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莜,真的不考虑贺总的提议吗?进入贺氏集团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王行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中央后视镜看着那个正靠在那里闭着眼哼歌的人。
“算了。”苏莜着连眼都没睁:“我们现在就挺好的啊,没必要去蹚浑水。”
炮灰跟着男主一号混,那不就成了终极炮灰了,落不了一个垫脚石的命。
“行,都听你的。”王行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开车。
他没什么亲人在这世上了,就剩下小莜,算是他的妹妹,所以他会无条件尊重小莜的想法。
只要她开心就好。
苏莜闭着眼思考着从第八次重生以来的不对劲之处,隐隐约约间,那种被剧情束缚的感觉似乎慢慢在减弱,一切都似乎不太一样了。
尤其是男主们,变得很奇怪。
系统播报的剧情更改度已经达到了六十,达到百分百会怎样呢?她会不会彻底摆脱炮灰的命运?
越想脑子越混乱,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苏莜微微睁开眼,缓缓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明晃晃的“许安沫”三个大字后有些怔愣。
一般来说,沫沫都是和她发消息联系,分享着一些生活小事,很少像现在一样直接打电话。
苏莜边想边按下了接听键,接听后电话那头却是沉默。
“喂,沫沫,是你吗?”感受到异样,苏莜歪着头,轻声打破了寂静。
“莜莜,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但停顿了几秒,转而道:“没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骗鬼呢。
苏莜坐起身来,叹了口气撑着脸回想着以前七世:“没事的沫沫,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莜莜……”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断断续续哽咽道:“你可以来我家吗?我的妈妈……”
苏莜握着手机,平静地听许安沫说完一切,温和安慰:“好,我马上去,别慌,会没事的。”
挂断电话,冲早已竖起耳朵疑惑的王行道:“王哥,去宁安路21号。”
——
a市的夜一向繁忙,灯红酒绿的霓虹灯,川流不息忙碌的车辆,置身于此,让人没有由来想要节奏加快紧张起来。
“莜莜,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许安沫眼睛通红,眼眶中还含着泪:“在我们那里打不到车,要不然我一定不会麻烦你的!”
苏莜坐在副驾上,闻言扭头看去,只见后座那个中年妇女满身伤痕,奄奄一息,许安沫紧紧抱着她一脸心疼与担忧。
“沫沫,别说这些,我们是朋友,没什么麻烦的。”苏莜收回视线,叹了口气,“王哥,开快一点吧。”
“谢谢……”许安沫颤抖着抬起头,看着苏莜的背影,眼神带上了一丝温柔,而后低头小心翼翼扶着自家母亲:
“妈,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因为时间紧急,到医院时,苏莜并未戴口罩,在大厅时被几位粉丝认出来绊住了,许安沫先行带着梁雪亭去了急诊。
苏莜快速给几位粉丝签名,在王行的断后下,匆匆赶去了急诊。
刚进去,便看到许安沫坐在家属候诊区捂着脸,无力地垂着头,苏莜不由放轻了脚步,轻轻做到了许安沫身边。
“沫沫,会没事的。”
许安沫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怎么的心情,紧绷一路的情绪在苏莜那句轻声安慰下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
她自认为自己明明……明明足够坚强了,却依旧在苏莜面前溃不成军。
她一把抱住苏莜,放声痛哭:“莜莜,我好怕,我好怕啊……医生说妈妈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我好怕……”
苏莜感受着自己肩膀处传来的湿润,轻轻拍着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后背,她能感觉到,许安沫在颤抖。
“沫沫,别想那么多,一定没事的,相信你的妈妈,她怎么会忍心丢下你呢。”
苏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声安慰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渐渐的,那个紧抱着她的女孩似乎安定了些,许安沫轻轻放开了苏莜,目光触及到苏莜肩膀处那片湿迹,羞愧地红了脸。
苏莜自然注意到了许安沫的视线,只是轻轻笑了笑:“没事的。”
没事的。
莜莜说过这么多遍,一遍遍在安慰她。
没事的,妈妈会好起来的。
没事的,你可以放声哭出来,尽情宣泄着情绪。
没事的,哪怕是弄脏了我的衣服,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没事的……
许安沫鼻头一酸,从小到大,从未有这样一个人这么用心地对她。父亲嗜赌成性,酒后家暴,母亲软弱,遇到事情只会哭泣。
家里的条件并不好,她很早便尝遍了世间冷暖,便早早地出去打工养活自己,有了弟弟后,更是一人干两人的活,每天都在为弟弟的学费发愁。
她活的真的好累啊,小的时候她时常会想,如果……如果爸爸不喝酒不赌博,或者妈妈狠下心和爸爸离婚,那么她……会不会有人爱呢?
她将自己的想法写在日记本上,一天天幻想着自己能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只有写日记的时候,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宛如泡沫般虚假的开心。
可日记却被爸爸发现,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
“小蹄子,老子养着你,你tm还不满足,还想让那贱人和我离婚,老子不打死你!!!”
皮带打得她皮开肉绽,她看着满身酒气癫狂的父亲,看着想要过来阻拦却被一把推倒在地上的母亲,看着年幼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弟弟。
那一刻,她明白了,一切的幻想都是徒劳。
回归现实,她还是那个没人爱的小孩。
原生家庭的自卑与重任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不想就此下去,她努力生活,她拼命赚钱。
她不要怨天尤人,不想像妈妈一样,嫁一个男人,从此依附着男人蹉跎一生。
从那个一贫如洗的家里走出来,考上a大,进入演艺圈拍戏,她的每一步走到都这样艰难。
可她赌上自己一切拼命争取到的,只是别人的起跑线罢了,夜深的时候,她也会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又有谁会知道呢?换句话说,又有谁会在意呢。
回家时看到奄奄一息的妈妈后,她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可还是强撑着精神打车,打救护车电话,可是啊,太慢了。
她慌不择路,等反应过来,莜莜的电话已经被她拨通。
“我会帮你的。”
“别慌。”
“会没事的。”
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许安沫手不受控制地轻轻拽上了苏莜的衣角,自卑不敢再近一步。
这样美好的人,她却……对她抱着那种不为人知的想法,若是让莜莜知道了,肯定会讨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