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夏商队的这种悲观情绪,在匈奴的部族和商队来到之后,慢慢发生了变化。
看到那些匈奴人牵着牛马羊,抱着各种熊皮、虎皮、狼皮,腰上的皮包里还装着金子和宝石时,他们所有的悲伤统统消失。
危险?可能会死?那是什么东西?不全是钱财吗?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很多匈奴人见识少,没有大夏人那么挑剔。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那些不是旧就是质量差的东西,竟然卖出去一大半,价格还比以前卖的高很多。
要是匈奴人给的东西都换成钱财的话,他们估计快能躺在钱上睡觉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决定,等回到大夏就和家族脱离关系,就算再难也要脱离。
家族能放弃他们一次,就有可能放弃他们第二次,这次运气好他们活下来、挣了钱财,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等脱离他们家族,就到镇安城生活。
他们已经打听好了,以后大夏和匈奴的互市会长期存在下去,等双方关系再缓和一些,互市会放到镇安城里正在规划的场所。
到时候,他们抢先在那里买上几个位置好的店铺,就算买卖做不好把店铺租出去,应该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商人开心,大夏的官方也很开心。
要知道他们这个互市可不是白开的,所有来到这里交易的人,都要按照摊位大小,卖的货物不同,缴纳一定的税费。
因为这次互市是尝试,主要目的又是为了帮助匈奴,所以税费收的很低,然而就算这样也已经收了不少钱。
看着那么多钱财、值钱的东西,之前对经济不太懂,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的宗征亮,这会儿再也不觉得麻烦了。
这还是他来到镇安城之后,第一次见到官府有这么多钱,这样一来建造互市的钱不用发愁。
看到这里,他想到了宁松,要是对方看到这么多钱,也一定更开心。
不过想到兄长传来的消息,说对方又生病了,暂时回不来,他就隐隐有些不安。
哪怕对方每年大大小小的都要生几次病,可以往自己在身边,能看到、照顾,心里多少有底。
现在看不到,照顾不到,所有的消息是他那个不太爱和自己的说话的兄长传来的,他就很难放心。
要不是怕匈奴人去谈判的路上出什么事,必须有人提防,要不是镇安城外那几十万的匈奴大军,他这个做大将军的必须留下来,他绝不会让对方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到处跑。
现在匈奴的事情有了结果,对方却病倒了。
越想宗政亮越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没办法让宁松真正在自己的庇护下过安生日子。
当然他知道,对方绝不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人,现在更不是自责的时候,他只希望兄长能把对方照顾好。
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宗征亮看着那些钱,叫来各级官员,商量建造互市的事。
做买卖这种事,讲究个互惠互利,要是只有一方赚到钱,另一方没有,买卖做不长久。
大家之所以认为互市能进行下去,是因为大夏这边满意,匈奴那边同样觉得很不错。
“维”原本是匈奴的贵族姓氏,维湖原本也应该是部族的少爷,过着富足的生活。
然而谁让对方的部族在老单于上位时期,成了权力斗争的失败者呢?
于是他的家族就从一个被人敬仰的贵族变成失败者,灰溜溜地离开天龙城。
而维湖自己出生后,也成了一个就比普通匈奴百姓过的好那么一点的小部族首领的儿子。
去年的两场大雪,让匈奴贵族们都直呼受不了,普通百姓们更是天天在生死线上挣扎,维湖家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曾经的贵族毕竟也是贵族,就算在物质生活方面变得差了一些,见识仍旧比一般的百姓要强很多。
他们听说卜城在大量的收羊毛后,几乎没有犹豫,迅速打包好了部族里的羊毛以及其他东西,打算去卜城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换回来让部族维持下去的物资。
然而没等碰运气的人出发,之前被征去天龙城,对大夏掠夺的军队就回来了。
说是军队,其实他们部族只是勉强凑够了两百人。
没办法啊,谁让他们是权力争斗的失败者呢?被杀死很多勇士、赶到环境最差的牧场太正常了。
失败者要有失败者的自觉,匈奴人这点品质肯定不缺。
他们生存的环境如此,什么都要去争取去抢,见惯了成功和失败,哪怕自己失败除了怪自己技不如人之外,怨气倒是没那么大。
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好抱怨的,想办法过好接下来的生活才是重点。
勇士们回来本是件高兴的事,可当他们看到走之前斗志昂扬的勇士们,现在少了一大半。
剩下那些垂头丧气、衣服破破烂烂,甚至十有八九带伤的样子,所有人的心情都沉到了谷底。
部族的人听到那些勇士,控诉自己在军队里受到不公正待遇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弱肉强食,他们心里有准备。
等听到大夏那种如雷电般的武器时,他们没办法淡定了,再听到神龙的故事后,在场所有人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是上天要灭亡他们匈奴吗?
有了前面的震惊,接下来听到单于去和大夏人谈判,他们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整个匈奴都要被恶神弄的灭亡了,跟大夏谈判算什么?
至于跟大夏做买卖,就更不觉得怎么样,他们之前都决定去卜城跟大夏人做买卖了,现在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完全可以接受。
再说不接受又能怎样,难道眼睁睁看着整个部族被饿死冻死?
由于震惊的事情太多,回来的勇士们也需要休养,维湖的部族去做买卖的事情推迟了几天,等打听到有些部族已经出发之后,他们才开始行动。
只是哪怕他们已经决定要跟大夏人做买卖,可要去离大夏那么近的地方,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