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的很近,就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萧承稷的呼吸变得沉重,耳朵也渐渐染上红晕,另一只手渐渐抚上她的后腰,反应过来的卢令媛用力推开了他,一连后退几步,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卢令媛双颊微红,但更多的是因为气愤,而不是羞涩。
“朕今日在这未央宫,历代皇后所住的居所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当我的皇后?”萧承稷再次真诚发问,此刻,他的眼神真的很是真诚,满心满眼都是她。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单单就对她上了心,明明一开始他对她都是不屑,不,应该是对所有女人都不屑的。
可后来,几次的相处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单单被她吸引了,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尤其是看到她那日发自真心的笑容后,便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脑海里闪现过她的笑容,自己也会莫名其妙的跟着心情格外的好。
明明那日她走后,自己是生气的,可后来,却……
卢令媛冷静后,正要开口拒绝,可这时萧承稷又开口道:“朕毁了你从前的姻缘,本该感到愧疚。可现在,朕只觉得庆幸,庆幸当初真的阻拦了你与崔兆凌的婚事。”
“媛儿,朕是认真的,朕自幼便知道,因种种无奈,朕这一生注定无法圆满,父皇与母后多年夫妻,却彼此猜忌算计,朕很害怕,害怕重蹈覆辙父皇和母后他们的老路,可遇到你之后,朕很坚定,朕不是父皇,你也不会是母后,朕与你,一定会是一对恩爱幸福的平凡夫妻!”萧承稷再次伸出手,握住卢令媛的一双手,将他这几日熬夜雕刻的一支翡翠玉簪放在了她的手里。
卢令媛秀眉紧皱,想要挣脱开,低头便看到了那支玉簪,玉簪的玉通透干净,一看便是上好的翡翠制成。
“喜欢吗?这是朕亲自为你雕刻的。”萧承稷温声道。
卢令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在萧承稷准备为她簪在发髻上的时候,她猛地推开他后退几步,紧张的说道:“陛……陛下的心意,臣女很是感激,可臣女不愿进宫,还望陛下能够体谅。”说完,卢令媛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脸决然的模样。
萧承稷的手停在半空中,手上还拿着那支玉簪,眼里满是落寞神情。
“为何?”萧承稷被拒绝了,心中自然是不悦,一直强忍着,嗓音低沉的问道。
“臣女此前与他人有婚约,不敢高攀陛下,还望陛下恕罪!”说完,卢令媛便重重的磕在地上,眼眸紧闭,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惧意。
萧承稷上前,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握着她的双手,激动的说道:“朕不在乎这些,哪怕是你之前嫁过人,朕都不在意,朕在乎的是你,是你这个人,其它的,朕都可以不在意!”
卢令媛听着这番话,面色凝重,简直不敢相信,“陛……陛下……臣女……”
不等卢令媛再次说完,萧承稷便拉着她往凤座走去,卢令媛挣脱着,可却根本挣脱不开。
“陛下……”
萧承稷拉着她,一同坐在了这凤座上,满脸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温声道:“媛儿,答应我,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这个天下,朕想与你共享!也只有你,有资格与朕共享!”
“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朕心动的女子。朕知道,你害怕寂寞,担心这宫里的森严的宫规。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想出宫,朕就带你出宫,你想做什么,朕都不会阻拦。”
“只要你愿意留在朕的身边,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萧承稷满脸认真的向她承诺。
卢令媛一脸的沉默,心里想的却是,她最想要的便是自在不受拘束,可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偏偏是他给不了的。
卢令媛抽回了自己的手,肃声道:“陛下的这番心意,臣女只怕注定要辜负了!”
“你说什么?”萧承稷闻言,眼角微微下垂,难掩失落。
卢令媛猛地一惊,身形如受惊之鹿,匆匆自椅上弹起,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臣女心无宫闱之志,亦无凤仪之念,恳请陛下高抬贵手,莫让臣女陷入两难之境!”
