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马,加上两个残废,一路朝着少室山的方向行进。
至于原本乔氏夫妇被萧远山击杀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按照郑乾的猜测,萧远山对于三十年前事情的真相并不知晓,哪怕靠着当时有人用少林武功围杀他,追查到了少林,也不确定带头大哥到底是谁。
而后也是因为巧合碰见玄慈与叶二娘似乎,才带走了虚竹,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少林僧人,而不是知晓玄慈就是带头大哥。
之后为了报复少林泄愤,在藏经阁躲躲藏藏三十年偷学少林武功,偶尔外出打探消息。
直到前段时间杏子林大会,真相的一部分伴随着乔峰是契丹人的事情传开,而这一部分真相恰巧是萧远山所不知道的。
现在乔峰比原本提前了太多时间回去家里,两人还骑着马,已经快到少室山了。
少室山下。
一大片农田在山下规划的整整齐齐,附近的村落有人影穿梭,忙着农活和家务。
“爹,娘,我回来了”乔峰雄厚的嗓音在村子口响起。
“峰儿,峰儿,你回来了”两位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老人微微驼着背,快步走上前来。
乔峰看见许久未见的爹娘,眼中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孩儿不孝,没有时常侍奉二老左右”。
乔三槐弯腰扶起乔峰:“峰儿回来就好,一会让你娘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汤饼子”。
看着二老依旧亲切,乔峰感觉在外所受到的委屈顿时缩回了角落,熄灭了向爹娘询问当年事情的想法。
郑乾看着乔峰一家人在一起温馨的感觉,心里面也有些复杂的滋味。
“大哥,还请明日与我一起上少林问个究竟”乔峰眼神坚定。
他不去问爹娘当年如何,不代表他不继续追寻事情的真相,少林他是一定要去的。
“你改变主意了?既然二弟有所求,大哥帮你办到”。
两人嘀咕完,面色如常的跟着乔氏夫妇走向乔峰在少室山下的老家。
这里从外表看就是一处普通的农家院子,实际上也是。
两间黄土房,一间比较大,侧面有着一间隔出来的灶房,里面是做饭的灶台,单独开的小门对着堆着柴火的地方,门上挂着几串大蒜。
另一间房看起来比较小,应该是后来给乔峰单独盖的卧房。
院子里面还有以前乔峰练武时所用的石锁和木桩,如今木桩上面挂着几串干辣椒和干蘑菇,石锁则是被放到了水缸边,不知道做什么用。
乔峰回到已经许久不回的老家,加上最近的遭遇,一下子触景生情,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面慢慢回忆过去。
“大爷大娘,我是乔峰的结拜大哥,郑乾,你们叫我阿乾就可以了”郑乾颇有礼貌的对着乔氏夫妇介绍自己。
“好好,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峰儿在外没少受你帮衬吧”。
乔大娘开始了家里来了自家孩子的客人的热情客套,这开口第一句话别说,还挺熟悉的。
“二弟他为人仗义,多数时间都是他帮衬别人,大娘不必担心”。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你慢慢坐,我去给你们做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大娘自己嘀嘀咕咕的就走向厨房,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和人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也是,乔氏夫妇一辈子就在少室山下辛苦劳作,没见过什么生人,来客人也多是邻里邻居,一下子来了一个儿子的结拜大哥,看衣着打扮家境不错,当然有点不知所措。
乔峰要不是有时间就回老家看一看爹娘,爹娘熟悉他。
要是时间长不回来的话,再与二老见面,二老也会有些陌生不敢说话。
要知道乔峰在外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不是丐帮帮主之前也是丐帮的高层,行事作风,行为举止自有一番威势,穿衣打扮也与寻常百姓不同。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除了乔三槐所说的菜汤饼子,还有炒野菜,另外还有一只刚刚新杀的鸡炖的汤,鸡肉都另外盛出来当成另一个菜。
郑乾面不改色,撸起袖子就开炫,左手端着汤,右手拿着饼,左一口右一口的,吃相很是粗犷,不过这种吃相倒是给乔氏夫妇吃了一个定心丸。
晚饭吃的宾主尽欢,乔氏夫妇认为自己的招待没给儿子丢脸,乔峰感慨大哥不愧是四十有余的年龄,哪怕初出茅庐,做事也是颇为缜密,还很尊重别人。
