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娣也没问这位大婶怎么找到她的,因为她知道,她奶不会这么放松警惕,让人跟着她,得知了自己在皇城蜗居的地方。
城外,杏花村。
“阿牛哥被蛇咬了,我现在过去,只能给他收尸吧?”
“呵呵,那……咱们去看看也是要得的。”
花婶笑得勉强,主要是白老太让她干这活,说成了给二两银子的媒人钱。
“阿牛哥怎么知道我在……”
白兰娣还想问话,却被花婶给推进屋里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白家妹妹你来了!”
张阿牛一看到瘦骨伶仃的白兰娣,本来是有点嫌弃的,可一想到不要聘礼白捡个媳妇,他就高兴!
“阿牛哥,蛇呢?”
白兰娣一脸纯真,张阿牛发现这丫头比以前好看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要钱的缘故。
“你过来,哥哥马上给你看。”
“好呀!在哪儿呢?给我瞅瞅。”
然后就是张阿牛发出傻猪一般的惨叫声。
整个村子都惊动了,然后就是张阿牛一个劲地说,不到片刻就说完了来龙去脉。
原来白老太想用这种法子留住白兰娣,可白兰娣是个有毒的,竟然将张阿牛……下面毒肿了。
铁锤一样大,隔着裤子都能瞧见。
“那丫头呢?”
有人问一句,张阿牛懵了!
“我不管,我要白家赔!天呐杀人呐!我还没娶媳妇啊,该死的小娼妇,一家子下三滥,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张阿牛撒起泼来也不比村妇战斗力弱,白老太龟缩不了多久,还是叫人给拽来了。
张阿牛开口就要一千两,还要白兰娣给他当媳妇,一辈子伺候他。
白老太当场晕厥……
白兰娣逃之夭夭,小木屋也不去了。
等御书恒阴沉着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已经是个大户人家小丫鬟的打扮。
“你倒挺会躲……”
“不不不,我不是躲你,我是躲我奶,她要把我嫁给村子里的赖皮张阿牛,我可不想跟那畜牲较劲。”
“然后呢?把人给废了?”
“不至于,就是叫他无名肿痛几个月……而已。”
白兰娣见御书恒眼神不善,老老实实低下头,闭上嘴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御书恒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如今亲眼看到她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很是意外!她到底什么来头?
“这造型难看吗?嘿嘿,其实我就是怕她们把我认出来,男装也骗不到她们,索性就换成丫鬟打扮,还能叫那些二流子退避三舍……”
她又闭上嘴巴,御书恒才收回视线。
这个样子,其实比以前脏兮兮的好看些。
虽然两个发包看起来有点像傻姑。但那双眼睛很是灵气。
御书恒心里头那点“妒火”已经熄灭,只希望她是友不是敌。
“你……”干嘛看着我?
白兰娣不好废话,又掏出一瓶药给他。
“故技重施恐怕不行。”
“这个,闻一闻就能让人浑身酸痛,没精神想那种事。”
白兰娣出手不凡,御书恒很满意!又给她一百两。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的?”
白兰娣对自己的妆造有了怀疑,这感觉不太好。
御书恒一脸不在意地:“有区别吗?”
“别这样打击人嘛!好歹我也是你……算不上朋友,也是好帮手不是?”
白兰娣对自己干瘪的身材有了新的看法——原来还能叫男人提不起兴趣?好事!
“往后不打算回村了?”
“回,怎么不回?”
白兰娣笑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饿了么?”
御书恒“嗯”一声,白兰娣就去做饭,这是她租的屋子,听说死过人,所以很便宜!
其实这是御书恒的地盘,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某个人织的网,还挺高兴。
见不得别人好的御书恒心情很不错,吃了她做的红烧肉,心情更好了!
她竟然敢叫自己有了口腹之欲,就别怪他将她卷进来……
“你吃肉就吃肉,看着我能下饭?”
白兰娣嘴碎子的毛病很难忍。
御书恒:“你有心上人吗?”
“我目前还在为生计发愁,没功夫想男人。”
“你知道公主为何不待见我吗?”
“……我不太可能会知道。”
而且也不太想知道,呜呜……
“长公主喜欢的人是我兄长,他是嫡我是庶,他惊才绝绝,我毫无建树。她要我,只不过是我大哥娶了别人。”
白兰娣:“那你大哥为啥看不上公主?”
既然已经听到皇家秘闻,不妨多听一点。
“她杀了我大哥最爱的人。”
“不是你嫂子?!”震惊一百年!
“我嫂子她姐,白芸娘,才是我兄长的心上人。”
白兰娣一脸同情,“你嫂子真倒霉,你更倒霉!”
御书恒没生气,看来他不是想要一个树洞,白兰娣估计自己可以继续发言。
“尉迟苓娉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尊贵无比,我怎会是倒霉孩子?我为御家争光呢!”
他这样说白兰娣就更同情地看着他,“别说了。”
“你可怜我?”
“也还好吧。”
白兰娣心头一跳,收起自己的同情心,才道:“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爹不是人,我娘离我而去,我奶要卖了我。”
“善变的女人,以为我会信你?会可怜你?”
“你不会,你是个冷血且满怀恶意的人,你恨不得创飞全世界,会呼吸的人都跟你有仇,包括我,你也随时想取走我性命。”
白兰娣越说越靠近,御书恒发觉她的脸在放大,却没有出手阻拦。
“不,我羡慕你,甚至……有点妒忌。”
御书恒猛然警醒地掐住自己的手心,怒问:“你对我用毒?”
很好!胆子真大!
“没有哦,我没用毒,不过,你想杀我,也不是很容易的。”
白兰娣不喜欢时时刻刻被人威胁,现在的模样,是她真实的自己,不会卑躬屈膝,也不乐意审时度势。
她喜欢做自己,也有实力不听话。
御书恒笑了,笑过之后,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我保证,只要你不对我下手,我绝不杀你。”
“我是大夫,又不是杀手。”
白兰娣收起脸上的冷意和杀气,又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
“驸马最近常常外出呀?”
尉迟苓娉看着新涂的指甲,不太满意,她想要血液般的红,这种粉粉嫩嫩的,不太符合她的性情呀!
侍女点头答是,“驸马同那姓白的小大夫似乎往来密切。”
“盯紧点!”
尉迟苓娉虽然不喜御书恒,但也不允许他超出控制和背叛自己。
侍女硬着头皮补充一句:“那位白大夫是位年轻女子。”
“哦?”
尉迟苓娉抬眼看过来,“去查吧,事无巨细,懂吗?”
“是!公主请放心。”
……
白兰娣回到家中时已经发生惨案,不仅死了人,还被烧了屋。
白老太和大伯娘都死了,就剩她大伯和一个哭鼻子的小丫头。
白老大提刀杀过来时张阿牛还拽了白兰娣一把,结果白兰娣闪的快,张阿牛少了一只耳朵。
不等白兰娣问她大伯为何要杀她,官府就来人了。
白老大被控制住,张阿牛本想叫白兰娣赔钱,这下也知道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刚才那一下他就是怕“欠债的”死绝了,才拉她一把。
白家剩下的三口人都被问了话,白老大说一家都是老实人,一定是白兰娣招摇撞骗得罪了贵人。
言下之意:惹来杀身之祸的只能是她。
白兰娣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上山采药的“药童”而已。
至于为何长时间不回家,那就更容易说清楚了,左邻右舍都知道,白老太要将她“卖”银子,后来更过分,将她骗去给张阿牛白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