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这家伙那近乎变态的战力,也都释然了。
毕竟,他有那份狂妄的资本。
夫子闻言,亦有几分哑然,旋即捋着胡须笑了一声。
他倒不认为无名是自负、狂妄,而是对自身实力的强大自信。
纵然比之历代先贤,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上分毫。
或许,这就是他能够成功开辟天宫神只的缘由吧。
心中无神,何来枷锁禁锢?
“武道茶会之事,你可曾听说?”夫子发问。
无名颔首,神情并无半点波动。
“那你如何看待?”夫子再问。
无名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夫子是想问,我会不会杀,还是他们,该不该死?”
夫子闻听此话,脸色微微一愣。
他言中所指,乃是无名的真正身份,可其却言那所谓的‘神灵法旨。’
不过,无名这般话语,倒是带着几分深奥。
老乞丐见状,立马从旁打起圆场。
“咳咳,夫子啊,武道茶会之事,我等都不曾亲眼所见。”
“所谓的神灵法旨,预警未来,或许只是有人从中作梗,蓄意诬陷呢?”
楚青闻言,也是点头附和,“对呀。”
“毕竟,逆转岁月这种事,太过天方夜谭,任谁只怕都不会相信吧。”
夫子却是不曾开口,深邃的眸光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无名。
他只想要无名的答案。
见状,几人的目光也纷纷朝无名望了过去,朝他使着眼色。
夫子今日所来,不过是要无名一个态度,哪怕虚与委蛇,随便找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
毕竟,这夫子作为人族绝顶,不会真的为了那莫须有的罪名,便去为难一个晚辈。
可无名,却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他们的暗示一般,傲然而立,眼神中,弥漫着淡漠与霸道。
“我说过的话,依旧算数。”
“不顺我心者,亡,拦我去路者,死。”
听到这话,几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没想到,无名这家伙竟然这样一根筋,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果然,在夫子听完无名这番话语后,深邃的眸光变得锐利起来。
“不顺你心者,亡,拦你去路者,死...”
“你倒是好生霸道。”
“圣体一脉,为守护我人族,慷慨就义,有无上功德。”
“你难道要,亲手毁掉一脉先贤所亲手缔造、守护的太平盛世吗?”
面对夫子锐利的眼神,无名脸上未见半分惧色,甚至,眼神中还噙着讥讽,嘲弄。
片刻后,他竟是直接点头,直言不讳的承认下来。
“没错,我就是要杀光先贤曾经守护的人族,覆灭他们荫蔽的道统。”
夫子听到这话,眼神愈发锐利,甚至他浑身散发的儒雅的气息,都开始袒露出了锋芒。
“你言如此狂悖之语,就不怕我...”
“杀了你吗?”
夫子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老乞丐、破烂侯、楚青等人脸色肃穆,甚至已经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尤其是老乞丐。
夫子乃人族绝顶,纵然知晓自己或许不是其敌手,但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只知道,无名是他徒弟,不管他是善是恶,他都是自己的弟子。
他不会,也不容许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欺辱于他,哪怕那个人,是人族的当世绝顶。
“夫子爷爷,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您不能仅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欺负木头人呀。”
花玲珑见状,直接挡在了无名身前,小手张开,跟夫子讲起了道理。
“再者说了,就算您真的想动手,那也不能以大欺小嘛。”
“公平起见,您把修为压制到天宫境,跟木头人打一架,那才叫以理服人呢。”
无名见状,伸手轻轻在她脑壳上弹了一下,旋即拉到一旁。
“放心,他杀不了我。”
听到这话,夫子锐利的眼神中有星芒闪烁,“哦,是吗?”
“那老夫倒要试试。”
言罢,夫子的脚步朝前一迈,霎时间,一股磅礴到无法言说的气息,在这片天地间绽放。
那股气息,以夫子为中心,演化出了一方天地。
金色的文字在他周身交织,流淌,犹如天上繁星,浩如烟海。
那股气息始一迸发,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力。
纵使强如老乞丐,破烂侯这般超凡入圣的存在,脸色也是变得无比肃穆,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
显然,夫子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刺啦”
老乞丐见状,掌心摊开,有银色的雷弧乍泄,作势就要动手。
却被无名挥手制止。
“哒”
夫子再进一步,无穷文字化作的气息,便如潮水,如山岳般朝着无名镇压过去。
那气势太盛了,夫子无愧人族绝顶之名,其修为深不可测,犹如天地朝你倾覆而来。
在那股气势面前,哪怕换做一尊古圣,只怕也已战栗,屈服。
可无名,身躯依旧傲然,挺拔如松,神情无喜无悲,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仿佛那滔天的气势,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般。
可只有无名自己知道,那股气势,那股压迫,的的确确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太沉重了,沉重到,连荒古圣体都难以承受。
他体内,各大秘境都在发光,天池,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一尊神明般的巨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嗯?”
而就在夫子欲要再朝前踏出一步时,忽然,一股惊悚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那股气息,难以言说,无可名状,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一位极其可怕的存在注视着他。
倘若他那一步落下,下一瞬,死的不会是无名,而是他。
念至此,纵使夫子这般心性,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脸色带着几分肃穆。
‘难道说,那神灵法旨所言,是真的?’
自他迈出书院,来到此地,甚至是他对无名出手之前,他都不相信神灵法旨所言为真。
可这一瞬,他的内心动摇了。
“哗啦啦”
就在所有人以为态势要进一步升级之时,夫子忽然拂袖,散去了所有灵光。
无奈又有些叹服道,“圣体于你,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心有果位,何须再去外求道法恩赐。”无名倒是淡然,漠然般开口。
听到这话,夫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动容,因为无名这句话,所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
“原来,这便是你心之所向嘛。”夫子叹息一声。
随后,他再次开口,“我想问,你为何,要覆灭这些人族道统?”
“行事随心不假,但...总要有个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