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河自不必说，本身便拥有吞噬其它河水的强大特性。

    当年在幽冥鬼域，母河直接让第三重天冥河水位下降了几厘米，自身体量也增加了几倍。

    现在碰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苦泉，还是泉眼，母河自然毫不客气，大口大口吞噬起来。

    九泉虽然没有吞噬特性，在面对苦泉时，效果却更加恐怖。

    江辰的九泉只有上百公里直径，相比较于下方的苦泉之眼不过是涓涓细流，可九泉刚刚探入苦泉之眼中，便化作一台大功率泵机，肉眼可见的苦泉水被九泉吸收，并急速炼化压缩，壮大自身。

    “可惜我的黄泉没有这样的能力……”

    后土有些羡慕，又有些担忧：

    “没有其它八泉来综合，九泉只吸收苦泉，不会营养不良么？”

    江辰点头道：“的确会，但先坚持不住的一定是九幽，而不是我。”

    果然不出江辰所料，仅仅半日后，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便从苦泉深处传来：“九泉合一？难道你是当年第三重天的那个未知生物？”

    紧接着。

    无数道强大气息从苦泉之眼中升起。

    后面是无穷无尽的军团战阵。

    为首那道最强大的气息，看模样是一团幽暗色的能量体，从后土娘娘那里得来的信息来看，应该便是九幽。

    “……”

    这还是江辰第一次被人称作“未知生物”，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考虑到九狱九泉领主除了黄泉鬼域外从未接触过万族战场，人族在对方眼中的确是未知生物。

    “九幽，事到如今，九泉合一乃是大势，你现在臣服，让出九泉，我依旧可以让你代管九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冥顽不灵，便只有死路一条。”

    九泉合一是所有九泉生物的梦想，九幽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即便没有后土掌控黄泉，九幽想要九泉合一也不可能。

    九幽虽然是九狱战力第一，可九狱中也有数名六元，没有人会眼睁睁地成全他九泉合一。

    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迫切地突破七元。

    可惜他在六元巅峰已经停滞了数万年，想要突破，或许就在明天，或许再等十万年。

    可以说，只有江辰那种在第三重天的碾压级的战力，才能有机会强势切割九泉，九泉合一。

    正因为如此，九幽才第一时间猜到了江辰的来历。

    九幽自然不会束手就缚：“九泉是我们九狱领主的九泉，即便真的九泉合一，也轮不到你这个未知生物。”

    此言一出，下方的九狱强者瞬间同仇敌忾，从这点来看，九幽倒也不是个莽夫。

    江辰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所以只是叹息道：“可惜了，你若是臣服，将来别说进阶七元，即便八元也未尝没有可能。”

    话不投机，江辰便下令直接出手。

    这一次，后土娘娘也使出了全力，身后虚空中，黄泉咆哮而来，融入祖巫真身，让她的战力更胜一筹。

    亲身感受江辰和后土的战力，九幽面色隐隐更加难看。

    别说顶尖战力，即便拼永恒领主数量，己方也有所不如。

    “我们主场作战，耗死他们。”

    九幽没有更好办法，只能试图依托苦泉跟江辰打游击。

    “主场？”

    对于这个说法，江辰可不认可。

    在九泉的席卷之下，无论是下方的苦泉之眼，还是九狱各族，全都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

    而且江辰最不怕的，就是消耗。

    事实上，神域一方占据绝对上风，江辰也不需要跟对方打消耗战。

    仅仅一月后，九狱一方便伤亡惨重，连永恒领主都陨落上百人。

    “九幽，你还要负隅顽抗么？”

    江辰止住攻击，居高临下地看向九幽。

    跟一月前相比，九幽的气息已经衰落大半。

    “我九幽才是九泉之主！”

    九幽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可他也知道，己方军团已经濒临极限，再战下去怕是没等自己做出选择，九狱联军便会崩溃。

    即便退守幽泉狱，也不过是以空间换时间，再苟延残喘几年时间罢了。

    除非他能够捕捉到那一丝契机，突破七元，或许还有一丝回旋余地。

    可短短几年时间，他能进阶七元？

    管他能不能……有一丝希望便不能放弃。

    想到这，九幽立刻下令：“放弃苦泉狱，退守幽城。”

    江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九幽真是墨迹……”

    他时间宝贵，自然不想在九狱多耽搁几年。

    可九幽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也没办法。

    就在九狱军团正要退去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彻虚空。

    “九狱的羔羊们，只有无所不能的上帝才能从邪恶的神域手中拯救你们，信奉上帝，得极乐永生。”

    “天堂山……”

    江辰面色一沉。

    虽然这次行动规模不小，可他自问组织严密，神域知情者要么是铁杆心腹，要么是狂信徒，不可能泄露消息。

    难道是黄泉鬼域高层中有天堂山的信徒。

    进入九狱前，江辰的确想过是否会被天堂山或者永恒族狙击，甚至与莉莉丝等人打过预防针，但也只是以防万一。

    毕竟九泉界与世隔绝，没有后土的坐标，想要在无尽的虚空中找到九泉界无异于大海捞针。

    “神说，要有光……”

    上帝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江辰凭借敏锐的感知，终于感应到了声音的来源。

    “小嫚？”

    看着一脸茫然的赢阴嫚，江辰突然想到了什么。

    “椰和华，你敢！！！”

    江辰怒吼一声，甚至情急之下叫出了上帝的真名，连引来裁决神兽抹杀都顾不得了。

    可惜已经晚了。

    赢阴嫚突然僵住，紧接着身体宛如破碎的瓷器般寸寸皲裂，一丝丝圣洁的光芒从裂缝中……准确来说，是中从天元界迸发出耀眼圣光。

    江辰的目光穿透时空，甚至可以看到天元界的原本毫不起眼的某一处尘埃瞬间光华大盛，快速成长为一粒种子，然后迸发出无尽圣光。

    在圣光的照耀下，天元殿、世界之灵、世界壁垒、最后到赢阴嫚的身躯……一切如冰雪般消融，连灰尘都没有剩下。

    “赢姐！”

    “不，赢姐！！”

    “啊啊啊，天堂山，我跟你们拼了。”

    除了神域领主的怒吼外，便只有赢阴嫚那惊愕的表情，永远定格在圣光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而上帝声音还在继续：

    “于是，世间便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