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天雨,京城的天气骤然变冷,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
锦棠院也一片萧条,原本繁花锦簇,现在只有枯枝烂叶。
小灵儿也不得不着提前晒干的干草。
“姑娘,,,”东桔端着一碗姜汤撩开床幔。
孟楠央坐了起来,伸出一只手端着姜汤一口闷下。
难喝的想哭。
东桔满眼心疼,她们姑娘的身子平时看着没什么大碍,活蹦乱跳的,壮的跟头牛似的。
但一旦变冷,鲁智深立马变林黛玉。吃再多的补药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姑娘就要十三了,这月事也没来,以后也不知怎么办?
“姑娘,西槐已经让人去找康师傅了。”
孟楠央倒在床上,紧紧的裹着被子,被子里放着三个暖炉,暖呼呼的,“师傅会自己找来的,不要着急。”
东桔点点头,“姑娘想吃什么?东桔给你做。”
孟楠央想了一圈,没有什么胃口,“不吃了。”
“那姑娘你再躺一会。”东桔端着托盘出去。
孟楠央侧着身子,抱着暖炉,昏昏沉沉的又继续睡着。
孟笙绣花绣累了,起身活动,“哎,小妹今个怎么没来?”
夏至便道,“姑娘,四姑娘身子怕冷,”
“如今这天气,四姑娘不会出门的。”
孟笙蹙了蹙眉,“立春,去将之前娘娘赏的狐裘找出来。”
“是,姑娘。”立春去翻箱子。
半炷香后,孟笙带着立春去了锦棠院。
“大姑娘,”东桔福了福身。
“小妹呢?”孟笙朝屋里走去。
“姑娘睡着呢。”东桔跟在后面。
孟笙一进屋就感觉到屋里甚是暖和,心里一揪,“小妹如此畏寒?”
“是大姐姐么?”孟楠央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孟笙的声音,抬声喊道。
孟笙进了里屋,看着床上小脸苍白的孟楠央,“怎么了这是?”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孟笙给她拉紧被子,“以往冬日怎么过的?”
“江南那边的天气没有这边冷。”孟楠央笑着,“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孟笙担心,“我给你带了一件狐裘。”
立春上前,孟笙拿过托盘里的狐裘,“这是皇后娘娘赏姐姐的,很暖和,以后你出门就穿它。”
孟楠央都惊呆了,一整个狐裘都是狐狸毛,这得多少只狐狸?
“姐姐,我,,,”
“你跟姐姐还客气么?”孟笙瞪着她。
孟楠央无奈,“那小妹就谢谢姐姐了。”
孟笙笑笑,“我去找表哥,让他请位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姐姐,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孟楠央抗拒,她实在不想喝那些苦药汤子。
“不行,这事容不得你。”孟笙扭头看了一眼立春。
立春立即退了下去。
孟楠央怏怏的叹了一口气。
孟笙看出她的小心思,“不吃药怎么能好?”
“药太苦了。”孟楠央皱巴着小脸。
东桔端着托盘进屋,“姑娘,羊肉汤好了。”
孟楠央高兴的下床。
“慢点。”孟笙拿着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真的好暖和呀。”孟楠央摸着滑溜溜的皮毛。
心里默念:人造的,人造的。
孟笙莞尔,“赶快吃。”
孟楠央在小圆桌前坐下,“姐姐,你也喝点,冬天喝点羊汤滋补。”
孟笙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怎么有点辣辣的?”
“回大姑娘,羊汤里面加了一味胡椒,具有温中止痛,下气消痰,开胃进食的功效。”东桔道。
孟笙点点头,“这是一味药材么?”
孟楠央抬起头,“烤肉很好吃。”
孟笙好笑,“你多吃点。”
“嗯。”孟楠央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喝完羊汤,孟楠央换了一身衣服和孟笙一起坐在榻上喝茶。
“大姐,什么时候放榜?”孟楠央突然想到这事。
“还有三日,”孟笙道,“舅舅舅母最近一直呆在府里,就等着放榜。”
孟楠央道,“大哥成绩很好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拿个状元回来?”
“你当状元那么好考的呀。”孟笙嗔怪,“阿榕虽然面上不显,但也是紧张的。”
孟楠央靠着软枕,好奇的问道,“姐姐,真的有榜下捉婿么?”
孟笙点点头,“之前我跟你二姐也听说过榜下捉婿,我们就好奇,就在放榜那天出宫,眼看着有位高中的公子被小厮抬走。”
孟楠央惊的瞪大眼睛,“不会成亲了吧。”
孟笙摇摇头,“我不知道,至今没听说过那位被榜下捉婿的大人是何人,也可能是出了京城当官了吧。”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跟你二姐不喜欢打听这个八卦,不知道罢了。”
孟楠央点点头,“那放榜的时候,千万别让大哥过去,要真的被哪家姑娘捉了去,大哥的名誉就要扫地了。”
谁也不想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料。
孟笙点点头,“确实,特别这京城都是达官显贵的,根本不惧怕官府。”
两人聊了一会儿,立春就带着太医过来。
“葛太医,”孟笙福了福身子。
“大姑娘,”葛太医福着身子,转身朝着孟楠央,“见过郡主。”
“不用多礼。”孟楠央摆着小手,眼神询问孟笙。
孟笙介绍道,“葛太医家世世辈辈都是行医问药,葛太医更是太医院的院使,专门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的。”
“葛太医好厉害呀。”孟楠央满脸崇拜之色。
“大姑娘缪赞了。”葛太医谦虚的笑着。
“劳烦葛太医给小妹看看,”孟笙道。
“姑娘言重,这就本就是老夫的分内之事。”葛太医抬手,“郡主请坐。”
“劳烦葛太医了。”孟楠央坐下,伸出手,葛太医拿出一方帕子放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的搭了上去。
孟楠央看着他,一会皱眉深思,一会眉头不解,搞的她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葛太医收了丝帕,声音不缓不慢的说道,“郡主脉沉而迟,体内阳气不足,阴盛阳虚,郡主最近是否畏寒肢冷,腰膝酸软?”
孟楠央连连点头。
果然,在中医面前一点隐私都没。
葛太医摸着胡子点点头,“那就是阳虚之极,当以温阳为主,等阳气复震,再调理阴阳,”
孟楠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太医,我一直有食用一种温补的药丸。”
东桔递过一个瓷瓶,葛太医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进口里品了品,点点头,“这个药丸配的甚秒,正适合郡主的身体,老夫回去就给郡主制作这种药丸。”
“太医,为何我家小妹还是如此畏寒?”孟笙问道。
“大姑娘不用担心,”葛太医温和的笑着,“小姑娘家本就怕冷,郡主只是比平常人是怕上三分,无大碍。”
“就是姐姐,我可以烧碳的。”孟楠央知道自己不用喝苦汤子,整个人都明媚了许多。
孟笙这便放下心,“还劳烦太医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请个平安脉。”
“不麻烦,”葛太医背起药箱跟着立春一起离开。
“小妹,姐姐去看看,你就待在屋里不要出去了。”孟笙不放心的叮嘱,“晚上也不要爬墙出去玩了。”
“是,姐姐。”孟楠央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