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的日子一整天都不得闲,倒是让白若雪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第二天阿珠问她去不去拜祭母亲,白若雪同样点头说好。
吕婉婉不想埋在白家,白启霖也求得族中耆老们同意,让她埋在庄子上。
这处山种满了梅花,是娘生前喜欢的景象,白若雪看向三哥,刚好他也看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寒风凛冽,但心中不凉了。
伯虎替孩子们挡风,白若雪让两个宝贝拜见外祖母,又在心中同母亲讲了许多话。
羊肉锅子吃腻了,白若雪请大家吃铁板烧,她今日心情好了许多,兴许是有家人的陪伴,让她觉得自己不算孤单。
白晓薇姗姗来迟,白若雪才知道她病了一场。
青春少艾,烦恼不少啊!白若雪没逼问她,只让她想说的时候再说。
“牛排一半七分熟,一半十成熟,有人想试试五分熟吗?带血丝儿那种。”
白若雪讲究仪式感,这会让“食客”们感到新鲜,期待。
白启霖大胆尝试,没想到一下就爱上了这滋味!
其余人大多喜欢七分熟,唯有白晓薇,一定要十成熟。
她说:“有嚼劲,香!”
白若雪开怀大笑。
明熙和绾儿特别喜欢娘亲煎的爱心蛋,一开始还舍不得吃呢。
白若雪还准备了土豆鸡蛋饼,蛋包饭,管饱!
这么热闹的气氛,吕如意也觉得格外自在,舒畅,这个冬天很温暖!
热闹过后,白若雪意外地失眠了,左右两边是怕她孤单过来陪睡的小宝贝儿,但她突然想念御书恒了。
不知他在军中过的如何,棉服够不够暖?吃的够不够饱?
葛佳儿听说她和秦艳合开铺子,也带着自己的生意来了。
白若雪同样替她出主意,但不插手,葛佳儿分她三成利润。
两人一开始都是想着要贴补她,最后却发现自己赚大发了!
葛佳儿开的是茶楼,白若雪替她想了几款新奇点心,又出了些宣传和营销点子,茶楼生意一下就上来了。
京中要流行某种吃食,很容易,但也很快会被遗忘,但白若雪的奶茶倒是不怕被人遗忘的,就是可能被人抄袭而已。
严寒过后依旧很冷,只是不再雪花飞舞。
白若雪收到御书恒的消息时,坐不住了……
佳禾也很惊讶!问阿珠:“军中竟然有女将?!”
阿珠消息更加灵通,“听说过,是孟将军之女,孟兰花。”
白若雪忽然想起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孟兰花堪称虎父无犬女,很是骁勇善战,自小就像男娃一样长大。
从军这事儿,这次她是瞒着父亲去的,后来一战成名,在军中小有名气!
听说儿时曾经偷偷藏在运粮的马车上,跟着父亲打过仗。
大黍国从未有女将,但她立了功,皇上没怪罪,收到情报后依旧让她留在军中。
如今孟兰花已经是千户所,领将近一千个兵。
佳禾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军中缺乏伤药,爷的伤……”
御书恒受伤这事儿,原本她们不会知晓,但皇帝想让白若雪提供伤药,顺便让人告诉她的。
御书恒帮孟兰花挡刀?
尉迟卲肱透露的两个消息有什么联系?白若雪来不及细想,她收拾好包袱,便让阿珠和佳禾护送自己去战场。
至于军营里需要的药,交给百草堂去办就好,会有专人送过去。
既然军中有女将,也不在乎多个女“军医”了。
白若雪头一次迎着寒风骑马,那滋味,真是……难以言表。
但她无心理会,也没同意放慢速度。
三人同样女扮男装,还未靠近军营就被人拦下。
白若雪暗道:大意了!
这时身后又来一匹马,翻身下来的人替白若雪送来了皇上赐的令牌。
于是白若雪得以放行,就以军医的名义留在军中。
御书恒此刻高烧不退,罗将军亲自将三人送到他身边。
白若雪让阿珠和佳禾在帐外守着,替御书恒做了个全身检查,然后是清洗和消毒,换上独家伤药。
这药除了贵,浑身都是优点。
御书恒退烧后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把将白若雪推了个趔趄。
“呃……”
白若雪有点懵,想拍他脸,又舍不得。
“不是做梦,是我。”
她揶揄一句,御书恒差点蹦起来。
白若雪连忙摁住他,“别乱动。”
她又从“怀中”摸出一瓶热牛奶,拔了盖子,让御书恒喝了。
他神色有点怪异,好像觉得喝奶很奇怪。
“你……”
“我来了,陛下说军中缺药,也缺大夫,所以我来了,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问不迟。”
白若雪打断他,现在最好是多睡觉。
御书恒昏睡过去,白若雪又替他打了针,若是方便的话她还想替他打点滴呢。
补液这件事,干脆就让他喝下去罢了。
所以御书恒每回醒来都能喝到葡萄糖水。
直到他真正苏醒过来,不再动不动就晕,白若雪才问他怎么受伤的。
御书恒:“人怕出名。”
“……不是替那个孟千户挡刀?”
白若雪自己也觉得离谱,他一个军师,还能去厮杀?
所以他这是对女中豪杰动心了?
“怎会?我又不是这里坏了……”
御书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可不一定,有点脑震荡呢。”
白若雪语气好了些,心里骤然一松,困意袭来。
御书恒察觉到她眼底的乌青,连忙让出半个床位。
白若雪也不嫌弃,就这样挨着他,轻轻打起了呼。
御书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剥壳鸡蛋般的小脸被寒风吹出了高原红,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
他心下一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
白若雪醒来时发现自己霸占了大半张“床”,说是木板不算错。
“人呢?”
她问阿珠。
原来御书恒刚好就去出谋划策了。
白若雪无奈,只能等。
御书恒回来时好像没事人一样,白若雪也没唠叨他,只是递给他一块牛肉干,一颗太妃糖。
他吃了肉再吃糖,忍不住问:“什么糖?”
白若雪摇头,“不能说。”
御书恒用嘴型无声问:为何?
“犯忌讳。”
白若雪用嘴型说了名字。
御书恒一愣,张开手,“还有么?”
白若雪又给他一颗,忍住冲动,以为他要拿去给那谁。
结果御书恒让她张嘴。
白若雪有点懵,直到男人又从她嘴里夺走半颗糖,说了句“分甘同味”,她才回过神来。
想给他一拳!
“孟兰花,你打算……”
“打算什么?我与她毫无瓜葛。”
御书恒不肯说,白若雪却不喜欢胡搅蛮缠,直言:“在我还有耐心听的时候,最好把话说清楚。”
敲门声响起,接着有人不请自来,正是那位孟千户。
孟兰花进门第一句:“我就是孟兰花,你是若雪郡主吧。”
白若雪不予置评,御书恒眉心微皱。
孟兰花也不觉得尴尬,没有凳子她就这么站着说话。
“我与御军师情投意合,他日,我会用军功,奏请皇上赐婚。”
白若雪摁住御书恒,笑着问:“哦?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让位?”
“这倒不必,但我不做妾,至少是平妻。”
她没说的是:如果你不愿意,你们和离,我就做正牌夫人。
“孟姑娘问过我夫君吗?”
“不曾,但我与他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旁人看来,就算我不提出来,御军师也该对我负责才是。”
“恕我不能苟同。”
白若雪话音刚落,孟兰花脸色难看地问:“你不同意?”
“孟姑娘何止同我夫君共处一室,按你的话来说,这军中不知多少人该对你负责。”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