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专心办公的扉间笔下一顿,随即就在白纸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黑线。
听完神月的要求,他眉心倏地皱紧, 脸色像黄昏一样阴沉,瞪着神月质问道:
“...宇智波斑这次又惹出了什么乱子?”
“你不知道吗?师匠把柱间舅舅的血肉缝在自己身上了。”
扉间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他慌忙从椅子上踉跄地站起,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
“他怎么还没变成树?”
竟敢把大哥的血肉直接缝在身上,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
不知不觉中,扉间吓得额上冷汗涔涔,柱间细胞到底有多要命,他这个研究者最清楚不过。
紧接着,他脑中浮现的第二个疑问便是:宇智波斑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柱间肉?
直到现在,千手一族对木遁对柱间细胞的研究都从未停止,与过去相比,只不过是过激和偏执的区别。
过去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他们是有过直接在族人和战俘身上植入细胞,甚至在一些天资卓越的孩子身上也尝试过,但结果无一例外,所有植入了柱间细胞的人都遭到了木遁的反噬,最终变成了一棵棵大树。
然而如此惨烈的结果,并没有浇灭千手长老对木遁的渴求,最疯魔的时候,他们甚至想在龙树的身体上植入柱间细胞。
身为研究的主管,扉间最后阻止了长老这一疯狂的行径,选择将所有实验资料告知了柱间,从那以后,柱间就极度抗拒有人利用他的细胞做人体实验。
所以,宇智波斑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肉的?
“这个啊,师匠要了,舅舅就给他了啊。”
“...千.手.柱.间!”
扉间气得几欲吐血,恨不得把吃里扒外的好大哥连同斑一起撕成碎片!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缓一下心情,就抓起一卷封印卷轴就跟着神月走了。
宇智波族长大宅内,宇智波斑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胸膛处那块深色的柱间肉显得格格不入,神月指着那块逐渐长出五官的肉,一脸嫌弃的问道:
“这里不会长出个柱间舅舅吧?”
扉间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被恶心得够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像吃下去一苍蝇。
“别说这么恶心的东西。”
他连忙把脑子里那个恶心的画面甩出去,在稍微检查了一下斑现在的情况后,先抽走了一大管子血作为诊费,随后这才开始认真起来。
奇异的是,移植过来的柱间细胞虽处在活性状态,却没有继续增长扩散的趋势。
它们被宇智波斑自身的查克拉和细胞不断压制着,两者之间的相性也非常好,扉间只是目测一下,就惊讶的发现这份相性甚至超过了所有的千手族人。
看来宇智波和千手之间果然存在着某种联系,如此简单粗暴地植入柱间细胞,宇智波斑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这让扉间啧啧称奇。
他又连忙取走了一块宇智波斑的肉,准备带回去做进一步的研究。
“不要再中饱私囊了,你这超级大蛀虫,快点做正事啦!”
在神月的不断催促下,扉间打开封印卷轴,取走她身上的部分血液和肉块,现场制作出处理好的神月细胞。
在注入之前,扉间有些担忧的说:
“你的细胞注入进去,就算有用,恐怕也很快会失去活性。”
神月细胞虽然没有柱间细胞那么强的侵略性,但其生存能力和活力却也极差,仿佛就只能在神月体内存活一般。
要是这些细胞真的能在宇智波斑的身体内起作用,扉间担心恐怕要隔三岔五的就给他来上一针,像是吃药一样。
虽然神月应该能够承受得起这种消耗,但以宇智波斑的骄傲程度,他应该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依赖小徒弟的细胞。
“现在师匠身体应该会更接近我,你放心好了,我的细胞不会那么快死掉的。”
扉间听得是满头问号,但心中一个长久的疑问却突然得到了解答——
果然,神月细胞需要某种特定条件才能生存!
而现在,正是解开这个谜题的关键时刻。
扉间不再犹豫,将神月细胞全部注入斑的身体,片刻之后,原本一脸疲色、根本醒不过来的斑忽然睁开双眼。
他立刻自床上坐起,看着自己再次充满力量和活力的身体,以及面前的神月和扉间,满腹疑惑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一股极其温和又无比强大的力量注入,他体内正在互相磨合的两种细胞忽然迅速调和起来。
如果说他的身体之前就像是两种细胞交战的战场,那现在,就好像浸泡温泉一样舒服。
而有了适当的生长环境,两种力量不仅和谐共存,而且还在稳步增长之中。
斑大概估算了一下,原本长达二三十年的引导过程,被极速减短到了一两年的时间,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暗伤也正在被治愈,斑敏锐的察觉到,血脉中的某种力量正在缓慢觉醒,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某种转变。
“师匠?”
从力量增长中的狂喜回过神来,刚想与神月分享这份喜悦的斑转头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针孔,一盆冷水浇下来,斑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你把你的细胞和查克拉给了我?”
神月点点头,抱着兔子往斑的身边坐下。
“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斑继续追问,尽管他并不期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然而神月思考了一会儿后,随手就在他手心上画了一个太极图。
“如果说宇智波的力量是阴的部分,千手的力量是阳的部分,那我的力量,就是框定住太极的圈。”
斑和扉间陷入沉思之中,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不知为何,神月有时就是会说这种玄妙的话。
“...神月,这次你又帮了我,谢谢。”
沉默片刻后,斑伸手轻轻揉了揉神月的脑袋,语气柔软到不可思议。
“师匠不是给了我很多查克拉嘛,我只是反过来给你一点啊,不用谢我的啦。”
神月笑得眯起眼来,望着房间里陡然冒起的温情泡泡,扉间自觉地退出房间,带着自己的东西麻溜的滚蛋了。
“一直都没和你说起泉奈。”
提起泉奈,斑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压住似的,闷痛不已,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
马上,就能和泉奈见面了。
“你们两其实很像,等见面之后,一定能相处的很好。”
斑继续说道,他轻轻地笑,唇角不自觉泛出一抹明亮的温柔来。
“还有我的父亲,宇智波田岛,我的母亲和弟弟...”
