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倒不爱说话了。
    苏荷，“你这孩子都不问问，得了你吃你的包子，我跟你明月姐说去。”
    “你明月姐去哪儿了？”
    长意，“去水房了。”
    苏荷起身，“我去找她。”
    顾长意看着她老妈背影摇摇头，这事她知道啊，前几天她三舅妈过来说的时候，她也在。
    苏荷在水房找到了正准备打水的明月，跟她分享了房子的事，“那房挺好的呢，里面啥也不缺，跟咱们学校也近。”
    “那真不错，多大啊？”明月问。
    苏荷，“跟雪儿他们那家差不多，也是三个房间。”
    明月，“我寻思着今年过完年，要不要也租个房子，把他们父子三人接过来。”
    她主要是想孩子，特别想，晚上时候她还偷偷哭过，见不到孩子太难受了。
    “这个事，你们两口子商量商量。”苏荷不好说。
    唐泽言他们倒买倒卖的事，明月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也不至于这么愁了。
    这个时候了其实也可以坦白了。
    显然唐泽旭也是这么想的，自从他媳妇儿去读大学后，每天度日如年，他觉得他要疯了。
    “爸妈，明月是不是不要我了啊？她已经一个月没来信了。”
    这天下工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唐泽旭跟顾二姐二姐夫诉苦。
    顾二姐二姐夫两口子，“........”就很无奈。
    这才过去两个月。
    “你这孩子净胡思乱想。”
    “她前些日子不刚来了信?”顾二姐给小外孙女挖了一勺鸡蛋羹，“皎皎再吃一勺。”
    今天炖了鸡肉，但媳妇儿不在，唐泽旭吃的食之无味，“那都是半个月以前的了。”
    二姐夫抓住重点了，“这不才半个月嘛，你说一个月没来信了。”
    唐泽旭，“那信路上走七八天十天左右，就是一个月了。”
    二姐夫，“........”你要这么算，他也无话可说。
    顾二姐给女婿夹了一块鸡肉，“多吃点肉，别想那么多。”
    “她咋可能不要你，她喜欢你还来不及，再说孩子都生俩了，你担心啥。”
    人都说女人担心自家男人不要她了，她家这反过来了。
    红军啃着一个鸡爪子提议，“姐夫，你要实在想念我大姐，你就去找她吧，去看看她。”
    顾二姐，“她还有两个月就要回来了，干嘛要浪费那车钱。”
    红军说顾二姐，“妈你这就不懂了。”
    顾二姐，“.........”
    红军跟唐泽旭说，“姐夫你要想去，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二姐夫无语。
    红军，“我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咱们县里呢，我想去看看首都。”
    “我有钱我自己掏路费。”
    顾二姐啧一声，“上两天班给你嘚瑟的。”
    红军不理顾二姐，“姐夫你想不想去，去吧，咱俩一起去。”
    “去看一眼我姐，缓解一下你思念之苦。”
    唐泽旭被说动了，他跟顾二姐二姐夫道，“爸妈我去一趟。”
    顾二姐二姐夫还能说什么，“去吧去吧。”
    “孩子我给看着。”
    这俩人也是速度，当天就跟大队长请假，红军则是去公社请假，下午就出发了。
    唐泽旭想了他这次去首都他要跟他媳妇坦白那事，不行他也跟他大哥一样租个房子在首都住。
    天天看不到他媳妇儿，太难熬了，他熬不了四年。
    苏荷这边，跟明月打完水回到宿舍。
    “妈，包子还剩了一个。”长意又上床读书了。
    苏荷，“我撑着呢给你明月姐吃吧。”
    谁说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半大姑娘也能吃穷娘啊！
    那包子比成年男人拳头还大，苏荷顶天了吃三个，她闺女一下吃了四个。
    “明月你把这包子吃了。”这现在天气热，也放不住。
    “这包子好吃。”
    徐芳几人觉得，苏荷家里肯定富裕。
    不然能每周出去买好吃的回来? 烧鸡，肉包子，红烧肉，奶粉，苹果，大白兔奶糖，鸡蛋糕，这些就没缺过。
    倒也不是苏荷爱吃，她就是怕她俩孩子读书饿着，就准备了些鸡蛋糕奶粉这些。
    平时饿了可以垫吧点，她自己不咋吃。
    “苏荷。”
    李玉萍过来坐到苏荷铺上，苏荷，“嗯?怎么了？”
    李玉萍犹豫着怎么开口，苏荷一看她这样子，心想不会是想要跟她借钱吧？