言罢,她匆匆一福,借着礼数的遮掩,转身便欲逃离,步伐之快,仿佛身后有追兵千万,“时辰不早了,臣女告退。”话音未落,人已至门槛之外。
萧承稷的面色,在这一刻,犹如乌云蔽日,阴鸷之色骤现,额间青筋隐隐跳动,他身形一闪,如同暗夜中的猎豹,瞬息间已至卢令媛身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卢令媛抬眼望向他,眸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连站立都变得艰难,只能勉强后退,每一步都似踏在薄冰之上,“陛下……”她喃喃低语,声音微弱而颤抖。
“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崔兆凌?”萧承稷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没有!”卢令媛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对崔兆凌的情感,向来清澈如水,无波无澜,即便有,也仅是在那纸婚约之下,对未来伴侣的一丝期许。
“臣女与崔公子之事,从一开始便是顺应长辈之意,臣女对他从男女之情。”她强作镇定,言辞间却难掩内心的慌乱,额角已隐隐渗出细汗。
萧承稷闻言,神色稍缓,心绪渐平,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朕知宫中生活,诸多束缚,枯燥无味。但今日朕承诺于你,入宫之后,你想做什么,朕都尽全力为你争取。”
“媛儿,朕愿此生,有你相伴左右。”萧承稷的目光深情,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抵她灵魂深处。
卢令媛双手紧握,指尖几乎嵌入掌心,她强硬的姿态下,是无尽的苦涩与无奈:“臣女命运多舛,自幼因太后一言,便被双亲遣至范阳,孤身八年,尝尽人间冷暖。”
“而后,未婚夫婿需守孝三年,婚事一再耽搁。好不容易盼得归京,以为终可安度余生,却不料,命运弄人……”卢令媛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陛下,其实,让臣女不幸之人,自始至终,皆是你。”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卢令媛深吸一口气,终是将心底埋藏多年的秘密倾泻而出。她自幼便知,身为卢氏之女,许多家族秘辛,她非但不能回避,更要学会面对与承受。
在范阳的那些漫长岁月,每当夜深人静,思乡之情涌上心头,她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归根结底都是他,让她失去了家的温暖,成了漂泊无依之人。
如果没有他,她根本不会承受这些。
萧承稷闻言,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仿佛要驱散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陛下,臣女斗胆,只求您,放臣女一条生路。”卢令媛终于跪倒在地,双眼紧闭,嘴唇哆嗦着,恐惧与绝望交织,将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而萧承稷,双拳紧握,全身因情绪的激荡而不住颤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痛楚。
此刻,殿外风声骤起,卷起落叶纷飞,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荣安那带着几分惊恐的嗓音,穿透了这片刻的宁静,回荡在空旷的庭院之中:“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言罢,其身影匆匆,几乎是踉跄着步入殿内,满脸堆笑,却难掩眼底深处的惶恐,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襟,头皮发麻之感如蚁噬心。
郑曦颜面容凝重,眸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她轻轻一瞥,那眼神中的压迫力,让荣安心中一凛,整个人如坠冰窖,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太……太后娘娘……”话音未落,荣安已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伏于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石板,心中暗自祈祷这场风暴能够尽快平息。
碧落轻手轻脚地扶着她的手臂,而霜凝,则是大步流星,一把推开正殿那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郑曦颜缓步而入,神情肃穆,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萧承稷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上。
卢令媛在见到太后娘娘的瞬间,紧绷的神经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低声行礼:“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尽管她尽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声音中的细微波动,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郑曦颜一步步逼近,直至站在萧承稷面前,声音冷冽如寒风刺骨:“皇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语气中既有失望,也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儿臣知道!”萧承稷的回答简洁而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然而,这句话似乎触怒了郑曦颜,她猛地提高音量,训斥道:“你不知道!以哀家的名义将安平郡主召进宫,你究竟意欲何为?”她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刻就要挥向这个不孝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你要她如何面对?”
面对太后的怒火,萧承稷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有一丝疯狂。
“传出去便传出去!”萧承稷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儿臣即刻便下旨,立她为皇后!”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撼,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萧承稷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卢令媛的面容如同冬日里未融的残雪,苍白中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脆弱,那双曾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眸,此刻却深深陷入了恐惧的深渊,眼底翻涌的情绪,即便是极力掩饰,也终是徒劳无功。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在秋风中无助地摇曳。
“你真是疯了,碧落。”郑曦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捞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的周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冷气所包裹,威严之势,让人不敢直视。
“奴婢在!”霜凝沉声道。
“你即刻送郡主出宫。”郑曦颜吩咐道。
“是。”碧落应声欲前,正欲伸手搀扶起那脆弱不堪的卢令媛,却忽闻一声怒吼,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将她生生镇在了原地。
萧承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大殿之中,“谁敢?”这一声怒吼,让卢令媛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她猛地一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瘫软在地。细密的汗珠自额头渗出,与那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显其虚弱无助。
郑曦颜的目光如利剑般犀利,直射向萧承稷,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痛心。
“皇帝,你要违抗哀家吗?”郑曦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眼前的儿子,已不再是那个听话的稷儿了。
“母后,这是儿臣与她之间的事情,你为何要插手?”萧承稷的嗓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句话,“一开始,母后不也希望儿臣立她为皇后吗?如今,儿臣心意已决,要立她为后,母后为何要反对?”
郑曦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与痛心。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变得如此偏执,如此不顾一切,“稷儿,其中缘由,母后已经说过了。你为何要执迷不悟?”
“朕是皇帝,难道立谁为后,都做不了主吗?”萧承稷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果断与决绝,“母后,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朕的决定,谁也阻拦不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荣安!”萧承稷冷声道。
“奴……奴才在……”荣安听到后,连滚带爬的进来,全程弓着身子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