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抱歉的,该抱歉的是我,我虽然对这场试练有所觊觎,但我确实没有更多有关试炼历史的情报跟你分享。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突然想通了,如果胡为所说不错,厄浦斯卡的躯体真的被遗弃了,那它倒真有可能会在【真理】的地盘上,因为【荒芜行者】本就是被【真理】......杀死的。”
“!”
胡璇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笑道:“你终于愿意跟我分享你所见证的历史了?”
“你猜到了,还是莫离告诉你的?”
“是他,他在示好之前旁敲侧击了一通,虽然没说那么多,但从只言片语里我还是能听出个大概。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繁荣】......真的陨落了?”
程实瞥了一眼其他人,没有正面回应胡璇,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让她知道了这个结果。
“无需担心,【生命】未曾受到影响。”
胡璇瞳孔骤缩,她先是目光凝重的看向程实,而后脸色突然柔和下来,就连笑容都变得放松起来。
这就是他啊,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玩家。
她看向程实的目光很复杂,但这复杂的情绪中很明显能看出一丝不出所料的震撼和一丝“不愧是”你的肯定。
谁能想象会有玩家见证了一位神明的陨落呢?
不,应该说谁敢想象呢?
胡璇带入自己去想,哪怕脑海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她都会被自己吓一大跳,毕竟那可是祂们啊!
一旦有一位【祂】陨落,那该是多么震撼、多么恐怖、多么无法描述的场景!
而自己前面的这位织命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承认了他见证过此事!
如果是别人,哪怕是另外一位神选在向她说起此事,胡璇或许都会想想这是不是假的,但如果是程实,不必多说,那一定是真的。
因为她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明证!
这位织命师用匪夷所思的手段缝补了自己的命运并将它嫁接在了一位令使的身上,可以说自己这个令使的身份,就是他......“造”出来的。
既然他“诞育”了一位从神,如何不能再见证一位真神的“死亡”呢,尤其这位真神还是“繁荣”......
【生命】啊,看来不分高低,同样脆弱!
就在胡璇出于震撼,心中胡思乱想之际,程实突然眉头一皱,又眼冒精光的抬起了头,好似明悟了什么一般不住的点头道:
“我懂了!
我想到了!
我知道大元帅在图谋什么了。
怪不得啊,莫离的示好是双重提醒,他不只在提醒你要注意胡为,也确实想告诉你那场试炼的风险。
看来那位大乙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难怪大元帅说一定要得到那件东西,在我看来,它确实非常吸引人!
甚至比荒芜行者的躯壳价值更高!”
“?”胡璇的表情终于不那么优雅了,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觉得程实不像是【命运】的谜语人,可今天,这个想法变了。
谜语人是真的烦人。
但好在胡璇很直,于是她用自己的方法“解谜”道:
“都说智慧高绝的人一点就通,所以他们说话很少,也不会理会俗人是否能听懂。
我大概就是那个俗人,不过,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孩子可以遗传你高绝的智慧。”
“......”
程实的兴奋瞬间僵在脸上。
他吓得一哆嗦,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的云里雾里让璇姐不高兴了,于是他揉了揉脸赶忙小声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段历史,大元帅也说过,【繁荣】的次子狄泽尔接受了【腐朽】的灵肉分离之刑,祂的躯壳变成了【荒芜行者】,而祂的灵魂则化为了【疮痍之赐】。
而【荒芜行者】已经死了,死在了【真理】手里,我不清楚它的躯壳是不是真的被【真理】利用之后丢弃遗落,但我能确定的是......
【疮痍之赐】,危险了!
因为它从一个有可能因为信仰摇摆而变为某位令使的待赎罪之人,突然变成了一个毫无靠山的从神灵魂!
祂曾经背叛了【腐朽】,而如今【繁荣】也已陨落,自己的躯壳又被【真理】抢夺,所以它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
你想想看,如果你有机会可以得到一个从神的灵魂,你会跟别人分享吗?”
胡璇眼中闪过精光,这次她听懂了:
“所以胡为的目标是【疮痍之赐】!
他用厄浦斯卡作为掩饰,找到了攒局的借口?
但很多人大概都知道这件事,比如你,比如莫离,所以他根本就没瞒住他的队友,既然瞒不住又为何多此一举呢?”
程实哼笑一声:
“我看未必是多此一举,只有利益够大才能喊得动这些神选动手。
我想他一定是从特殊的渠道得到了极其确定的消息才会想要去搏一搏,但这搜寻的过程,怕是异常凶险,甚至可能要用人命去填!
还记得之前我提到的余暮吗?”
“那个没被放走的【腐朽】猎人?”
“是,【腐朽】阵营的玩家向来不受人待见,我一直在想大元帅为何对他如此上心,现在想想......”
程实话没说全,但胡璇却听明白了,她若有所思道:
“他远比其他人更适合去填试炼里的人命坑......”
程实目光微沉的点点头:
“恐怕就是这样。
大元帅这人是仗义,但这一切仗义都只发生在你与他在无相关利益的时候。
可现在,利益太相关了也太巨大了,所以我们要小心,而这,大概也是莫离提醒我们的原因之一。
这位首辅大人,看着倒像是一位可交的朋友啊......”
胡璇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众人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龙井离开之后不知又跟莫离说了些什么,总之没过多久,场上就再次安静下来。
见所有人都已完成准备,胡为再次来到场中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随意取出一个圆盘时钟插在地上,将众人都聚集到了时钟之前。
钟表上的秒针一格一格的跳动着,时间很快就会来到12点。
当然此时已是午夜,这表上的时间根本做不得准,只是给大家锚定一个标准用于同时祈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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