    “就是苏荷，我能不能借你那个衬衫还有黑裤子以及小皮鞋，穿一天啊？”
    苏荷，“？”
    李玉萍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下个周日，我要上街，我没有好看的衣服。”
    她衣服身上都是补丁，还不止一个。
    苏荷，“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不然一个人上街穿什么好看衣服。
    “...嗯。”李玉萍点点头。
    苏荷，“衣服和裤子可以借你，但是鞋子不能借。”
    她怕有脚气。
    “你鞋怎么了，不能穿吗？”
    李玉萍，“唉，它破了。”
    她出来时带的衣服不多，鞋子也就带了两双，一双棉鞋，一双单鞋，都不是新的。
    那个单鞋破了一个口子。
    “鞋，你穿我的吧。”韩佳佳从床底下拿出她的小皮鞋。
    李玉萍欣喜，“谢谢佳佳。”
    又回头，“谢谢苏荷，你们的衣服鞋子我一定不弄脏，我穿完给你们洗了。”
    韩佳佳摆手，“没事。”
    苏荷没想到，这借衣服有一人，还有第二人，过几天后她们宿舍何苗苗也向她借衣服穿了。
    “苏荷，下周日，你那个灯芯绒外套，能不能借我穿一下?”
    苏荷不解，“你不是有衣服吗？”李玉萍衣服确实有很多补丁，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的。
    但是何苗苗衣服看着都挺好的。
    “我没有灯芯绒外套啊，你那外套好看。”何苗苗是有衣服，但她衣服没有苏荷那个好看。
    苏荷所有的衣服都很好看，人穿着就特别立正。
    苏荷，“不借，那外套我要穿。”
    何苗苗，“你不是还有别的外套嘛，苏荷我就借一天。”
    苏荷摇头，“不行，那衣服我要穿。”
    何苗苗，“就一天苏荷我求你了。”
    苏荷，“你求我也没用，那衣服我确实要穿，你跟别人借吧。”
    何苗苗看出来了，她是不想借给她，故意的。
    她气的甩头走了。
    苏荷翻了个白眼，是的，她就是不想借她，谁叫她不爱干净，一个姑娘家家的，衣服好几天换一次，没有衣服就算了，有一大包衣服。
    头发将近一个月洗一次。
    脚也是臭的，她们说才洗。
    人李玉萍好歹干净啊，天天晚上都用水擦身子，脚啥的天天洗。
    不过苏荷决定以后李玉萍也不借第二次了。
    李玉萍确实说话算数，穿完衣服，用肥皂给洗了，韩佳佳鞋子也是，用布擦了，鞋底洗了还的。
    “谢谢。”
    还衣服的时候，李玉萍给苏荷和韩佳佳拿了两个大白兔奶糖。
    “他给我买的。”面上带着害羞。
    苏荷韩佳佳俩人调侃，“哟哟，你这对象不错啊！”
    “他人很好。”李玉萍点头道。
    韩佳佳苏荷俩人八卦，“怎么个好法?”
    李玉萍也想找个人说说，她就讲了，
    “我今天不是跟他出去了嘛，他夸我这身衣服好看，我说跟舍友借的。”
    韩佳佳苏荷好奇，“然后呢？”
    李玉萍一脸幸福，“然后他带我去百货大楼买了衣服，还有鞋子。”
    还给她买了奶糖。
    苏荷韩佳佳俩人震惊，“这么好?”
    “是。”
    “他人很好。”李玉萍道。
    她也不知道一个男人能好到这种程度，跟上一个简直天差地别。
    韩佳佳苏荷俩人，“他哪个系的？”
    李玉萍，“地理专业的。”
    “你这是挖到宝了，他多大啊？”苏荷问。
    李玉萍，“比我小一岁。”
    韩佳佳，“他家哪儿的？”
    李玉萍，“就是京市本地的，他是家里最小的。”
    她们三人聊着呢，何苗苗也过来了，
    “你这对象家里有钱啊，一出手就是衣服鞋子的。”
    那衣服鞋子不便宜啊，加起来小二十块钱有了。
    李玉萍，“他家还行。”反正不穷。
    听说他大哥二哥都是当兵的，都在部队。
    “他叫什么呀？”何苗苗问。
    李玉萍，“他叫赵国华。”
    何苗苗，“长的咋样啊？”
    “长的也挺好的，个高高的。”
    苏荷以为何苗苗就是跟她们一样八卦问的，谁知道过了几天。
    李玉萍何苗苗俩人在宿舍吵起来了。
    “何苗苗你什么意思？赵国华是我对象，你约他吃饭干嘛？”
    何苗苗，“我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单纯认识一下咋了？”
    这话鬼才信，你一个女人去请舍友的对象吃饭，还是在舍友不清楚的情况下，这安的什么心?
