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匆忙奔至前厅,寻人之际,一眼便望见正与宾客们饮酒的谢君之。
虽说是陪酒,可他仅手执酒杯,冷着脸立于一侧。
因无人敢劝他饮酒,场面颇显冷清。
想着事态紧急,知夏便顾不得其他,赶忙跑到谢君之身旁,神色间满是难以言表的焦灼。
谢君之见是知夏,以为是悠子衿有何事,连忙朝着众人说道:“我这边还有些事,稍等片刻再来。”
说罢,便随知夏走到一旁。
知夏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大爷,大小姐出事了。”
谢君之心下猛然一紧,然而神色却未有变化。
他向一旁的剑书招手,在其耳畔低语几句后,便随知夏径直离去。
容景与谢君之同坐一桌,见谢君之离开,他即刻追了上去。
边追边问:“表哥,是出什么事吗?”
谢君之看了他一眼,脚步未停,答道:“梅之出事了,快跟我走!”
他的言语中满是急切。
容景一听,愣了一秒,旋即不管不顾地随着谢君之狂奔起来。
而剑书则留下来陪客人喝酒,他笑着说道:“我们家爷和三皇子有些要事相商,来来来,我陪诸位喝酒喝酒。”
众人纷纷点头,自然是不敢多言,便又继续畅饮作乐起来。
须臾之间,容景与谢君之便如疾风一般来到了谢梅之的住所。
他们二人径直冲向谢梅之,见她人完好无损,心中这才稍稍松弛下来。
忽地,容景定睛凝视着谢梅之,瞧着她的神色颇有些不同寻常。
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顿时觉得她的额头炽热滚烫,不由眉头紧蹙,骇然道:“怎会如此之烫?”
翠儿抽抽搭搭地哭着回道:“大……大小姐刚刚吃的饭菜里好像被下了毒……呜呜呜……她之前还没这么烫的呀……”
短短片刻,谢梅之的身体已然变得滚烫异常。
听完翠儿的话,容景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至极。
看谢梅之这状况,他和谢君之多少能够猜出是被下了什么药。
他已经让龙一去请柳御医。
但是,即便龙一脚步再快,也需要半刻钟才能到。
看着谢梅之越发滚烫的面容,容景的眼眸里满是冷意。
他霍然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怒焰,愤愤地说道:“那下药之人在何处?”
翠儿战战兢兢地伸手指向一处,带着浓重的哭腔叫嚷道:“便是她,就是若兰这个恶妇……”
听罢,容景顺着翠儿指的方向,大步流星地狂奔过去。
谢君之则嘱咐翠儿在御医来之前,先用凉水给谢梅之擦拭身体,一定要照顾好她。
说完,他便随着容景的步伐,踏出了屋子,来到了那若兰待的地方。
只瞧见,容景伸出修长且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掐住若兰的脖颈,将其抵到墙上。
他的双目通红,怒不可遏,声色俱厉地喝问道:“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还不赶紧说!”
若兰的脖颈被掐得死死的,面色因缺氧而涨得通红。
她连气都来不及喘,更别提说话了,只能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一旁的谢君之看着怒发冲冠的容景,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劝道:“你先冷静一下,这样她没法答话。”
容景这才愤愤地松开了手。
若兰的身子顺着墙壁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三皇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这东西是王姨娘给我的,我根本不晓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她只叫我放进少夫人的饭菜里,到时候她自有方法……”
“我着实没想到会被小姐误喝了,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想要谋害小姐啊!”
若兰的声音越发凄凉,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哀求。
她的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面色苍白如纸,不断地抽泣着,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和悔恨都哭出来。
谢君之在听到“给少夫人喝”这几个字时,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他原本还告诫自己要克制,毕竟容景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他得冷静,控制住场面。
但是此刻,他再也忍不了了。
他的双眸瞬间变得猩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气得立马上前对着若兰就是一脚。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究竟是谁借给你的胆子!你以为吃了药的是我家夫人,你就没事了?”
“就算容景会放过你,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像是不解气,谢君之又是直接一脚踩在她的肋骨上。
他漆黑的眼眸里像是淬了一层薄冰,“我看你是在国公府太安逸,以至于你活腻了。连害人的心思都有了……”
“当初就不该看在梅之的面上放过你,让你做出如此恶事……”
“我谢君之从不打杀女人,今日恐怕就要为你这个贱人破了这个例了。”
谢君之嘴角上扬,脸上带着笑,却是让人忍不住的打着寒颤,禁不住的发抖。
他死死地盯着若兰,像恩赐般的说道,“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一面说着,一面就将他手中的剑直接刺向了若兰。
若兰看着近在咫尺的剑,连哭都忘了,立马惊吓的大喊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知夏带着悠子衿也连忙赶到这里。
看着提剑要杀若兰的谢君之,悠子衿心急如焚,一边急忙地朝着谢君之跑去,一边高声喊道:“夫君,住手,万不可冲动……”
她的步伐仓促,额头上已微微浸出了细汗,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跑到谢君之身边后,悠子衿赶忙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轻颤,轻声说道:“夫君,莫要冲动,当务之急是先救梅之。”
说话时,她的眼神坚定而恳切,直直地看向谢君之,仿佛在传达着自己的焦急。
容景转头看向悠子衿,眼眸里的戾气这才一点点的慢慢消散。
容景在一旁依旧怒着,“表嫂,这样的人不杀了留着干嘛?”
悠子衿抱着谢君之的手未松。
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容景,赶忙说道:“我知晓你们心中愤恨,但若兰所言未必全无可信之处,还是先去找王姨娘问个清楚。”
“要是真是这王姨娘做的,这若兰好歹还能算是个证人了。”
“要是现在你们直接将她杀了,到时候王姨娘再来个死无对证,又该如何?”
容景在一侧听了她的话,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也罢,暂且放过她。待我找到王姨娘搞清楚状况后,再来一个个找她们算账。”
说罢,容景立即转身,如同一头狂怒的狮子,朝着王姨娘的院子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