郑乾则是吃到了这一生中吃过最寡淡的饭菜,不过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隔一段时间吃一次还是能够接受的。
菜汤饼子就是用蔬菜剁碎混到连壳一起的粗制中的粗制面粉里面,再用面粉和蔬菜煮的糊糊和面,增加粗制面粉做成的饼子的风味,同时减少拉嗓子程度好下咽。
这个年代,村子里大家睡的普遍都比较早,一个是娱乐活动比较少,除了造小人没有什么别的活动,另一个就是第二天要起早下地干活,不早睡起不来,休息不够。
当然一些钱财上的问题也有影响,比如灯油,没必要自然就不点灯,不点灯自然就只能睡觉了。
乔氏夫妇已经睡下,乔峰和郑乾则是在之前乔峰自己的卧房。
乔峰坐在门口望天,郑乾则是躺在屋顶看星星。
突然,郑乾身影一闪,从屋顶上消失不见,乔峰也是有所察觉,但是视线被挡,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的郑乾的踪影。
这时候还有人来这种偏僻地方,乔峰担心爹娘的安危,犹豫一会就继续留守了,郑乾的武功他现在也没有探到底,安危自是不用他多操心。
郑乾老远感知到有高手前来,虽然乔氏夫妇的地址说是少室山下,但是少室山也不小,能够直接找到这里的人不用说,自然是奔着乔峰而来。
毕竟乔氏夫妇也算是忠诚的信众,乔峰在少林也是鼎鼎大名,在这附近的人知道这里不足为奇。
除了萧远山也没别人会直接找上门来,旁人都知道乔峰武功高,找上门来不是送死,找人家养父母也不是正道手段,一般人是舍不得自己名声的。
算上江湖上消息传递的速度,能这么快赶来的,目的地还很精准的,也就是一直在藏经阁躲着,靠偷听少林情报获取消息的萧远山了。
“阁下,既然已经来到此处,何必藏头露尾”郑乾对着一处农田边的低洼处说。
听到郑乾的话,萧远山没有任何动作,防止是他诈自己,但是他忘了这么远就能感应到他的人,怎么可能是诈他。
郑乾此时也没存杀心,从地上找了一块土块,对着那个低洼处就扔了过去。
“老夫出来了,你待如何”萧远山一身黑衣打扮,肩膀处还有刚才土块留下的痕迹。
郑乾上下打量了一番萧远山:“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我二弟乔峰的父亲”。
为什么郑乾说猜,主要是夜行衣隐藏身形,他需要好好观察一下,不然认错了多不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说!你是不是当年的知情人”。
萧远山大吃一惊,飞身上前,对着郑乾就是一掌拍出,他隐藏了三十年,躲了三十年,查了三十年,这三十年的折磨让他对一切和三十年前有关的人都抱有恶意。
郑乾抬手,手掌前伸,与萧远山对了一掌,两人对掌的声势浩大,伴随撕裂的风声。
余波将周围的尘土沙石吹的四散而去。
萧远山接掌之后,被打的连连后退,最后手捂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郑乾摇摇头感叹道:“躲躲藏藏三十年,正常人也都变不正常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与峰儿结拜有什么目的”萧远山半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二弟为人豪爽大气,做人更是义字当先以身作则,为何与他结拜就要有目的”。
“哼,峰儿前几日被曝出契丹人的身份,我不信你没有别的想法”萧远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怀疑郑乾的目的。
“我在路上和二弟说过,国仇是国仇,要是战场上必定是你死我活,但现在这里不是战场”。
“说得好听,三十年前为何我带着妻儿探亲,却无故被人围攻,害的我妻离子散”萧远山面巾下,一副我不信的样子,嘶声低吼。
郑乾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听出萧远山不服的口气:“所以人家自己也说做错了事,不管你们后续怎么报仇,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家仇。
毕竟你已经选择了隐藏三十年,而不是回去辽国”。
“要是你早早回去辽国,说不定还能施加压力,家仇说不定真变成国仇,但你没这么做”。
“所以我和二弟的结拜关系,没有什么目的,纯粹的是欣赏对方,对自己的胃口而已”。
萧远山躺在地上哑口无言,仇恨蒙蔽了他的视野,一直只想着自己报仇,三十年来从没有想过回去借助辽国的力量。
郑乾这时候自然是不怕萧远山回去辽国起到什么作用,而导致两国大战。
要是三十年前萧远山顶着他一军教头的身份回去,还有可能叫人来找场子报仇。
但是三十年过去,皇室政权本就迭代很快,萧远山这时候回去,靠着太后族人的身份说不定能混几个高手听他调遣,后半生还得给人继续卖命,但想借人来报仇是想都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