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仙下城,七月很快就与赫连羡之和季徊互相告辞,主要出来了这么久,他们的确要各回各家的报一下平安。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黎明这才提醒道:“七姑娘,我们也回去吧。”
“好。”
默默地和黎明一路前行,七月原本以为黎明多少会耐不住性子,询问一些关于这趟沙丘国之行的事情,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就这么沉默的踏入清风明月楼。
马甲之间的互相感应,远比眼睛要快得多,因此站在柜台处做记录的一月,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这么随意的招呼道:“回来了。”
黎明见状,立刻上前接过了一月手头的活儿:“初月姑娘,这些事儿还是让我来吧。”
“嗯,麻烦你了。”
终于从记录的苦海里挣脱出来,一月庆幸黎明回来得早,而且还是个合格的打工人,不然她可能比谷流音更先一步的逮住玄银河回来干活。
七月上前,把从玄星河那里拿回来的玄黑储物戒,递交给了一月,示意着她这次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之后就是星月和一月交接魔矿,剩下的事情与她彻底无关,出事了也别想着再找她。
不过看着轻松下来,就去了一旁的矮桌前休息的一月,七月没忍住好奇心的询问道:“话说,银河哥哥呢。”
她现在完全锁定不了玄银河的坐标,也不知道这会儿跑哪儿去了,不是还要和星月一起去极光国的凌霄城。
一月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无奈的耸了耸肩道:“还在躲着谷流音呢,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七月:?
所以到底是谁把谷流音给招回来的?
柜台前的黎明默默地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摸了摸鼻子继续干活。
*
此刻的仙下城内,玄银河跑得已经有些累,气喘吁吁的背靠在屋顶的围栏上,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坐倒在屋檐上。
眼看着已经找到他的踪迹,踩踏着屋檐逐步靠近的谷流音,玄银河只好开口,企图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追逐:“谷小公子究竟有何指教,你都追了我一路了累不累。”
“比起我,”谷流音这会儿已经走到了玄银河,抿唇带笑的伸手想要扶他一把,“你看上去似乎更累吧。”
“……”
并不是很想与谷流音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玄银河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就想要躲闪,结果还是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腕往回拽:“小心点,一会儿摔下去怎么办。”
玄银河并没有回答,只不过那紧皱的眉头和挣扎的动作,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无奈的叹了口气,谷流音将玄银河拽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确保他不会突然意外的滚下屋顶,随后才松开了他的手腕:“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没必要这么怕我吧。”
玄银河依旧没有回答。
这倒也不是说怕不怕的问题,只是与谷流音相处的时候,会让他忍不住的绷紧神经,担心下一秒就被彻底看穿。
除去谷流音那奇怪又敏锐的洞察力外,他刨根问底的态度也让玄银河很不舒服。
见玄银河就这么和他并排的坐在屋檐上,似乎也没有要继续逃跑的举动,谷流音倒是很有耐心,单手撑脸的侧望着他。
玄星河和玄银河长得真的一模一样,但给人气质却全然不同。
当初他在剑冢里曾与玄星河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对方那种嚣张跋扈的态度,实在是太溢于言表,但谷流音能感觉得出,对方是冷漠的、是傲慢的、是以一种上位者目空一切的姿态,在看待他们,在看待这个世界。
而相较而言,玄银河的性子就要内敛的多,这或许与他不太愿意与人沟通,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但还是藏不住这对孪生子之间的共同点——
冷漠又傲慢,永远秉持着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姿态。
鸦青色的长发搭落在肩上,随着他垂眸的姿态,那卷曲的睫毛像是扑闪着鳞羽的蝴蝶,为那双银白色眼眸覆盖上了一层阴影。
玄银河平日里一向是言简意赅,而且独处时几乎都是在发呆,很少会产生多余的面部表情;
只有在外人在场或是需要社交的时候,才会挂起那个他一眼便能看穿的虚伪假笑;
而且明明在社交场合上表现得得心应手,但却会在结束后又会偷偷解放般的松一口气;
还有……
谷流音承认,他一开始来清风明月楼的目的的确是一月。
因为一月的特殊能力,她有着所有医修都梦寐以求的能力,这也是他会选择来这里,并且选择留下来的原因。
至于玄银河,他只是很好奇他与一月之间的关系,所以偶尔会观察他的行为。
可不知何时起,他的注意力慢慢偏离重点,他的视线会追随着他而动,他的内心所念皆为银河。
「契合度:49%」
“好了,我不过是回来和你们叙叙旧,你也不必如此躲着我吧。”
换了只手继续撑脸,笑着说完前半句话,谷流音突然话锋急转道:“还是说,你很在意当初我在凌霄城提及的事情。”
选择性的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玄银河起身就要离开屋檐:“你叙旧找一月不就好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叙的。”
谷流音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一路跟在玄银河的身后。
眼看着他的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谷流音还是没忍住的并排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微笑道:“我不抓着你,是不是又要跑了。”
眉头紧蹙的侧头看向了谷流音,玄银河正想要开口,却注意到了不远处,正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那人对玄银河而言并不陌生,因为正是慕双白。
……
察觉到玄银河的对视,慕双白上前几步的寒暄道:“好久不见,玄少门主。”
的确算是好久不见,毕竟他们只在六年前的收徒大典前夕,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
谷流音也在剑冢见过慕双白,所以很会看气氛的松开了玄银河。
再怎么说之后算是他的谈判时间,谷流音也不好真的打扰到他,不然一会儿又要生气的躲开他了。
瞥了一眼突然老实的谷流音,玄银河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慕双白的身上:“请问慕道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玄银河承认,他说的完全是一句废话,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单纯是为拖延一下时间。
因为他表面上看着冷静,实际上已经在内心疯狂的喊话玄星河。
当然还不等玄星河回应玄银河,慕双白倒是率先开口道:
“自然是因为、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