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在其他人的视线盲区,五月还是瞪了眼藏在暗处的裴尧和顾青盼,然后收回视线,与眼前的几人开始胡编乱造起了瞎话。
“所以揽月公子,是在这沙漠中与同伴走散了吗?”
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位之前与裴尧交谈过的少年,他自称为修衔,也不知道“修”是不是他的姓氏。
至于他的两个同伴,少年名为缘羽,少女名为玉红绣,听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不过五月一听他俩的姓氏,就知晓他们与玄银河正在接触的玉缘镖局有关,毕竟那玉缘镖局的夫妻就是一个姓玉一个姓缘,八成就是他们双方的亲戚了吧。
收回了思绪,听到修衔的问询,五月立刻点头应答道:“是的。”
说完还有些愁眉不展的垂了垂眸,本就雌雄难辨带着一丝妩媚的面容,此刻看上去更是楚楚动人。
至于为何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裴尧那小子出的馊主意。
主要是裴尧不久前才在骆驼的出租摊位上,与他们三人有过一面之缘,此刻自然是不好再次露面,被对方想多了当做是跟踪那还得了;
至于顾青盼,裴尧只说了一句“小师姐不便露面”后,就没做过多的解释,顾青盼也只是对着五月笑了笑;
所以混入他们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五月的身上。
虽然五月觉得,她可能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任务,但谁让她长着一副男女通吃的面容呢。
至少在目前的交谈中,玉红绣对五月的好感还行,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盯着她愣了愣神,不过后来颇有当初凌珑在落花镇的架势。
说起凌珑,五月其实一直有和她保持着联系。
凌珑前段时间的纸鹤传书还说,等凌霄城的水利彻底结束后,会来仙下城找她玩,也不知道星月和玄银河那边,能不能顺利的解决完水利的问题。
将飘忽到天际的思绪重新拉回,五月继续和眼前的三人周旋着。
与玉红绣的态度完全相反,缘羽似乎对她非常得警惕和排斥,不过这个队伍的主心骨似乎是修衔。
而且修衔一直表现出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做派,让五月有些拿不定主意。
“相逢便是有缘,”仿佛是看出了五月的犹豫和窘迫,修衔突然歪头微笑的开口邀请,“总不能让揽月公子一个人留在这儿大漠戈壁中,不如与我们同行可好?”
他的笑容显得天真又纯良,如果是装的,那演技未免太好,这让五月突然产生了一种欺骗无知少年的罪恶感。
当然这种罪恶感,很快就被缘羽的一番直白话语给冲淡了。
“喂,修衔,这种不知底细的家伙带着干嘛,放着不管在沙漠里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五月:!
很好,她记住你了!
“阿羽,你这样说太没人情味啦。”
玉红绣闻言,不悦的皱了皱眉的反驳了一句,随后略带歉意的看向了五月:“揽月公子别介意,缘羽他就是说话比较直,人其实不坏的。”
“没事,在下不介意,毕竟在沙漠里遇到其他人,多几分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装出了一副颇为大度的模样,五月一边摇晃着折扇,一边回了玉红绣一个笑容。
就看着玉红绣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红晕,五月深知她的魅力果然不减当年,然后又被缘羽的吐槽给打扰了好心情。
“知道还腆着脸跟来……”
“阿羽!”
眼看着缘羽和玉红绣快要吵了起来,五月选择笑而不语,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要不是当前情况的限制,她甚至还想从储物戒里,拿出天香楼的点心边吃边围观。
不过修衔像是完全没看出五月的坏心眼,不好意思的用指尖挠了挠脸颊解释道:“抱歉,阿羽和绣绣经常这样,让公子见笑了。”
“没有没有,完全不会,”五月连忙摆了摆手,继续装模作样起来,“不过在下很是好奇,你们的打扮看起来非富即贵,怎么会出现在这沙漠之中。”
“当然是为了——”
“说到非富即贵,”还不等修衔把话说完,缘羽直接出言打断,说着还打量起了五月的着装,冷笑的讥讽了一句,“你也不遑多让吧。”
五月:?
不是,这小子是不是刻意针对她?
“我们其实是为了来寻宝的啦。”
注意到修衔想劝又不敢劝的模样,还是玉红绣及时开口缓解的尴尬。
“寻宝?”
五月的疑惑引得缘羽发笑,嘲讽的话语接连而至:“怎么,你别说你不知道,来这沙丘国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那古国遗址的金银财宝来的,特别现在的月份最适合沙漠徒步。”
五月:……
嘴不需要真的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五月皱了皱眉,只是还不等生气的神情显露,反倒是一旁的修衔率先开口:“好了,缘羽,少说几句。”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甚至直接对缘羽直呼其名,这让五月的表情一顿,完全忘了要生气这件事。
像是感受到了修衔真得生气,缘羽瞪了五月一眼,干脆侧目选择了闭嘴。
最终还是玉红绣出面,打起了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不要为此事闹得不愉快,本来就是兴趣使然才来寻的宝,怎么你们还发这么大脾气了。”
兴趣使然?
看样子的确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
所以说裴尧特意让她混进这个队伍,果然是因为怕她打扰他和顾青盼的二人世界吧!
*
突然被五月指名道姓在内心骂的裴尧,总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是那种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的感觉,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时顾青盼看着整装待发,正要跟着三人一同前进的五月,有些担忧的开口道:“你就这么放心那几个人,不担心他们对揽月姑娘做什么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有玄门秘术在身,而且修为本就不低。”
“虽是如此,但你不觉得,”顾青盼摩挲着下巴,还是将内心的不安说了出来,“那个叫修衔的少年,有几分古怪吗?”
“古怪?”
裴尧先是一愣,随后嗤之以鼻道:“要说古怪,他们都挺古怪的。”
但再怎么样也古怪不过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