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惨遭波及,和那人一起向前狂奔,被迫与沙漠毒蝎在这炎热的沙漠里,进行了一场生死时速。
就在他又累又渴,又长时间的使用灵力,实在快要跑不动被沙漠毒蝎追上的时候,前方的沙地却像是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似的,突然坍塌。
根本来不及刹车的两人一步瞬间踩空,伴随着流沙一路下滚,滚了许久才堪堪停下。
高处的石缝中透下昏暗的光线,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两人摔得滚作了一团,扬起一阵灰尘,干咳了几声,这才吃痛的从地上悠悠爬起。
等黎明缓过神来,才看清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个古代遗迹的一角,随着时代的变迁被掩埋于沙漠之下,因为顶部石墙的年久失修和损坏,才导致了沙地的凹陷和崩塌。
抬头望着离地几乎近二三十米高的墙顶,还能听到上方徘徊的沙漠毒蝎的声音,身旁的那人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就被黎明一把捂住了嘴,在唇边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知过了多久,流沙固定了下来,上方的出口被掩埋的只留下几个微小的缝隙,勉强让阳光穿透,不至于不给他们留这一丝的亮光。
而那些沙漠毒蝎也终是等的不耐烦,选择放弃了他们这两个猎物离开。
在听到沙漠毒蝎爬行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黎明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捂住对方的手。
再次能自由的呼吸,那人连吸了好几口气后冷静了下来,黎明也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那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女,光洁如珍珠似的皮肤,瀑布般垂于脑后的银蓝色卷发,朦胧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的海蓝色眼眸,宛如是从深海中搁浅的精灵。
不过穿着极其暴露,除了勉强遮住胸前的衣料和略显宽松却束住脚口的短裤外,也只有层层叠叠、银蓝相交的轻纱,能勉强遮住皮肤。
不知是个人的爱好还是家族的象征,身上挂满了珍珠的装饰,就连唇珠和肚脐处都各镶嵌着一枚珍珠,使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勾魂摄魄的异域之美。
光着脚爬上了一块倒塌的石柱之上,摇晃的珍珠脚链伴随着轻纱摆动,就像是坠入凡尘的精灵在这微光中翩翩起舞。
密切关注着对方的行动,黎明见其差点踩滑,都忍不住捏了把汗:“你……”
少女稳住了身形,转过头对着黎明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却有些雌雄莫辨的说道:“大哥哥,你还好吧。”
黎明原本还沉醉于其的如梦似幻,却在听到那道声音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卡在嘴边的话也变了样:“你、你不是女的?”
话音刚落,黎明就后悔了,毕竟这听起来实在是很没有礼貌。
但对方却并没有为此生气,而是直接坐在了石柱上,朝着黎明的方向摇晃着双脚,珍珠随着晃动的幅度相互碰撞,叮铃作响。
“啊呀,忘记自我介绍了,”眼前的‘少女’咧嘴笑了笑,微微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随后笑说道:“鱼之浅,风来东溟之海鲛人族,目前还未举行过成年礼。”
黎明神色复杂的盯着对方精致的面容看了半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所以你是男的?”
鱼之浅似乎是被黎明蠢笨的模样取悦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排看起来就咬合力极强的鲨鱼齿彻底暴露,那与面容全然不符的狠戾展露无遗,话语间却依然保持着温顺:“大哥哥,我们鲛人族在未举行过成年礼前,是不会分化出性别的。”
“……”
黎明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就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狠戾与温顺,可以同时出现在同一人的身上。
不过纠结再三,也勉强接受了鲛人族的奇妙设定,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目前所在的古代遗迹。
这是一条呈半圆形的长廊,但顶端的石墙有好几处已经坍塌,流沙堵住了不少出路,也掩盖了长廊两旁的部分壁画。
黎明一边绕过沙堆向前走去,一边观摩起周围的一幅幅石墙壁画,看内容似乎是在讲述一场古代的祭祀典礼:
第一幅,画的是一个身穿蓝袍的祭司对着天空抬起了头,而天空中有好多圆圈连成了一线;
第二幅,画的是祭司对着天空张开怀抱,周围却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如扭曲触手般的黑影,而天空中变成了太阳;
第三幅,那些黑影几乎要将祭司淹没,而天空中的太阳正中间,却多了一条横向黑色的线。
……
看到这儿,黎明皱了皱眉,想起了不久前自己看到的太阳,也有一条横向黑色的线,想来那可能并不是他的错觉。
鱼之浅见黎明驻足在壁画的面前,久久没有响动,立刻跳下了石柱,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语气充满了孩童的天真与好奇:“大哥哥,你在干嘛。”
“黎明,我的名字叫黎明。”
黎明实在是受不了‘大哥哥’这个称呼,干脆告诉了鱼之浅自己的名字,并阐述了自己的不满:“你能不能不要在喊我大哥哥了,明明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听起来真别扭。”
“可是,”鱼之浅忍不住伸出了手指,比了一个“四”的手势,随后补充道:“我今年才四百岁,换算成你们人族的年纪,也只有四岁呀。”
“四、岁……?”
黎明突然觉得自己又不能勉强了,果然鲛人族的奇妙设定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大哥哥,你到底在干嘛呀。”
鱼之浅完全没有要改口的意思,而是继续用着‘大哥哥’这个称呼喊着黎明,黎明虽然很想矫正,但想到刚刚听到的‘四岁’,突然就理解了这种时候,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因此在鱼之浅再次复述了自己的疑惑后,黎明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在寻找出去的路,顺便研究下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