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都是矜持的，你要是真心求娶，就应该锲而不舍。”
    皇后说了最最有用的一句话。
    赵乾赞同的点点头，“母后，我知道了。”说完就起身。
    皇后挑眉，急急喊道，“干嘛去？”
    赵乾理所应当的回道，“追媳妇去。”
    皇后端正了态度，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是真心求娶孟笙么？”
    “是。”赵乾坚定的回道。
    “会纳妾通房么？”
    “不会。”赵乾依旧很坚定，“母后放心，我不会辜负阿笙的。”
    皇后很满意，继续问道，“要是以后阿笙不能为你生下皇子，你该如何？”
    赵乾对答如流，“还有阿坤，我会过继阿坤的儿子，尽心抚养，倾囊相授。”
    这些问题他都不知道在脑海里想了多少遍，确定每个问题都有答案，而且都是准确且能让孟笙满意的答案，他才敢亲自站在孟笙面前，与她说，我喜欢你。
    皇后的脸上露出笑容，“阿乾，姑娘家一辈子很不容易的。”
    “你看看母后在这宫里过得日子就知道，要是你父皇是薄恩寡义的，母后的坟头草也应该比你高了。”
    赵乾的心狠狠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听母后这样说。
    他一直以为父皇母后是相爱的，这条路顺通畅享的，那些路上的绊脚石是不值一提的。
    可那他只是他以为。
    他不会知道那些绊脚石是多么锋利，多么沉重。
    他也无法想象，要是没有父皇的宠爱，他和阿坤还会在这个世上么？他的母后是否安好？
    “还好，母后赌对了。”皇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阿乾，记住了，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分享丈夫，没有。”
    以后的路必然是一路顺遂的。
    赵乾不解的望着她。
    皇后知晓他的不解，随即道，“你父皇太难了，没办法。”
    “如今，我和父皇不会让你为难，你便不要让阿笙以后伤心难过了。”
    她儿子的路这一定是花团锦簇，一切顺遂。
    赵乾明白，父皇贵为皇上，万万人之上，可谁又在乎他的不易。
    “母后，”赵乾咽了咽嗓子，艰难的问道，“你会后悔进宫么？”
    他听父皇说过，母后未出嫁时，也是一位无拘无束，张扬肆意的姑娘。
    如今，宫规磨平了她的棱角，每天都只看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皇后笑了笑，眼眸坚定，“阿乾，我后悔过。”
    在未出嫁时，开始学习宫中礼仪，她后悔了；
    在大婚当日，沉重的凤冠和繁琐的礼仪，她后悔了；
    在面对慈宁宫的刁难，她后悔了；
    在皇上需要去别人屋里时，她后悔了。
    赵乾一时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有些意料之外，他以为父皇会让母后不曾后悔。
    但又有些意料之中，规矩，束缚，刁难，宫妃，皇子，哪一样母后都忍受不了。
    “但没办法，你父皇待我太好了。”皇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
    他的尊重，他的包容，他的宠溺，他的爱恋，让她可以包容那些不完美。
    赵乾想，以后孟笙肯定也会后悔嫁他，那他是否能像父皇对待母后那样，答案是肯定的，他一定会比父皇做的还要好。
    …………
    一早，还在梦里畅游的孟楠央被东桔喊醒。
    孟楠央紧紧的抱着被子，不高兴的哼哼唧唧，“东桔，我不想起床。”
    东桔扯着她怀里的被子，“姑娘，今天要去大相国寺上香。”
    孟楠央扭头，秀眉紧蹙，满腹牢骚，“我又不想去求菩萨保佑我什么。”
    求天求地，还不如求自己。
    “姑娘，”东桔甩开手里的被子，拉着她的胳膊，“奴婢听说大相国寺的斋饭很有名。”
    孟楠央睁开眼，怨气更大，“我爱吃肉，我不吃什么斋饭。”
    东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人拉坐了起来，“姑娘，快起快起，”
    “奴婢给你煮了牛奶粥，香甜软糯，可香可香了。”
    孟楠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皱巴着小脸，“可是我真的好困呀。”
    “马车上睡。”东桔快速的服侍她下床穿衣洗漱。
    孟楠央眯着眼打着哈欠。
    东桔低头整理她的衣服，嘴里碎碎念，“姑娘，以后午睡千万不要睡那么久了，”
    孟楠央也知晓，中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那晚上睡不着，早上就起不来，整个一恶性循环。
    北鸢递过帕子，孟楠央盖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脑袋清醒许多。
    梳妆好，孟楠央喝着牛奶粥，一边喝一边发呆。
    困，困，困。
    “楠央，”孟笙和孟筠结伴而来。
    孟楠央嘴里还含着粥，两颊鼓鼓的站了起来。
    孟笙好笑，挥手示意，“你吃你的。”
    她在孟楠央身边坐下。
    孟楠央咽下嘴里的粥，乖乖喊道，“大姐姐，二姐姐，早上安好。”
    孟笙笑道，“吃饭就认真吃，”
    孟楠央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都没睡醒呢。”
    “昨夜什么时候睡的？”孟笙喝了一口茶。
    “不知道，”孟楠央大口吃着，大口咽着，刚才只是在磨蹭，现在姐姐们来了，她也就着急起来。
    “昨天下午回来睡了一觉，睡到太阳落山才醒，晚上就睡不着。”
    孟筠望着她，眼眸认真，“打晕了就睡着了。”
    孟楠央幽怨的望着她，鼻子不满的哼哼两声。
    孟笙看着两个斗嘴的妹妹，宠溺的笑笑，“好了好了，”
    “阿筠，别打扰楠央吃饭。”
    孟筠垂下眸喝茶。
    孟楠央端起碗，直接把剩下的粥全部喝了，接过东桔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大姐姐，二姐姐，我们走吧。”
    孟笙看她这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忍下要念叨的话，只是无奈的瞅瞅她。
    孟楠央似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
    孟筠很直接，“下次当母亲面前这样吃，你看母亲会不会罚你抄书？”
    孟楠央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好家伙，原来外祖母的抄书也是会遗传的。
    孟笙笑着摇摇头，还行，还有的怕。
    “走吧走吧。”她都快要笑岔气了。
    孟楠央一秒乐呵，“我只在姐姐们面前这样吃，我在阿娘面前可乖巧了。”
    “你就会骗人呗。”
    孟楠央轻声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孟筠。
    她要和二姐姐绝交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