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见谢君之来了,赶忙上前禀报说:“大公子,这是刚刚老奴抓到的人。”
张管家的眉毛轻皱,“不过说来也挺奇怪的,他并未躲藏起来,而是疼痛难忍地趴在一旁的地上。”
“他的大腿处还被一金钗插入,鲜血直流,我来时,他已经痛得昏厥过去了。”
“问了院里的丫鬟,没人看到他何时进来的,他腿上的金钗应该是他自己插进去的。”
谢君之听着他说的话,神情不变,目光盯向趴在地上的男子。
果然,大腿粗的血还在流着,而男子似乎刚刚清醒。
看得出,他的药量应该没有谢梅之那个药量重。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悠子衿见到谢君之到来,赶忙迎上前去,娇柔地说道:“夫君,此人我认得,他乃是我昔日的邻居,名曰刘泉。”
谢君之一听悠子衿的介绍,瞳孔骤然紧缩,心中暗潮涌动。
竟是他!
那个悠子衿曾经喜欢的人!
他冷冷地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又看向悠子衿,眼神瞬间冷漠如冰。
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嘴角微微下撇,声音冰冷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态度骤然转变。
不仅悠子衿,就连一旁的谢母还有张管家等人,也察觉到了谢君之的异常之处。
虽察觉谢君之的态度不太对劲,但是悠子衿还是准备将话说出来。
然而,悠子衿还未开口,趴在地上的刘泉却提前开了腔。
“我与衿儿毫无瓜葛,还请谢少卿切莫冤枉她啊!”
只见那刘泉,虽已苏醒,却仍在痛苦地挣扎着,口中却还不忘喃喃念叨,替悠子衿解释。
谢君之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听了刘泉的话后,更是变得极差。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深不见底,变得更加深沉了。
没有人能看懂他眼眸里的情绪。
他冷冷地凝视着刘泉,那眼神犹如寒潭般深不可测。
而那刘泉,依旧在苦苦哀求,试图为悠子衿辩解。
谢君之再也听不下他的话,猛地抬脚,对着刘泉狠狠地踹了过去。
同时,沉下脸来,眼色冷厉,呵斥道:“我与我家夫人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搭话?”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夫人不会与你有任何关系。”
悠子衿瞧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微微惊恐。
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谢君之发火的模样。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对人冷淡,但是性格温和的人。
今日一瞧,才知晓是自己想错了。
原来他也是会生气发火的。
不想让他再继续发火下去,得赶紧将事情给解决了。
思及于此,悠子衿便上前轻轻扯了扯谢君之的衣袖,柔声说道:“想必那王姨娘知晓我与刘泉曾相识,故而才生出这般绑他前来的念头。”
“既然看他这样子也并非出于自愿,不如我们就放了他吧……”
悠子衿在看到刘泉用钗子插伤自己大腿时候,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他被绑到这里时,想必猜到了王姨娘等人的心思,便下此狠手。
目的不言而喻,他并不想伤害自己。
即便他之前很懦弱,至少她没有看错人,他的品性是好的。
谢君之听闻悠子衿所言,其面色阴沉得仿若比墨色深夜更甚。
口中所言更是锐利如刺。
“我有说不放了他吗?”
“我这还没怎样了,你就开始护上了?”
谢君之的眉毛轻挑,眼里的情绪来回翻涌,似笑非笑的问道,“怎的?莫非你还惦念着他不成?”
悠子衿听了他的话,满脸惊愕。
悠子衿静静地凝望着谢君之,眼中满是不解和无奈,还未来得及辩解,他的话语便又如雨水般狠狠砸落下来。
全然不顾谢母与知夏等人尚且站立于此。
他的双眸冷漠如冰,仿佛在他眼中,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
“呵~果真是青梅竹马,好的很!”
“看来还是我阻碍你俩了,我知晓你本来就对这门亲事心不甘情不愿。”
“这不,现在看到他,后悔嫁给我了吧?”
他的面上看上去云淡风轻,但那紧紧抿起的嘴唇和紧绷的下巴却透露出他的愤怒,语气里更是充满了不善。
悠子衿简直不懂谢君之到底在干嘛?
好好的,这是在闹哪一出?
关于刘泉,她早就与他解释清楚了。
现在,又是吃的哪门子的醋?
悠子衿不能理解。
她无奈地皱起眉头,眼中闪烁着困惑和苦恼。
“我什么时候说后悔嫁给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胡乱的瞎说。”
“你不后悔,那你们如今这般深情厚谊,是做给我看的不成?”
谢君之的声音越发的大,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听到谢君之的话语,悠子衿的火气也瞬间被挑了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深情厚谊呢?谢君之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像个孩子一样,我们现在应该重点解决梅之的事情……”
“我无理取闹?”谢君之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倒是不无理取闹,所以你就喜欢他呗!”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满身的怒火仿佛快要压制不住了。
“你……咳咳……”被谢君之气的,悠子衿直接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感到自己根本无法和眼前的男子沟通。她从未想过,一向冷静的谢君之会如此缠人。
别说她了,就连一旁的剑书和张管家等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不敢相信眼前胡搅蛮缠的男子,竟是那平日里冷冰冰的谢家大公子。
悠子衿眉头微皱,嘴角轻轻的往下凹,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
谢君之的眼底冒出一层愤怒的火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无非只是踹了他一脚,怎的?踹到你心坎上去了,惹你心疼了?”
悠子衿愤怒地吼道:“我何时心疼呢?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还有,我怎么就护着他了?他本就是被逼无奈才会在这里,也算是个受害者。我让你放了他,难道还有错?”
谢君之立马阴阳怪气地回道:“对对对,你怎会有错?有错的应该是我,我就不应现身于此……”
他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刘泉,皮笑肉不笑的试探道,“你是不是还打算将他送回原处?毕竟他腿伤成这样,也不好走了不是吗?”
悠子衿瞧了他一眼,心中气得阵阵作痛,便顺着他的话语径直说道:“是呀,我正有此打算,不然刘泉哥如何离去?”
说罢,就要俯身去搀扶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