。
“到时便知。”
喜欢男人可以,同时又来招惹女人可不行。
“好!朕允了。”
“啥?”宋莲心瞪大眼睛,这才说到哪?
“朕说,就允你做逸王妃。”
这下宋莲心真真是够够的,皇上这明摆着公报私仇啊!想让她去对付楚辞?
果然封建当权没一个好东西,什么都用来算计,婚姻如此,兄弟如此,恐怕爹娘也……
此刻她已经没了退路,皇上说的话,那叫金口玉言,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有意见。
宋莲心闷闷不乐地,直到宋舒云气鼓鼓地找上门来,她才又高兴起来。
“贱人!你敢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