    “你想认识他，干嘛不先问我?”李玉萍真是来气。
    要不是国华今天跟她说她都不知道何苗苗有这一出。
    何苗苗，“干嘛要问你。”
    李玉萍，“全北大那么多男人，非得盯着有妇之夫! ”
    “真是好笑，有妇之夫?你们结婚了?还有妇之夫!”何苗苗冷笑。
    徐芳看不过去了，“我说何苗苗，就算人家没结婚，人家俩人也是在谈对象。”
    “不会你想当第三者吧！”
    韩佳佳苏荷明月三人也帮着李玉萍说了几句。
    何苗苗气的上床，蒙上被子不说话了。
    她那天也是好奇，去看了一下李玉萍那个对象，没想到对方长的是又高又俊，关键家里还有钱。
    就说这种男人，凭什么是李玉萍那个老女人的。
    她就提了一下，周末约他吃饭，谁知道他居然跟李玉萍说了，真是。
    李玉萍何苗苗俩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没过几天俩人又吵吵起来了。
    这原因倒不是因为李玉萍对象。
    “你结过婚怀孕生过孩子，赵国华他知道吗？”何苗苗双手环胸坐在下铺，抬头看着李玉萍，就像打架战胜的公鸡。
    徐芳陈壮壮俩人在上铺一脸惊讶。
    长意则是一脸淡定的在床上看书，俩人的吵架她估计都没听进去。
    李玉萍则是站在何苗苗面前气愤的看着她。
    苏荷明月韩佳佳三人拎着暖壶进来宿舍时，就看到这场面。
    三人对视一眼，赶紧进去把暖壶放了，生怕错过什么。
    “李玉萍你都结婚生孩子了，你在这跟赵国华谈什么？你是不打算要你老家的男人孩子了？”何苗苗看宿舍人多起来了，更加得意了。
    哼，前几天她们还帮李玉萍说话，这下打脸了吧！
    徐芳，“玉萍，何苗苗说的是真的吗？”
    李玉萍看了徐芳一眼，点头，“她说真的。”
    听闻李玉萍承认了何苗苗冷哼一声。
    “我是六八年下乡的，最早那一批，下乡后，过了两年，有次我不小心落水，被许志强救了，我就那么嫁给他了。”
    “一年后生下了我儿子，但是没过几个月孩子感染风寒，去世了没救过来。”
    “我也没再怀上，对此我婆婆很不满意，许志强也是，他动不动就打我....”
    李玉萍说着伸出胳膊，指着上面一个疤
    “这就是他打的，直接把我手打骨折了。”
    “高考恢复后，我就哄着他还有婆婆，参加了高考。”
    还好这些年，她一直没放弃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考上了。
    “你们觉得，我跟这样的男人还有过下去得必要吗？”李玉萍问。
    宿舍除了何苗苗，都摇头，徐芳关心的问，“你手现在没事吧？”
    李玉萍，“没事了。”
    何苗苗，“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跟赵国华隐瞒了你结婚有过孩子的事实，再者你这都生不了孩子了。”
    “赵国华知道还会跟你谈吗？”
    李玉萍起身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对，我马上去跟他说清楚。”
    李玉萍出去了，何苗苗冷哼一声，跟宿舍几人道，“我敢确定，赵国华知道她这些破事肯定不要她。”
    没人理她。
    李玉萍隐瞒是她不对，不过她何苗苗想挖人墙角就对了?
    全北大那么多男人，盯上人家对象，有毛病。
    何苗苗看大家都不理她，又冷哼一声，
    “等着吧。”
    大家依旧不理她。
    时间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李玉萍回来了，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喜色。
    她跟何苗苗道，“我去跟他坦白了，他说不介意我的过去，让我跟许志强离婚就好。”
    何苗苗不可置信，“什么?”
    “他说他不介意我以前结过婚生过孩子，你听清了吗？”
    何苗苗，“你生不了孩子他也不介意?”
    李玉萍，“我跟他说了，他说周日要带我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以后领养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