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有点惊讶,她没问瞧一瞧指的是人还是背景资料,没那个必要。
但她还是点头,“回头我一定仔细看。”
吕婉婉见她不抗拒,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女儿回到身边,她不想将她推远。
可是白家父子虎视眈眈,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安排,如果女儿能在这几人中找到合心意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白若雪想说的是:娘亲啊!我没得选……
老天爷已经替她选好了。
伯虎现在就像白若雪的亲弟弟般,是个有“娘”疼的孩子。
“娘,你觉不觉得伯虎太胖了?”
“胖点多好,走在大街上好多人看呢!”
以前是看到就躲,躲远点偷看,现在是明目张胆地看,甚至想上手摸一摸。
白若雪想说别让它三餐敞开肚皮吃,但娘亲喜欢投喂它,她就不好讨人嫌了。
距离她娘亲提议“相看好人家”这件事三日而已,白若雪就收到一份调查报告——御书恒把那几个适婚男子的资料送来一份。
差点把人家三代都摸清底细了。
白若雪指着其中一位的画像,故意道:“长成这样都没有妻妾成群,可见是个好的。”
“可惜是个短小精悍的。”
“身高七尺,哪里短小?”
咦?白若雪狐疑地看过去。
御书恒嗤笑一声,白若雪恨不得给他两下子,这人……
你变了,你过去不是这样的!
“那这位呢?”
白若雪指另一个,她就不信个个都有“隐疾”。
“这位楠公子,挺好的。”
“尊嘟假嘟?”
她怎么不信呢!
御书恒:“挺好的,家里就他一个男子,五个姐姐都嫁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若是嫁过去,无形中多了五个婆婆?”
她以为他拐弯抹角地提醒她,这位楠公子有五个不好相处的姐姐,和恶婆婆有的一拼。
“怎会?楠公子是读书人,五位姐姐也是知书识礼的,不说是锦绣人家,也算是书香门第。”
“这么说你同意这门亲事?”
白若雪傻眼,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子占有欲的,起码他表现出来的感觉。
难不成她会错意了?
“你若问我,我会替你选楠公子。”
御书恒表现得毫无保留,然而他手心已经开始发凉,心里也不自觉地揪起来,闷得发慌!
“谢了!他不是我的菜。”
白若雪将带有文字介绍的画册丢在一边,又道:“他颧骨高,运气肯定没我好,我怕拖累我。”
御书恒:“就因为这个?”
他耳根有点红,因他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音量,显得有点急切。
白若雪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地?我嫁不出去碍你眼了?”
“……你娘同意,你爹怕是不会同意,若是按照你娘安排的,门第虽然低一些,恐怕会比你爹安排的人对白家有助力……”
“你别在这里爹啊娘啊的,总感觉在骂人。”
白若雪烦躁地扬起下巴,“姑奶奶的事儿你少管!”
御书恒见她恼了,起身要走,连忙拽住她,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你不同意有个……毛用!”
白若雪想甩开他,结果男人就撞到了桌角。
他脸一皱,白若雪傻眼,连忙问他疼不疼。
御书恒直起腰,顺势将她抱紧,“抱一下就不疼了。”
“……你撒手!”
“蕊蕊儿。”
他嗓音有点嗲,白若雪回他一句甜甜的“卿卿”。
御书恒眉梢微挑,说“好”,缠绵的尾音带着几分惑人心智的甜。
白若雪感觉脸上的触感有种难言的痒,她嗓音有点颤抖,傻愣愣地问:“你,你干嘛?”
“蕊蕊儿不是要亲亲吗?”
“你前后鼻音不分啊!”
“什么?”
他眼里带着几分无辜,碰过她脸颊的唇有点水润,只因他退开时情不自禁地舔过。
白若雪感觉眼睛被他“烫”着了,收回视线,弱弱地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自己要讲点什么缓和气氛。
御书恒被她突然的笨拙取悦,勾起她的下巴,蛊惑地:“蕊蕊儿不想嫁人么?”
“当然不想!”
白若雪推开他,想大声喊:劳资才十几岁!
按她的想法,色中饿鬼才能对十几岁的少女下手……
“为何?”
他后知后觉,有点在意。
“漫漫人生几十载,十几年怎么就活明白了?浑浑噩噩如何确定终身大事?
万一几年后大家成熟了,想法不同了,总不能说离就离。所以婚姻不是儿戏,应当在男女心智相对成熟稳重的时候,再做决定!”
“……言之有理。”
他同意这个说法,白若雪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脑子一抽,感觉这行为有点降智。
她干咳两声,道:“孺子可教也。”
御书恒:“……”
其实他也没准备好,以前只想将她拘在身边,现在……他有点纠结。
是该无所顾忌地与她纠缠,还是放她去过光明璀璨的日子?
在御书恒眼里,自己的确不是能给人幸福的那种人。
他满腔怨恨,他阴晴不定,他甚至随时想要玉石俱焚,未来堪忧。
她这样向往光明的一个人,怎会喜欢阴霾之下扭曲生长的他?
……
公主府。
华生跪在长公主面前,见她勾勾手指,立刻膝行几步,靠近一些。
只要能让公主放过华琴,要他怎样都可以。
尉迟苓娉轻蔑一笑,她还不至于看上华生,“你当真为了她,甘愿做任何事?”
“求公主给个机会,只要能让华琴离开,让属下去死都行!”
华生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屈辱,他只知道华琴不能死。
她已经被公主打得体无完肤,尉迟苓娉还放话,猪狗不如的奴才,倒不如去配畜牲!
他知道这不是字面意思,惹急了公主,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刻华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该被御书恒算计,要了华琴……
“记住你的话,再叫本公主失望的话……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可就连共赴黄泉的机会都没了。”
“公主请放心!”
华生被带下去,开始进行另一种调教,他心里惊疑不定,终于明白……长公主要将他献给男人!
会是谁?
很快他就见到了。
此刻的华生已经不是那个硬骨头,皮囊虽然白净,内里却是不容侵犯的。
楠公子觉得有点可惜,他当初喜欢的,就是那份骨气,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你总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来。
可惜了……
公主府的人将他送过来,不会以为可以交换什么好东西吧?
楠公子没拒绝长公主的好意,但也没让华生伺候,只是将他安置在不显眼的地方。
而另一边,白若雪见到了浑身是血的华琴。
一身伤的她拼了命地潜入郡主府,最后自然是轻而易举被人拿住。
白若雪让人替她处理伤口,待她醒来,亲自问话。
华琴忍耐着极大的痛苦,道:“求郡主,求您救救华生。”
“我为何要救他?”
总不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吧?那未免太荒谬。
“华生手里有长公主的秘密,对您一定有用!”
华琴强撑着身体,不愿晕过去。
“他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道吗?我何必舍远求近呢?”
“我,我可以先告诉您一个长公主秘密。”
……
白若雪和华琴的对话,御书恒一字不落地听暗卫重复了。
他来找白若雪,她第一句就问华琴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但不妨碍她们还有后招。”
“的确,我们还是要做好防范。”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让她留下吧,戏台子都搭好了,先让人家唱一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