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入岁。”
星月就这么目光深邃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一字一顿的说出她的名字,看着她那只紫色的眼眸,像是在观察那蛊虫爬行的轨迹。
“你认识我?”
转瞬即逝的疑惑在眼中一闪而过,花入岁挑了挑眉,倒也找出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奉挽仙这都和你说了,看样子你们关系挺好。”
才不好呢。
在心里默默地反驳了一句,星月倒也没直白的说出口,毕竟他一点也不想暴露,自己和小兔子之间的关联。
这不就变相的暴露了他的千年高龄。
不想被她找话隙刨根问底,星月赶紧转移了话题,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所以奉挽仙她人呢。”
花入岁倒也不藏着掖着,主要是星月的反应,怎么看都只是来找奉挽仙的而已,她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她没来蓬莱岛。”
没来蓬莱岛?!
不是,这么早就掉包了?
这么大个人六月都看不住的嘛!
六月:……
远在极乐宗的六月有些心虚,她最近忙着泡极乐宗的藏书阁,就没怎么注意花入岁的动向。
似乎是星月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花入岁好心继续解释道:“当初在剑冢秘境结束时,我们就替换了身份。”
“……”
多半也能猜出来,毕竟奉挽仙算是最早离开剑冢的一批修士。
那个时候想要替换身份,位于剑冢内的他们一行人,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不过说到这个,星月还是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所以奉挽仙她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
回忆着当初和奉挽仙的交换,花入岁无端的猜测起来:“不过她当初那柄本命剑的剑灵,一直说着什么去鬼界。”
鬼界?
闻言星月神情一顿,思索着如果去鬼界的话,奉挽仙可能会遇到两个极其麻烦的家伙也说不定呢。
“好吧。”
结束了这场交谈,星月已经打算再次翻窗离开,却被花入岁喊住:“……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
星月步伐一顿,半只跨出窗框的脚,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花入岁立刻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袖腕不放:“我都告诉了你这么多事情,作为情报交换,你也应该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望着她抓着他的手,星月没忍住的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的气场足一点,语气压低一点:“你倒是一点也不怕我。”
“因为我总觉得你很眼熟。”
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花入岁嘴角挂起了笑容,眼波轻漾的看着他:“说不定我们还有过什么雾水情缘呢。”
星月:!!!
你不要败坏他的名声!他一个千年高龄的老人家!哪来的露水、不对,是雾水情缘!但凡是露水情缘那还得了!
看着眼前的妖族少年,明明长着一张比她们花家人,甚至是比合欢岛的邪道媚修,还要妖冶漂亮的脸蛋,却意外的天真纯情,让花入岁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而且星月那满脸的惊恐,实在是太好读懂,花入岁直接笑出了声:“逗你的。”
星月:……
终是收敛起了玩闹的心思,花入岁这会儿也开始了她的问询:“所以你到底是谁呀,为何夜深人静的来找奉挽仙,你们该不会有何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真的是越描越黑。
星月颇为无奈的腹诽了一句。
不过听到花入岁的困惑,其实星月也有些在意,毕竟当初在修真学院时,他可秦楚的听到了她通过紫色蝴蝶,与奉挽仙之间的交谈。
她明明知晓他的存在,知晓他拥有足以封印祭坛的实力,还想把他吸引到极光国去,却不知晓他的样貌么。
看样子奉挽仙也没什么事都往外说。
眼瞅着花入岁的问题没完没了,有一种不回答就不放人离开的架势,星月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身上的妖气也再次若隐若现,语气中满是威胁的话语:“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些逾越了么。”
趁着花入岁愣神的片刻,星月赶紧甩开了她抓着他的手,临阵脱逃似的翻窗离开。
“等等……!”
根本不等花入岁把话说完,星月早已消失在了黑夜中。
*
不带一点喘息的会到了薄夜深的房间内,星月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茶盏,嘴里还小声嘀咕道:“吓死我了,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应付呀。”
星月觉得他从来就没跑得这么快过。
“回来了。”
薄夜深的声音,从昏暗的房间内响起,回荡在了星月的耳畔。
这让刚刚拿起茶盏的星月手一松,茶盏直接脱手下坠。
只是想象中那瓷器破碎的声音并未响起,只觉有一道人影恍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下坠的茶盏。
“薄、薄夜深。”
愣愣的抬头看着眼前的黑影,虽然屋内视线昏暗,但星月也知道他是谁:“你不是应该睡着……”
以前作为一只小兔子,被薄夜深抱在怀里的时候还没察觉,原来他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明明初见时,还是一个只到星月腰高的奶团子,现在却需要他仰头才能对视。
只是还不等星月把话说完,就感觉自己猛地被搂进了一个,透着些许凉意的怀抱里。
根本来不及挣脱,薄夜深的低语就从他的头顶响起:“星月。”
「契合度:88%」
似乎还带着颤音。
星月张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安慰似的拍了拍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而且不要再这种没必要的时候,突然的涨契合度,实在是太毁气氛了。
所以说,就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薄夜深,他才一直保持着小兔子的形态。
现在糟糕了吧,把一手带大的孩子都给弄哭了。
这要怎么哄啊——
虽然脑中思绪纷飞,但星月也注意到,薄夜深抱得时间有点太久,干脆加重了拍他后背的力气,语气有些不悦的提醒道:“好啦好啦,你先放开我啦。”
薄夜深并没有立刻松开,只是在星月看不见的视角,浑浊的墨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情愫。
直到那如潮水般的阴郁念头缓缓退却,眸中恢复了如往日一尘不变的淡漠,才终是松开了怀中的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