.....
最近这段日子里,无忧无虑的小纲手徒增了两大烦恼,为此,她常常忧虑到唉声叹气。
第一大烦恼,就是见血就晕。
小孩子忘性大,再加上刺激实在太大,她其实早就忘了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也就没把这毛病放在心上。
只是有一次,本来她正在快快乐乐的暴揍自来也,打得正开心的时候,不小心下手重了点,让自来也流了点血。
看着那红彤彤的血,纲手脑袋一歪,然后啪的一下,她就倒在地上歇菜了。
“哦吼吼,纲手你也有今天,看本大爷的鼻血攻击!”
这一下子反被自来也找到了弱点,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嚣张的家伙开始各种打击她,简直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反过来欺压她了。
纲手大呼不妙,心想要是见血就晕的话,她怎么能保住托儿所小霸王的地位,继续狂扁小朋友呢?
而这第二大烦恼,就是大爷爷柱间突然消失不见了,现在照顾她的是二爷爷扉间。
扉间可不比柱间,可不会对她百依百顺的,相反,他严厉冷酷到了近乎魔鬼的地步。
自从被扉间照顾后,小纲手就充分明白了到底何谓真正的地狱——
“二爷爷,怎么全是菜啊?”
吃饭的时候,纲手一脸嫌弃地扒拉着满桌绿油油的蔬菜,气愤地吵嚷着要换成大鱼大肉,就被扉间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减肥!”
路过街头小摊的时候,看到烤得油光发亮的大烤肠,小纲手的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立刻抓着扉间的衣袖撒娇:
“二爷爷,我想吃烤肠!”
“不准,路边小摊的东西都不健康!”
晚上放学的时候,纲手刚把书包丢到地板,想出去玩的时候,就被扉间堵住去处,她只好哀求道:
“二爷爷,我想出去玩!”
“不行,给我训练!”
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小纲手哪里受得了这种罪啊,柱间才消失了几天,她就想念他到牵肠挂肚的程度。
可是从前一直呆在她身边的柱间,这几天完全不见人影,纲手到处找不到人,干脆跑到面包店告状。
“呜哇哇,爸爸妈妈,我不要二爷爷,我要大爷爷!”
一想到扉间这些天来的高压统治,跑到面包店里的小纲手委屈到哭出来,对着桃香和龙树一阵诉苦。
两夫妻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也怕扉间,但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儿,还是鼓足勇气准备找扉间聊聊。
“宝贝,你先忍一忍吧,爸爸去找你二爷爷商量,来,吃颗糖!”
纲手一接过糖,就立刻安静下来,满心欢喜的坐下来嚼糖,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像只猪崽。
看着纲手吃糖时的可爱样子,桃香和龙树心中涌起了满满的爱意,他们左看右看,发现扉间和斑都没来,便放心地为纲手准备了许多她爱吃的蛋糕面包。
“哇,最喜欢爸爸妈妈了!”
一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纲手的脸上顿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大吃起来。
看着纲手难看的吃相,桃香和龙树被逗得扑哧一笑,随即温柔地提醒道。
“慢点吃,纲手,没人跟你抢的。”
两夫妻当然也知道纲手被吓出恐血症的毛病,但他们其实并不为此太过担心,甚至反倒有些松了口气。
忍者要面对太多的危险,要成为强者又实在要吃太多苦了,现在有了恐血症,纲手也许就不必非要走忍者的道路了。
做一个平凡的人也挺好,至少可以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看着她这么喜欢吃东西的样子,将来如果能在面包店工作,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此时,就在面包店的屋顶上,柱间和斑正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悄悄窥视着店里面的动静。
当再次看到明明只是几天未见的纲手,柱间就难过的大哭起来,压低声量小声哽咽道:
“唔啊啊,小纲手啊!”
“你既然这么想见她,那就直接进去啊。”
耳畔萦绕着柱间难听的哭声,斑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可是、扉间不让我见她...呜呜呜!”
柱间哽咽着,一想到自己被扉间无情的剥夺了抚养权,就难过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斑听完这些更无语了,没好气的呛声道:
“扉间又打不过你,这么听话做什么?”
“可是、可是...”
柱间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支吾半天却不知怎么回答。
只能说,他听扉间的话都快听了大半辈子,这都成为他的习惯了。
看着柱间这般窝囊的样子,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猛地从屋顶上跳下,恰好落在刚刚从面包店里出来的纲手身边。
“斑爷爷?”
小纲手呆愣愣的看着凭空冒出的斑,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面包屑,看得斑眼角一抽,想起这家伙日渐增加的体重,就气得他牙痒。
“宇智波斑,你要做什么?”
刚要来接走纲手的扉间急匆匆地从一旁跳了出来,眼珠子都瞪到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然而斑根本就不理会他,转身抱起小纲手就跑。
“宇智波斑抢小孩了!”
扉间惊恐得浑身一震,有那么一瞬,他感觉他的大脑好像直接自杀了。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随后扯开嗓子大声喊叫,火急火燎地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