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永刚一边往外掏驾驶证和行驶证,一边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这是要查什么?我没有违章啊!难道这条路禁止外地车通行?还是例行检查?
可不能让他到我车上查啊!车上有几瓶在弥勒买的高度酒呢,交警要是较起真来,会说那是危险品呢!
还有,我还带了一把内藏宝剑的登山杖啊!那是开了刃的,属于管制刀具哦!
他又自己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稳住,不要慌张!我藏得很隐蔽,不一定能查到。万一查到了,我就说是练太极剑的,反正我有深圳武术协会的会员证,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那交警笑嘻嘻地说道:“哦豁,a1a2d,最高级别驾照啊,我工作了十多年,还第一次见到呢!”
虎永刚也笑嘻嘻地说道:“混口饭吃的。警察同志,是不是我不小心违章了?还是这条路禁行?”
说着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那交警摇摇头,说道:“例行检查!你先不要下来,打开车灯!检查一下灯光!”
虎永刚拧一下钥匙,大灯远近光、转向灯、防雾灯、示宽灯、倒车灯、刹车灯等依次打开。
宁静问他:“咱们有多少年没遇到这样的检查了?”
虎永刚说:“好多年了吧?记不清楚了。印象中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汽车质量不过关,交警一查一个准。”
那交警见所有灯光都没有查出问题,又站到了车前右侧,检查了挡风玻璃上的年检标识和交强险标识。
虎永刚都是张贴在明显的位置,又是毫无问题。其实他的内心倒希望交警在车外查出一点问题,那样就不会检查车内了。
只见那“认真负责”的交警,又绕着车身转了一圈,然后摇摇头,对虎永刚严肃地说道:“你下来看看!”
虎永刚心知肚明,交警拦下你的车,总要找点问题出来的。现在没有其它问题,估计是要从车容车貌上下手了。
果不其然!
等他一下车,那交警就指着满是泥浆的车身,语气严厉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是一个老司机了,不知道机动车上路,要保持‘车况良好、车容整洁’吗?这么脏的车,你也好意思开着到处跑?”
虎永刚连忙发烟陪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每天都在赶路,你们这边的路况你也知道,实在是来不及洗啊!”
那交警没有接他的烟,点头说道:“这我理解,洗完一会儿又脏。所以,我也不罚你款了,你到前面的洗车场把车洗了就行。不然的话,也影响我们镇康的市容市貌。”
虎永刚点头哈腰地答应不迭:“这就去洗!”
伸手就想拿回自己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那交警把手一缩:“干嘛?想什么美事呢?!先去把车洗了再说!等下凭洗车场的收费收据来拿!”
说着,转身就进了岗亭。
虎永刚只好悻悻然回到车上。
宁静奇怪地问:“交通条例上真的有这一条吗?”
虎永刚说:“交通条例上好像没有,但地方法规上肯定有。我94年的时候进杭州城,遇到过一次。没想到,过去二十年,又在这边远的小县城遇到了第二次。”
宁静叹息一声道:“这里比我们那边落后了二十年啊!洗车场远不远啊?等下还要回来拿证呢。”
虎永刚说:“一般来说,这些洗车场就是交警部门搞创收的,收的洗车费要和他们分成的,肯定不会远的。”
果然,车子还没有挂到5档,洗车场就已经到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们眼里落后二十年的地方,收费却比当年的杭州高了整整十倍!
那时候是五块,现在要五十!
理由还很充实:你这是黄色牌照,属于大巴,就要按大车的标准收费。
虎永刚耐心和他解释,我这个虽然是黄牌,只不过是座位超过了7座,也只能算是中巴。
洗车场的人却不理会,表现得很明显:你爱洗不洗!
能不洗吗?除非你驾驶证、行驶证不想要了!
虎永刚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不能帅哥坐石头—以卵击石,也不能美女坐石头—因(阴)小失(石)大!把他们惹毛了,本来50块钱能解决的问题,搞得500、甚至5000也解决不了,那就麻烦了!
于是乖乖地交了钱,去洗车。
洗车的人很敷衍,用高压水枪大体冲了一下,不到一分钟就完了事。
虎永刚把车开到一边,让宁静坐在车里等,他一个人拿着收据走过去。
说实话,不是因为路近,他不把车开过去,而是担心开过去以后,那交警忽然心血来潮,再到车内查查,发现了高度酒和登山杖剑,那就是自己没事找事了。
好在那交警没有再为难他。见到收据,就把驾驶证、行驶证还给了他。并好心地提醒他,收据要收好,再遇到检查的,就拿给人家看,说刚洗过了。
虎永刚感激不尽地又给他发烟。
这次那交警接过去,并点燃抽了起来。
虎永刚趁机问他,这镇康县城里,哪里方便停车?
交警想了一下告诉他,南伞河畔公园那里有大型的免费停车场,还有公厕,附近吃饭的地方也很多,晚上广场上还有很多人跳舞,很热闹。
他还热心地告诉虎永刚怎么过去。
虎永刚连连道谢。
这小县城还真是小,没几分钟就找到了那南伞河畔公园的停车场。
这公园却不小,沿着南伞河而建,有广场有步道;有雕塑有亭阁;有花香也有鸟语,有拱桥有河流,有蓝天白云有绿树成荫,更有虎永刚中意的免费停车场,和干净清爽的公共卫生间。
虎永刚赞叹不已地说道:“这江水、这风景如此秀丽,晚饭后在这步道上散散步,即便是不喝酒,怕也是要醉倒在此地啦!”
宁静笑道:“莫非此情此景,勾起了你的诗情画意,想要吟诗一首了吗?”
虎永刚也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人才疏学浅,哪里吟得出来哦!不过我倒是很佩服杜甫老先生,独自一人在江边散散步,就能写出诗来,而且还一写就是七首!”
宁静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是还全部记得那《江畔独步寻花》的七首诗吧?”
虎永刚说:“哪有那么好的记性啊,我只不过还能记得其中的一首:
黄四娘家花满蹊,
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
自在娇莺恰恰啼。”
宁静狡黠地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只记得这一首!”
虎永刚奇怪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这还要想吗?这首诗里有美女、有鲜花,你要还能记得,也只有这一首啦!”
“黄四娘可不是什么美女,只不过是杜甫在成都草堂时的邻居,一个喜欢种花的普通女子而已!”
宁静反驳道:“黄四娘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据说她有皇家血统哦。再说,爱花的女子基本上美女!”
虎永刚大笑:“你不是吃古人的醋吧?她是什么血统、是不是美女,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唐朝是以胖为美,那时候的美女在我们现在人的眼里,还美个屁啊!
即便是放到任何时代都算美女的人,唐朝的人到了现在,我也只能送她一句:红粉佳人是骷髅,倾国倾城化白骨!”
宁静白了他一眼:“你就喜欢较真。随便和你聊聊天的,我吃什么醋哦!”
虎永刚转变话题说:“当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地方吃饭!中午在翁丁吃的那点儿鸡肉烂饭,早就消化没了!”
正如那交警说的一样,这南伞河畔公园附近,饭店还真是不少。
虽然进城的时候被拦去洗车,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也才六点钟,太阳还没有落山,虎永刚和宁静两人,并不着急,沿街闲庭信步。立誓要找到没吃过的美味尝一尝……